代客拍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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擠迫的邂逅

中午時份,中環擠著放午飯的白領,在一小時裏由公司步至餐廳,匆匆用膳,人在餐廳內,心神卻在外,靈魂早踏上歸程似的。
中環餐廳不少,但人也不少,尤其是午飯時間,一窩蜂似的湧向四方八面,能找到位子坐已是萬幸。
單獨用餐者,經常要與陌生人共坐一桌是平常事。由於疫情關係,餐廳被要求安裝隔板,就算是細小的二人桌,都不能豁免。
沛然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張剛空了的二人桌坐下,立即點了餐,不久,一個陌生女子在林來了坐在對面。
二人都好奇地,偷偷望了對方一眼,要是對太污穢醜陋就太掃興了,但只望到對方上半的臉,下半臉被口罩遮掩著。沛然一眼便看得出她是一個文員。
在林的飯餐來了,她除下了口罩,露出下半面,沛然登時被吸引著。她樣子清秀脫俗,一看便迷上了。望得入神,飯也忘了吃,終被她發現了,她垂下眼皺一皺鼻子,以示厭惡他的目光。可他卻領會不到她的意思,仍看得目不轉睛。她側過了臉去避開他。
他刹有介事的豎起了手機在枱上,假裝在閱讀,其實在偷拍她。
他不再匆忙了,吃了一口飯,便抬高頭偷看她,她的臉比口中的飯更香甜。她也禁不住要看這個怪人的模樣,是個中年人,開始發胖,兩頰有下垂的跡象,兩眼圓瞪瞪的,像個呆子,也像個不懂禮數的大童。
在林微微一笑,沛然也跟著笑了,卻不慎嗆著了,咳嗽起來,噴得那塊透明隔板滿是飯粒,窘得滿面通紅。在林即抺一抺嘴,趕快收拾東西,拿了單據去付款走了。沛然視線跟著她走,白白看著她消失於門外的人海裏,留下一片漠然。
他恨自己這般失儀,給她留了糟透了的印象。

駭人的重遇

自從那天開始,沛然每天中午都光顧這間食店,不是因為喜歡吃什麼,而是想再見她一面,就是生體不適,他都堅持到那食店一趟,不錯過任何一個機會。可是一星期,一個月.都過去了,都等不到她的蹤影,他失望極了,但總忘不了她。
直到一天,沛然突然在中環街上遇見了在林的身影,腦際閃了一閃白光,像一枚炸彈爆發,本來漸已模糊的臉孔,頃刻在白光裏浮現,一陣久違了的喜悅湧上心頭。
看著她走得愈來愈遠,到達一個不安的距離,他焦灼得很,心怕再次失去她,見她的身影穿插在人叢裏載浮載沉,終在路中安全島上停下,他也忙著踏出去,大腿側突然一記重重的撞擊,使他失了平衡,不由自主地滾上汽車上,然後翻騰上半空,硬生生地墮在馬路上,另一輛汽車駛過,把他捲進了車底,拖行了十多米才停下。
在林聽見身後有不尋常的剎車聲音,不禁回頭去看,朝著人群的視線好奇地走了過去,看見一輛汽車停在路中,車底後拖著一道長長的血痕,心下大驚,再不敢行近,只垂頭匆匆趕上班去,但腦海中仍殘留著這駭人的畫面,那隻皮鞋,讓她萬分不安,似曾相識,不知在那時見過。

近距離的遙遠

沛然不知在病床上躺了多少天,醒來時渾身是痛,尤其是臉龐,痛得要命。經過漫長的治療日子,他算是活了下來,可全世界都不一樣了。
他仍是公司的高層,每天依舊上班,但要依靠輪椅代步,這都花了不短時間去適應和接受,從前幾多難題幾多難關他都能應付過來,回復正常軌道,但最令他害怕的是在鏡子前面對自己,被削去一邊臉的自己,他雖然不是愛美的人,打扮只是一貫的樸實,但現在的臉讓他看得噁心,無比的醜陋,連自己也覺厭惡。
他每天都重看著那段在手機上的視頻,看了一遍又一遍,無論看多少遍也不厭。在林的一舉一動仍然動人,但感覺比事發前遠了,也離開得太遠了,像永遠觸不可及。
沛然一直只欣賞她秀麗的臉龐,竟然忽略了她衣襟前的名牌和她身上的銀行制服。「胡在林.....」由這刻起,這個名字深深地印在他的心坎裏,彼此像親近了多一點,少了一抹陌生感。

失去了的自己

他趕忙去在林所屬的銀行,在進入銀行前,他特地到盥洗室去梳洗一下,然後匆匆離開趕往銀行,那料在進入銀行時,帽子被人碰撞了一下而掉落,露出他頭上的疤痕和嶙峋的臉,嚇得少女驚叫起來,惹來周圍顧客的注視,望著數十顆驚惶的目光,髮根直冒著冷汗,窘得想飛快的逃,可恨兩腿毫無知覺不受控制,心神稍定,拳握著控制桿,朝著人群鑽出去,一銀行職員卻擋在前方,「先生,有什麼可以為你效勞嗎?.....」職員禮貌地詢問他,可當她俯身看他時,冷不防被他的外貌嚇了一跳,慌忙倒退了幾步,一時不慎踉蹌倒跌在地上,沛然很想去扶起她,可有心無力,當她重新抬起頭時,腦裏又閃了一片白光,包圍著這張似既熟悉又陌生的臉,胡在林,他朝夕盼望的人,竟然在毫無預兆之下出現,在一個陷於窘迫的情況下重遇,害得他無地自容,衝動得欲站起來逃跑,兩手按著扶手使勁一撐,兩腿離開了輪椅,要轉身時卻失去平衡,讓自己跟輪椅一起翻倒布地上,狼狽得滿面通紅,渾身大汗淋漓。
在林忙不迭上前和幾個顧客合力把他扶起來,坐穩了後,沛然強忍著身體上的痛楚,忙著操控著輪椅,飛快地滑出銀行門外。
沛然在商界已打滾了不短的日子,什麼人什麼風浪他沒遇過?往往他都能處之泰然,今回這次遭遇卻讓他措手不及,狼狽不堪,恨不得把自己埋在泥土下躲藏。
因為今日的他,已今非昔比,在她的面前,他的自信就驟然消失,變得十分渺小。

不尋常的任務

自從那天起,他再也不敢去看她了,更惶論去追求她呢?可是對在林的思念卻有增無減,她一直影響著他的生活。他身邊不乏美女,對他千依百順,體貼關懷,但他都看不上眼,只道她們愛的只是他的財富,更何況現在的他已不是從前的他了。
「我只要每天能知到她的一舉一動就行了。」沛然使人去跟蹤在林,能得到關於她的資訊,以解心中的思念。然而,日子久了就不能滿足他的需求。後來他得悉有一位男生常伴在她左右便起了疑心,認為他是對在林有所企圖。沛然本想差使人去處理他一下,但突然又想到一個點子而打消了這個念頭,只想去召見他。
後來沛然得悉他名叫齊信,初級文員,有賭博和偷竊的嗜好,他使人跟蹤他,待他到其公司名下的商店下手時就逮住了他,並冤枉他,加重他的罪行。
「冤枉呀!冤枉呀!這些鬼東西不是我偷的,我只是拿了牛仔褲而已,你們一定是誤會了。」無論齊信怎樣喊破喉嚨,都阻止不了職員的關押,被送到沛然的面前。
「你不夠錢用嗎?為什麼偷這麼多東西?」沛然問他。
「是,我是很誠實的,我承認我有偷你們的東西,可是.....」未待他說完,沛然就截住了他講話。
「你知不知道若果我通知警方逮捕你,你要待在獄中多久?」
「唉!我不想被囚呀!我都說.....」
「你毋須多說,只要你願意幫我辦一件事,今天的事我可以當沒有發生過。」
「真的嗎?」齊信瞪大了眼,喜出望外。」
沛然讓他約會在林,直播全個過程給他看,還會有不菲的酬金。齊信感到相當奇怪,世間上竟然有這種事情發生,乍看是富翁閒來悶得慌而想出來的玩意,大概一般娛樂已經滿足不了他,才想出這種玩意來。雖說是怪,但心下也覺得有趣,二來也可以助他洗脫罪名之餘還可賺一大筆錢,何樂而不為呢?

價值不菲的請求

其實在林只是齊信兒時公屋的鄰居,自小一起在玩樂中成長,固然有了一份情誼。自公屋拆卸後,二人便各散東西,失去了聯絡,可幸的是他們竟然能在茫茫人海中重遇,於是二人又重新聯系起來,不時相約吃午飯,四處遊玩,現在不同的是,在他的眼鏡上裝置了攝像頭,把全程的畫面傳送到沛然的顯示屏上。
「噯!張大嘴巴,讓"爸爸"餵你吃冰淇淋。」齊信戲言玩弄著。
在林引頸張嘴去吃,齊信卻弄得她嘴巴滿是冰淇淋,十分惹笑。
由於二人已很熟稔,所以玩得也很開放忘情。看得螢幕前的沛然也樂了,她燦爛的笑容,她放縱的真性情,他都從未看過,一幕一幕都是剛發掘出來的寶藏,全收納在眼底,埋藏在心底,淚水竟不其然掉了下來,是苦等多年滿足的淚水。
然而,沛然的慾望不限於此。
「你替我去追求她可以嗎?」沛然問齊信,眼裏充滿著誠意。
可是齊信卻感到十分愕然,因為由始至此他們都是好朋友的關係,比一般的友情純潔,從未對對方有非份之想。
「怎麼可能?我們只是好朋友而已。」齊信斷然拒絕。
沛然即撿起了一皮箱放在桌上打開,裏面滿滿是鈔票,是一筆鉅款。「只要你答應,這些錢都是屬於你的。」
齊信看得目瞪口呆。他從未想過能有機會擁有這般的鉅款,多活三世也沒有可能得到。只是將友情轉為愛情了吧,不是沒可能,也不是太難的事。
「你願意嗎?」沛然流露出懇切的目光。
齊信含笑點了點頭,一把把皮箱緊緊地抱入懷中,才感覺到事情的真實感。

顯示屏上的吻

「你怎麼還不展開追求?」沛然透過暗藏耳中的通話器去催促齊信。
已經一星期了,齊信還未有所行動,令沛然很不是味兒。
「你忘記了你應承了我什麼嗎?」
齊信正和在林走在街上,到處看廚窗的擺設。他突然拉著她的手,她感到愕然,只借機擺脫他的手。
其實齊信從未追求過女生,一點經驗也沒有,以為大家朝夕共對,總會有一點感情,不會拒絕他。
沛然一再催促,齊信不知所措,把她拉到面前,鼓氣勇氣用兩手揑著她的肘膊。「其實我,一直都.....」他始終說不出口來,縱使已準備好了要講的情話。
在林只嘟著嘴看他,一面茫然,冷不防他突然撲上前擁著她就吻她了。
她欲推開他,可他愈抱愈緊,掙脫不了他,然而,身體給瞬間溶化了。
之前,在林是沒有想過彼此的關係,只是很喜歡跟他一起,愛情不愛情在這一刻已得到證實。她垂下了兩手,轉移到他的腰際,輕輕地擁著他。
二人一直旁若無人地吻著,齊進入一個全新的境地。
沛然近距離的注視著在林閉起了的眼,溫婉迷人,看得心也醉了。
他死命地企圖站起來,要吻顯示屏上的她,但已不受控的兩腿,無法支撐著他,他一個踉蹌倒跌在地上,竟自哭了起來,他哭不是為了身體的痛楚,而是心如絞的痛,他恨自己怎麼不是齊信。

沒有選擇的選擇

二人從未想過會有這一天,齊齊踏進了新的階段,像夢一般不真實,比以前更加形影不離,手牽著手,四目交投時已是另一種感覺。
一天他們走進了酒店套房,齊信竟敢放下了攝像眼鏡,讓它對著淡黃的牆。那邉廂,沛然已看不到他們的身影,只聽到二人微弱的談話聲,呼吸聲,呻吟聲.....
沛然閉起兩眼,極力想像正和在林纏綿著,得到一刹那的興奮,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沛然使人押送齊信來他的辦公室。
「你要記住,無論你們在做什麼,你都要戴上我給你的眼鏡。」沛然慎重地對齊信說,眼神極具恐嚇性。齊信默不作聲,髮根只冒著冷汗。他覺得很為難,但又不可不依。
身後有二人將他制服,使他動彈不得,強於他的頸背植入了追蹤晶片。
「謝謝你。」沛然特地上前握著他兩臂說。
談情說愛,是二人之間的事,絕不應該有第三者的存在,齊信自知身處進退兩難的困境。
齊信在再次跟在林親熱時,他選擇了除下眼鏡,縱使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他覺得無論如何,他都應有屬於他們的空間。
與在林話別後,他獨自一人走在靜靜的街上,突然有輛車駛過,有人衝下來挾持了他上車,被捂住了口鼻,一下子就失了知覺昏了過去。
他被送進了一間手術室,做了一個眼球的手術。
「程先生,我已依你吩咐去做,已將微型攝像頭植入他的眼球了。」主診醫生對沛然說。沛然安心地點點頭。
當齊信再醒來時,他已在寂靜公園上的長椅了,他依稀記得他本應走在街上,跟住發生的事就忘記了,一點也記不起。

妒火焚心

有了植入的攝像頭,沛然對他們二人的一舉一動更加瞭如指掌,而齊信仍是懵然不知。他也覺得與在林的距離愈來愈近,彷彿是她的愛人似的。她的容貌,她的肌膚,她的身體,他都可以近距離觀賞,讓他進入前所未有過的亢奮境界,久違了的愛,再次重新獲得,惹得老淚縱横。
情慾的渲洩過後,他的身軀如無重狀態,昏昏沉沉的睡了。當他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時份,眼前的顯示屏一片漆黑,齊信也熟睡了。
沛然突如其來有一種孤獨感,縱使這孤獨感毫不陌生,但在這夜裏它卻無限地漫延,迅速地滋長,籠罩著周圍,讓他窒息。
顯示屏突然亮了起來,傳來的畫面是在林甜美的睡容,齊信伸手去撥開她面上幾綹的髮絲,靜靜地欣賞著她,也會挨過去吻她,待她如初生嬰兒一般疼惜。
沛然心中燃起了怒火,一發不可收拾,渾身發燙冒汗。「她是屬於我的,她是屬於我的!」他妒忌得快要自焚,這段愛情故事不應該是這樣的。
齊信和在林晚飯後在沙灘上慢步,漆黑的星空下,風聲浪聲奏起了歡快的情歌。齊信轉身面對著她,細心地凝望她臉上的輪廓,在夜色裏更是迷人。
「在林,我什麼都不懂,只懂愛你。」齊信說罷就裝作在口袋裏掏出一個戒指盒,把它打開,拈起戒指,提起了她的手,為她穿戴上戒指。
雖然他手中無物,但整個過程細節仿如真實一樣,在林把他的心意全收下,看看手上的無形戒指,樂得撲上去擁著他,這瞬間,他們的關係即起了變化,變得更為親蜜,緊扣在一起。
在那邊廂的沛然,終按捺不住,焚燒著的腦袋,狠心地按下鍵盤上的輸入鍵,齊信聽到腦內嘯的一聲響,兩腿一軟便倒下來。在倒下前瞥見在林最美的笑容,然後眼前一黑,一片深邃的寧靜,趕不及道別.....。
在林起初還以為他在裝神弄鬼的戲弄她,可是眼見他軟癱的倒下,她亦撐不下去而跟他相相倒下。齊信這一倒後就再沒有醒過來,無論她怎樣呼喊,哭乾了多少眼淚,他始終沒有再回來。

終身的秘密

兩年悄然的過去,沛然每天都過著同樣日子,淡如開水。財富每天都在增加,但對他來說這只不過是一堆數字,觸不到,握不緊,已然麻木了。而他只想念在林,如可以的話,他願意用這些財富來換取她的芳心。
門外有人敲門。「Come in.」他讓她進來。
「劉先生,讓我介紹一下,這是新上任的客務主任,胡在林小姐。」
沛然抬頭一看,十分驚愕,萬想不到一個朝思暮想的人,竟然出現在眼前,讓他措手不及,卻又很想掩蓋自己醜陋的面容。
「你好,劉先生,請多多指教。」她笑容可掬,對自己毫不抗拒,主動伸出手來跟他握手示好。他顫顫驚驚地伸出手去握,一陣冰涼從她的指尖傳來,反讓他頭頂冒汗。
從那天起,沛然不再需要掛念,不再需要透過視像,只要走出房門就能看見她,更能經常跟她接觸談話,漸漸地跟她也熟絡起來。沛然循循善誘地指導她,使她能在短時間內了解公司的運作。
「多謝你一直以來的指導,想邀請你一起午膳可以嗎?」在林問沛然。他心中大喜,卻道:「是我的本份,何需客氣?」
但在她再三邀請下,他還是答應了。席上二人談笑甚歡,衝破了從屬的隔閡,把心事也談上了。
「我曾有個愛人,已談婚論嫁,可惜他卻先走了一步。」在林說得眼淚盈眶。沛然遞上紙巾讓她揩抺,她雙手握著他的手抵在臉龐上,似要得到別人的溫暖來安撫寂寞的心。眼淚流在沛然的手,像一陣電流,牽動了他的內疚,霎時有股衝動要說出真相,可又有何用?對自己又有何益?既然要隱瞞,就要隱瞞到底,那怕是一世。

她坐上了南瓜車

「嫁給我,你願意嫁給我嗎?」沛然牽著在林的手,誠心誠意地遞上了名貴的婚戒。在林怔怔地望著他,默言無語。
「相信我,我會給你幸福。」沛然說得血脈奔流,鼻子也酸了。她終被他的誠意所打動,首肯了。
盛大的婚禮在山盟海誓中展開,二人得到嘉賓夾道熱烈的慶賀和祝福,萬人空巷,乘上南瓜車,展開幸福美滿的新一章。
在林愛上烹飪,不愛出外用餐,沛然心裏雖是歡喜,但口裏郤說不,只怕她過於辛勞,害了自己,可她仍是堅持親手下廚,一次比一次進步,吃得沛然津津有味,停不了口,肚滿腸肥。
沛然活得也太快活了,不知不覺地胖了一圈又一圈,然而他毫不介意,只覺這就是幸福。他好不容易才得到這個伴侶,是上天給他最好的禮物,雖說過去多波多折,險死還生,但最終也能安定下來,過著好日子,向過去討回他錯失了的幸福,那會料到有病倒的一天。幸福似乎不為他帶來健康。
醫生:「莫先生,你年紀也不輕了,不要再暴飲暴食好嗎?」
沛然只是笑,只是點頭,不置可否。
他在心靈上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快樂,其他的他都不管了,可是日子久了,他確切地感到身體有點不妥,在體能、精神和機能上都大不如前,他不得不放下工作,停下來休息一下。
醫生:「莫先生,我給你全身都仔細檢查過了,但不是太差,跟往常分別不大,真是莫名妙。」
沛然開始緊張起來了,每隔一個月都讓自己身體檢查一趟,醫生也換了好幾個,但都總找不著原因,讓他有點氣餒。
他終於撐不下去了,要躺在病床休養,一躺便是一年多了,他感到生命只剩下一半似的,但為了在林,他仍努力地支撐下去,樂觀地覺得總有一天會康復,回復美好的日子。可是現實卻逆他而行。
在林每天都到醫院探望沛然,看著他每下愈況,默默的承受著。
「在林,你知道我是多麼的不想離開你呢?但是天不讓我留下。」沛然奄奄一息的說。
「你還記得齊信嗎?」在林幽幽地在床邊說。
「他.....他是誰?」沛然兩眼一瞪,但仍能保持著鎮定,裝作不知。
「他不是你派來追求我的人嗎?」沛然大驚,渾身抖震,冒著冷汗。
「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要不是你殺了他,就不會有如此的下場。」在林掉下兩顆淚珠。沛然無言以對,呼吸漸困難,眼簾愈來愈重,再也打不開了。在林終能放下所有仇恨,收起了嗚咽,靜靜地看著他睡,睡得像一個初生嬰兒,靈魂無聲無色地在世上消失。
「莫太,這是莫先生給你留下來的遺產,你只要在這裏簽名,這份遺產就屬於你了。」律師把遺產的項目和細節講解完後對在林說。
在林略略看了一遍就簽名了。這筆遺產足夠她活多兩世。
律師把保險箱鎖匙都給了她。
在林到銀行保險庫把保險箱打開,那裏有一些名貴珠寶,一些她送給他的禮物,不算很名貴,但他都一一存在這裏。另外,有一本相簿,裏面全是她過去被偷拍的照片,有些連她都記不起是何時何地被偷拍的,有些更是把她的笑容放大,雖然有點模糊不清,但仍能看得出是她本人,一張又一張自己的笑臉呈現於眼前,一段又一段快樂的畫面又再腦海裏浮現,那時的她沒有仇恨,無愁無慮,雖不富有,但總算是開心快活,不似現在,她從沒有想過有人會這麼愛她。兩眼一熱,淚水如破堤般湧出,沒法制止,心絞痛欲裂,哭得死去活來。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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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喃著都市光怪陸離的人性,搖撼著淡漠疏離怪異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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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這份工作有熱忱,也總有忙不完的工作。 人們說這是一個很自由的行業且門檻很低的工作,人人都能做,但能做得好的並不多,這個行業被淘汰的人很多,每年加入這個行業的人也很多,這個行業就是不動產仲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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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格涅夫最後旅遊手記:第二部 巴黎的南瓜 我們從巴黎出發,依照著屠格涅夫的遺囑護送他的棺木回到聖彼得堡-沃爾夫墓園,他想長眠在創作歷程中的伯樂-別林斯基(1811~1848)的旁邊。屠格涅夫的葬禮有些清寥,他已經離開祖國二十多年了,去國而懷鄉、落葉歸根是他最後的遺願。  離開墓園,我從胸口的內襯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