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擁抱The Child in Time》經過失落,我願意再愛一次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凱特失蹤時才四歲,史蒂芬永遠不會忘記在超商結帳,回頭她就不見了的那天。茫然走出警局,坐警車回家,筆錄之前對妻子茱莉的淚眼告知、對彼此狂吼:「你弄丟了她! 不……對不起這不是你的錯。」
事發幾個月間,史蒂芬張貼尋人啟事、茱莉困坐電視機前、彈鋼琴,經過一年一無所獲,最終兩人分居,賣了公寓各自生活。史蒂芬時任內閣的好友查爾斯不願再涉足政治,與妻子瑟爾瑪回到鄉間前,約了一晚餞別史蒂芬。那時史蒂芬剛失去凱特,情緒低落、身為作家卻寫不出原定的童書作品,當內閣兒童教育諮詢委員時也力不從心。
他常常在家裡浴缸裡練習憋氣,一次比一次久,希望自己忘記。
史蒂芬把自己裹在深深淺淺的藍色衣服裡面,像水的顏色、無助的憂鬱的顏色,茱莉住在鄉村小屋裡,身上同樣是藍色的。兩人透過鏡子看見自己,陰影中的同一種藍色,眼裡身上的無所遁形,所以又別開頭不看了。
凱特失蹤一年時,史蒂芬去看茱莉,他在路上看見穿黃色雨衣的女孩很像凱特,追了上去、摔了一跤滿身泥濘,他貼著窗戶看了酒吧內的窗戶良久,裡面的婦人既陌生又熟悉。她長的像母親。
找到茱莉的小屋後,史蒂芬和她相處時好像以前一樣,他們仍愛著彼此,也想念凱特。維持原狀,史蒂芬搭列車回倫敦繼續聽內閣兒童教育報告。
回父母家時母親問:
「你依然愛凱特嗎?」
「我想念她。」
「愛與想念不一樣,你愛她嗎?」
「我愛她。」
母親說,在她剛懷史蒂芬的時候坐在酒吧裡,看見窗外有一個男孩看著她,母親知道那是史蒂芬,如果生命可以在出生前存在的話。這樣說,我們或許看不到凱特,但是只要愛著她、她就會知道。史蒂芬想起那天跌倒後看到的是母親,站在門廊的兩人擁抱在一起。
茱莉總是接史蒂芬電話,有次偷偷潛入他未上鎖的公寓看凱特的東西。史蒂芬讓茱莉教他鋼琴,他想讓她驚豔,他們仍愛著彼此。
鋼琴從鍵盤位置初學,史蒂芬彷彿拾起了他遺落茱莉感受、責備她整日彈琴的時光,把他們兩人的失落歷程銜接一起,一首小星星、一串串音符解開了情感。
史蒂芬去看了查爾斯,查爾斯整天在樹林裡奔跑、蓋秘密基地、他遞給史蒂芬一瓶尿喝,告訴他歸隱山林的原因:
「我在找回失去的小孩,他一直都在的,這是一部分的我。」
史蒂芬以為查爾斯在嘲笑凱特失蹤的事,對爬樹的查爾斯說:「我穿這雙鞋爬什麼樹呢?」
查爾斯看到首相派來監視他的車。
史蒂芬沒有看到。
史蒂芬回問瑟爾瑪,她還是一個妻子嗎?怎麼忍受瀕臨發瘋的查爾斯?瑟爾瑪說查爾斯一直想要彌補失去的童年,他快樂就好。
「當我們外面長大,裡面不一定會跟著長大。」
史蒂芬找查爾斯道歉,查爾斯又用力把全身除毛,想看起來像個小男孩,臉上因為刮鬍太用力留下幾道血痕。
「查爾斯,剛剛在樹林我以為你在暗指凱特失蹤的事,對不起。」
「你還在找她嗎?」
「已經三年了。是啊,不是很刻意的只是……順便找找。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
「不,我背叛了你。」
查爾斯愧疚的關上門,史蒂芬不明白。
史蒂芬的書桌前擺著魚缸,他寫出童書的故事:「書裡的男孩希望自己變成一條魚。每天在浴缸練習憋氣,希望像魚一樣忘記所有。他想忘記難過的,也想忘記美好的。」
茱莉出門前,看見了小男孩站在她家門口,又隨即不見
史蒂芬與茱莉約在水族館,看著藍色籠罩他們兩人身上。當天史蒂芬以為在路上看見凱特,他一陸尾隨進校園,幸好沒有被警察帶走。
茱莉說:「我很無力,只能接受發生的事繼續活下去,只能等待、希望她能找到我們。」他們仍愛著彼此,愛著凱特,他們覺得凱特還活著,如果不在了他們會知道的。
史蒂芬繼續去內閣聽教育改革報告,內閣仍然諮詢他們這群教育相關人士,結果一點也沒有採納,寫兒童教育手冊的正是查爾斯。查爾斯認為自己背叛了史蒂芬,才心懷愧疚退休了。
瑟爾瑪當晚的時候找不到查爾斯,她心急如焚衝進樹林裡。史蒂芬隔天發現查爾斯在樹林上吊,史蒂芬放下查爾斯,看見一個孩子死在他面前。他決定記住,記住最好的朋友容光煥發的樣子,查爾斯會永遠活在他的心裡。
史蒂芬喪禮上的悼詞說:「查爾斯好到不配活在這個世上,我會記得他的純真、最光輝燦爛的時光。什麼時候我們長大了,因為穿錯鞋子就不再爬樹了呢?」
他想起凱特,同樣來不及過完童年的寶貝女兒,身上的喪服漆黑、悼詞彷彿也為凱特而念,茱莉坐在教堂座位看著史蒂芬。喪禮結束當晚,史蒂芬拆開給凱特房間布置的聖誕樹下的禮物,對講機放在她的嬰兒床上。史蒂芬說:「無論你在哪裡,我都愛你,希望你越快回來越好。」
隔天一早,史蒂芬以為聽到對講機傳來凱特的聲音,凱特說她和媽咪在一起。無線電是空的。
手機響了起來,是茱莉。
茱莉說她在十七號病房,別擔心。
史蒂芬直奔街上。地鐵裡一個小男孩看著他,又像幻影消失了。
史蒂芬衝進產房時,看見凱特牽著他的手,陪自己走到茱莉那裏,史蒂芬握茱莉的手時才發現凱特是幻影或不是幻影,都不重要了。
茱莉對護理師說這是我的丈夫,即將出生的是他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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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 排程發表詩集《包裹千次》,啊,回到詩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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