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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地,喜歡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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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爾亞幾乎是半拖半抱的把路詩恩拉上自己的座車,他幫她把座椅調低,讓她可以躺下來休息,上車之後還從後座拿來一件柔柔的毛毯,把她有些顫抖的身子包裹住,伸手開了暖氣,儘可能的讓她睡得舒服些。

相對於藍吧裡的吵雜,車內的空間簡直安靜的令人有些不自在。

路詩恩的雙手緊緊攢著柔柔的毛毯,緊閉著雙眼,方才她在夜店酒吧裡不住地哭著吵著鬧著,被他帶進了車裡,她卻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怕那一丁點的脆弱與偽裝,都會由她雜亂的呼吸聲傳遞給他知曉。

「聽點音樂好嗎?」他突然開口問她。好聽低沉的嗓音就像春天的風一樣溫柔。

這……他竟知道她在裝睡嗎?唉。

微睜開眼,鼻頭紅通通的路詩恩幽幽地瞅著他,「我在睡覺,你還跟我說話?」

是帶點任性的語調,故意地,因為生氣。

莫爾亞輕輕地扯唇,寵溺又莫可奈何的看了她一眼,「想聽輕音樂?還是古典音樂?」

「好不容易可以這麼安靜……我什麼都不想聽。」舒舒服服的閉上眼,路詩恩把頭歪斜在椅背上。

「那麼,想聊聊嗎?」

「不想,我想睡覺。」

「那就睡吧,到妳家時我再叫妳。」莫爾亞發動了車子,好一會才把車開上夜裡的街道。

她不說話,他也不吵她,一路上,她偷偷的睜眼瞧了他幾次,也不知他看見了沒有?

反正,總之,他是那麼專心的在開車這檔事上,好像根本遺忘了還有一個女人在他車上這件事。

好過份,真的好過份……

他怎麼可以永遠那麼溫柔的跟她說話,卻又可以同時這麼容易的把她放下且遺忘呢?

偷覷著他,邊怨著他,可能真的太哀怨了,她竟然不知不覺中睡去,也不知睡多久,直到他把她輕輕搖醒──

「到了,詩恩。」

他溫柔的喚著她,像喚一個情人。

這讓她的唇角苦澀的一笑,不想醒過來。

「詩恩,睡在車上不舒服,到家了,快起來,嗯?」

他還是那麼輕聲溫柔的喚著她,根本就像是怕吵醒她似的……這真的很可笑,而她真的差一點就要笑出了聲。

她不得不睜開眼,被他這麼溫柔專注的注視著,她要繼續裝睡實在太過困難,看著他,他離她的距離這麼近這麼近呵,近到她幾乎只要往前靠一些就可以觸碰到他了。

「我好累……爾亞……」藉著醉意還是睡意,不管是什麼,路詩恩都知道此刻的自己有點想耍賴,或者說是撒嬌?這些一般女孩子平時都可以做的很得心應手的事,她卻得藉著醉意或是睡意才能對這個男人說出口。

莫爾亞柔柔地望著她,薄唇淡抿。

「如果我要求你抱我進去,你會答應嗎?」話甫脫口,路詩恩就馬上後悔的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天啊……

她在做什麼?究竟在幹什麼?

如果她想要讓莫爾亞明白,她已經從以前清純的大學小學妹變成此刻思春的大浪女,她相信自己已經輕易的達到目的了。

極靜的車內,氣氛詭譎的不像話,這一瞬間,她只聽得到彼此的心跳聲,一聲一聲地交替打著鼓……

空氣也沉悶的不像話,像有人緊緊勒住她脖子似的,讓她根本不能呼吸……

「我說笑的。」她突然抬起頭來衝著他一笑。

這笑呵,她相信百分之百比哭還要難看。

莫爾亞沒說話,意味深長的注視著她,突然打開車門繞到她這一邊,然後是同樣的開車門動作,接著,也不顧她的驚喘,彎下身,結實的雙臂將她從座椅上一把抱起,轉眼間,她便整個人偎進他寬闊結實的懷裡──

噗通噗通的心跳聲,像在打鼓似的,她的心跳一定很大很大聲,也許大到這男人都聽得見。

路詩恩一隻手不安的抓緊他有力的臂膀­──

「喂,我說、我說笑的,你沒聽見啊?」在他懷裡動也不敢動一下,她嘴巴卻不饒人,不費吹灰之力,便把之所以變成眼前這種狀況的成因全歸咎於他一人。

莫爾亞輕輕地看了懷中的她一眼,「今晚……就當是個例外吧。」

嘎?路詩恩一愣,不明不白。

「什麼……例外?」

「妳要把這副胸膛當成誰都行,只要妳可以不那麼難過傷心就好了。」他邊把她抱進她家,邊柔聲在她耳畔說著。

這是……什麼意思呢?

是他捨命陪君子的義舉嗎?還是日行一善?

路詩恩有點氣悶的咬著唇,「你這話……曖昧的讓人以為你想抱我上床。」

她知道他不會這樣想,他的話也絕不是這個意思,可是,她就是想要鬧他,因為她是這樣想的,想他抱她,就算只有一夜也好。

心,已經不像在打鼓了,而像是被人使力摔了出去,不知道在下一秒鐘會被摔到哪裡而碎成一片……或是被丟在哪個陌生的地方,再也揀不回來……

聞言,莫爾亞又是一陣沉默。

這沉默對她而言簡直是酷刑,讓她一次比一次的更厭惡起自己。

終於,她再一次沒出息的自動投了降,「我說笑的。」

他笑出了聲,寬大溫暖的胸膛因這抹笑而輕輕地震動著,「妳今晚很喜歡說笑話。」

她的臉因著他的話瞬間燥熱一片,「那是因為……因為……」

因為半天,吞吐的找不到半個詞。

「別說了。」他體貼的不為難她,「妳只是太久沒見到我,想著法子逗我呢,對吧?」

「嗯......」才怪。

此時,莫爾亞已將她抱進了她的房間,輕輕地把她放上了床,對她微微一笑,「晚安,詩恩。」

意識到他要走,路詩恩想也不想地伸手拉住他──

「一個吻總成吧?」她頭低了下去,不敢正視他。她醉了啊,真的醉了,所以可以不負責任的任性。

這回,莫爾亞不再沉默,伸手過去抬起她的小臉,讓她那張紅紅的小臉不得不面對他,「又是說笑的嗎?」

她瞅著他,好久好久之後,粉紅色的唇瓣終是吐出了兩個字,「不……是……」

「不是?妳確定?」他傾近她,好近好近,近到他的鼻尖都快輕觸到她的,濃濃地、溫熱地鼻息就旋在她唇邊,「那……我可真的要吻囉?」

她無語,抓著他的小手卻有些微顫,一雙黑眸溜溜的兜著莫爾亞的臉龐轉。

他的唇形真的很好看,尤其溫柔的對著人笑的時候,那上揚的弧度好像捏了準頭似的,總是那麼恰如其分的性感迷人……

她真的以為他將要吻他,真的……

可是,他那好看的唇只是輕輕地印在她的臉頰,像霧像雨又像風,似有若無,似是而非……

「晚安。」再度溫柔一笑,莫爾亞這次真的轉身離開了,腳步甚至帶著一絲急切與匆匆。

他,這是迫不及待要逃離她嗎?她是把他嚇跑了吧?

路詩恩呆呆的瞪著門板,過了好半天才突然意識到,他方才的吻恰恰是落在她受傷的那片面頰上。

這個意思是不是表示,他是要告訴她──這個吻,僅僅只是友情之吻?

還是,他跟她連友情之吻都難不上,純粹只是一個同情之吻?

呵,路詩恩自嘲的一笑,緩緩閉上了眸子。

腦袋暈沉沉的,重得她抬不起來。

醉了也好,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什麼都不要多想。

可是任她怎麼翻來覆去,回憶卻如濤濤江水般朝她湧來,讓她久久無法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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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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