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睡眠的各種奇幻小事#４

瞌睡沙發，是灰色的。

沙發套洗得泛白，依稀看得見藍天白雲的藍，還有故作閃耀的黃色太陽。
上面的布偶們獨自開朗，或躺或站，帶隊的話是歪斜的士兵群
眼皮很重，你想：今日起得很早很早
又想：像是睡眠從未來臨
更像是整夜都是群魔亂舞的黯然迫使人們就此走向更深的夜更深的無法有清醒的時刻

一個停頓，只是一個停頓。
依靠在沙發上的幾秒鐘內，短暫地進入睡眠。
很快地聽到一聲清脆地迴盪卻深沉的金屬聲。
為你填充了這一天中的逗號。
你知道你會很快醒來，然後一段時間之後
你會再次睡去，現在這個時刻像是沒有來過的逗號。

所有的標點符號都是虛勢，來的堂皇。

聲音穿越耳朵，感覺徘徊撞擊沉澱然後迴盪
直擊最深沉的那個部分
然後四周都沉靜下來，被壟罩在另外一個世界
沒有別人，沒有風景，沒有顏色，甚至沒有自我
全部都透明不已，人生也沒有意義

辱罵或是讚賞，羨慕與忌妒，界線與區隔一瞬之間不見了

旁人見你，如水晶球中的小人偶。
你見旁人，仿若未見未聞沉沒深海之間。
你不是你，也不是別人，也許分崩離析也許灰飛煙滅也許只是夢境也許是個謊言
耳邊再次響起那個人形容你的樣子，你這時候的樣子
但是語句很模糊，果然是輪迴好幾世之前說的話吧
你這樣想著

你還活著，如同死去。
也許醒著，或許夢魘之間。
可能天堂，抑或者只是地獄。
大概是昨日，又回到未來的某個時段重複播演。
更甚至你哪裡也沒去，就窩在那個黑暗的蘑菇角落，獨自霉味深重。

重新播放下一個小節
你是你，還是你，卻不是你
觸摸四周盡是冰冷，水泥般的幽默空間
你不笑不哭不鬧不吵不煩不躁不來不去不喜不悲不愁不樂
只是固定住四肢仿若雕像，面容灰白

你會醒來的，又像從未清醒那樣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