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和平是可能的嗎?(翻譯)

閱讀時間約 11 分鐘
by Oswald Spengler Cosmopolitanof January, 1936. (奧斯瓦爾德·史賓格勒 1936年1月 投稿於大都會日報) 譯自英文版本
世界和平是否可能的問題只能由熟悉世界歷史的人來回答。然而,熟悉世界歷史意味著了解人類的過去與未來。大多數人永遠不會理解,如何看待未來的歷史和將未來歷史視為人們可能喜歡的歷史之間有著巨大的差異。和平是願望,戰爭是事實;歷史從來沒有關注人類的慾望和理想。
The question whether world peace will ever be possible can only be answered by someone familiar with world history. To be familiar with world history means, however, to know human beings as they have been and always will be. There is a vast difference, which most people will never comprehend, between viewing future history as it will be and viewing it as one might like it to be. Peace is a desire, war is a fact; and history has never paid heed to human desires and ideals.
生命是一場涉及植物、動物和人類的鬥爭。它是個人、社會階級、民族和國家之間的鬥爭,它可以採取經濟、社會、政治和軍事競爭的形式。這是一場為使自己的意志佔上風,利用自己的優勢,或推進自己對正義或權宜之計的看法的權力鬥爭。當其他手段失敗時,將一次又一次地求助於最終手段:暴力。一個使用暴力的人可以被稱為罪犯,一群人可以被稱為革命者、叛徒或一群嗜血的人。但這並不能改變事實。現代世界的共產主義稱其戰爭為「起義」,帝國主義國家將其描述為「為外國人民帶來和平」。如果世界作為一個統一的國家存在,戰爭同樣會被稱為「起義」。這裡的區別純粹是口頭上的。
Life is a struggle involving plants, animals, and humans. It is a struggle between individuals, social classes, peoples, and nations, and it can take the form of economic, social, political, and military competition. It is a struggle for the power to make one's will prevail, to exploit one's advantage, or to advance one's opinion of what is just or expedient. When other means fail, recourse will be taken time and again to the ultimate means: violence. An individual who uses violence can be branded a criminal, a class can be called revolutionary or traitorous, a people bloodthirsty. But that does not alter the facts. Modern world-communism calls its wars “uprisings,” imperialist nations describe theirs as “pacification of foreign peoples.” And if the world existed as a unified state, wars would likewise be referred to as “uprisings.” The distinctions here are purely verbal.
當今世界和平的談話只在白人中被聆聽,而在數量眾多的有色人種之間則不然(譯註:這裡的白人(white peoples)與有色人種(colored race)主要指的是文化與精神上的西方人與非西方人而不是血緣上的雅利安人與非雅利安人,事實上史賓格勒反對納粹的種族主義,且認為納粹的雅利安人是愚蠢的概念)。這是一種危險的狀況。當個別思想家和理想主義者談論和平時,就像他們自古以來所做的那樣,其效果總是微不足道的。但是,當整個民族變得和平主義時,其就是衰老的徵兆。強大的和未頹廢的種族不是和平主義的。採取這樣的立場就是放棄未來,因為和平主義理想是一種靜態的、終結的條件,與存在的基本事實背道而馳。
Talk of world peace is heard today only among the White peoples, and not among the much more numerous colored races. This is a perilous state of affairs. When individual thinkers and idealists talk of peace, as they have done since time immemorial, the effect is always negligible. But when whole peoples become pacifistic it is a symptom of senility. Strong and unspent races are not pacifistic. To adopt such a position is to abandon the future, for the pacifist ideal is a static, terminal condition that is contrary to the basic facts of existence.
只要人類繼續進化,就會有戰爭。如果白人對戰爭感到厭倦,以至於他們的政府無法再指使他們進行戰爭,地球將不可避免地成為有色人種的戰利品,就像羅馬帝國屈服於條頓人一樣。和平主義意味著向根深蒂固的非和平主義者屈服。在後者中,總會有白人—冒險家、征服者、領導者—他們的追隨者隨著每一次成功而增加。如果今天亞洲發生反對白人的起義,無數白人會因為厭倦了和平生活而加入起義。
As long as man continues to evolve there will be wars. Should the White peoples ever become so tired of war that their governments can no longer incite them to wage it, the earth will inevitably fall a victim to the colored men, just as the Roman Empire succumbed to the Teutons. Pacifism means yielding power to the inveterate non-pacifists. Among the latter there will always be White men — adventurers, conquerors, leader-types — whose following increases with every success. If a revolt against the Whites were to occur today in Asia, countless Whites would join the rebels simply because they are tired of peaceful living.
和平主義仍將是理想,戰爭仍然是事實。如果白人下定決心不再進行任何戰爭,有色人種將採取不同的行動並成為世界的統治者。
Pacifism will remain an ideal, war a fact. If the White races are resolved never to wage war again, the colored will act differently and be rulers of the world.
_____________
心得:此篇文章發表於1936年二次世界大戰前夕,在史賓格勒於56歲去世前幾個月,於報紙文刊以印刷物的形式發表;在文中,他表達了純粹的民族歷史觀,並警告歐洲人,如果他們完全屈服於時代的墮落,他們所面臨的命運將岌岌可危。
雖然史賓格勒是德國民族主義者,並且在1932年的德國選舉中投了希特勒的票,但之後他一直對國家社會主義與希特勒的政策進行批評;他的最後一本書《決策時刻》於1933年在德國出版,並很快成為暢銷書,後來此書因為對國家社會主義的批評而被禁止。這是因為斯賓格勒和國家社會主義者在民族定義上的分歧。對國家社會主義而言,生物種族是首要的。相比之下,斯賓格勒則提倡一種神秘的、精神上的民族主義,這種民族主義無法與與生物種族主義相容。
時過境遷,在將近八十年後的2020年代,同樣的戰爭危機出現在現在的東亞;而台灣仍然有許多不現實的和平主義者,他們期望於永久中立國,不戰爭要裁軍,甚至是投降於中國來換取和平。但是他們忘了,戰爭不只是無能者的最後手段,戰爭還是當所有方法失敗之後的唯一手段,而在漫長的人類歷史中,動用這唯一手段的時代也總是存在,而我們只是生活在接近於接近於戰爭的時代罷了;在這層意義上放棄戰爭的人同時意味著屈服於中國,而屈服於中國意味著放棄自己的自由,因此以邏輯上來說放棄戰爭等於屈服於中國與放棄自由。
在這個時代和平主義的態度是一種病與懦弱,認為這種病不該稱為病的人,懦弱不該稱為懦弱的人,只是濫情的智障,既無理性,在情感上也是失敗的,因為這類人寧可放棄自己所愛的一切,只求苟活。這種只求活也不要為了自由而死的心態正是台灣的濫觴,也因此所有投共反台政黨都是強烈的和平主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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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專題目的在於介紹德國歷史哲學家史賓格勒,在二十世紀初提出的一個歷史哲學體系,目的在於讓更多人了解更多看歷史的角度,並破除漢字圈對於啟蒙進步史觀的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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