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嚴選
《她們》筆下的天路歷程

2021/09/01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生命的意義,或許就在於它的時效性及不可逆的性質,我們試圖把握時間,更多時候則是透過藝術的眼界,去開拓神秘未知的精神世界,即在有限中創造無限,延長自己的人生。然而,正如同貝絲(Beth)在臨終時所說:「它像潮水,終將退去」;縱使喬(Jo)始終抵擋不了命運巨輪的無情輾壓,可她以沾滿油墨的雙手,將這海海人生,凝成了萬字永恆。​
(圖片擷取自網路)
2019 年的《小婦人》翻拍電影《她們》(Little Women)一直都是我的心頭好,可能總是特別鍾愛熱衷書寫的女性角色(如《心之谷》中的月島雯),且無論是露易莎.梅.奧爾柯特(Louisa May Alcott)、葛莉塔.潔薇(Greta Gerwig),還是瑟夏・羅南(Saoirse Ronan)飾演的喬,她們並未身著政治正確的女力披風,而是身懷傲然風骨的思想、兼具遒勁與柔情的筆調,便以此樹立了現代女性獨立自主的形象;她們還像一塊剔透的稜鏡,將獨有的熠熠光輝,折射到往後的每一個時代之中。這些創作者們總是情緒飽滿,生氣勃勃,靜默埋頭書寫的同時實是放聲與世界展開對話,即使只是從家庭生活中的舊時光取材出浴血般的奮鬥、恬淡的喜悅,章章回回也成了最鏗鏘有力的語言,並得以化作一根堅實的矛,直入觀眾的心房。​
(圖片擷取自網路)
​從這部電影中汲取了為數龐大的情感共鳴,大抵就是來自於此——從原著作者、電影編劇、導演,直到演員的重新演繹,經由她們之手,幾經淬煉出不怕時代動盪,也不敵歲月滄桑的一種女性韌性的養成,這是如何改編、翻玩,都不會輕易消逝的內在價值,只因她們心中都有一個 Jo March,而我們也是——在片尾,喬認為沒有人會想要看這樣的故事,單單寫出來並不會提升它的重要性,只不過反映現實生活的樣貌罷了,但艾美(Amy)卻回應道:
就是寫出來了,才讓它更有意義
(Writing them will make them more important.)
在現代,人人常說女性意識「抬頭」,然而,其實從古到今,女性內心的堅忍不拔、成長中的動心忍性都是相同的;不管是像喬一樣,走在時代的尖端,願孤軍向命運奮戰到底,還是像艾美那樣,充滿企圖與野心卻也欣然接受平凡的宿命,甚至是像大姐瑪格(Meg),認為支撐與維繫一個家庭生活的微小幸福,就是她所肩負最大也最甜蜜的使命。沒有人是守舊的,僅僅在不同的年代、不同的女性性格當中,她們都各自心繫著自己所要捍衛、割捨不了的事物,待剝去外在各異的皮囊之後,她們的身影何以屹立不搖?都是出自於同一種堅持。​
(圖片擷取自網路)
​​多數人以為的「傳統」女性,幾乎不乏以家為重、家族意識強烈等特質的人,但在此,在大銀幕上聳然挺立那孤傲卻勇敢的大女孩,不也是放不下「家」的人嗎?只不過「家」的形式彷彿在她的生命中悄悄地產生了變化。「家」不光僅能夠泛指所謂的「家庭」,它可以是所有在你心中萌生歸屬感的事物,最令人動容的莫過於寫作這件事也成了喬內心深處如同家的一種存在。喬的「離家」總是為了「回家」,遠道紐約教書謀生籌措補貼家中的生活費、妹妹的醫藥費,如她也曾為餬口出賣過自己文字的靈魂,作賤筆下的角色,甘於隱姓埋名在虛構的世界誤入歧途;隨著瑪格的出嫁,童年一聲不響地劃下休止符,影像冷冽色調的切換迫使我們也不得不穩下年少時蹣跚的步伐,面對與接受生命中恆常不變的潮起潮落,如同在寫作的天路歷程中,喬也曾面臨理想與現實相互衝撞的關卡,陷入自我懷疑的陰暗泥沼。
然而,與真正的家庭迥異的是,親人會離去、童年會終了,但油墨卻永遠駐足於身旁,待她揮灑文彩,等她「回家」。黝黑的墨水穿過筆鋒,延續了生命的脈動,馬區一家奮鬥與喜悅的故事,被原著作者奧爾柯特揉合成了一赭紅的不朽,再被導演葛莉塔重新梳理成一場場冷暖交織的分明四季,而在她們創作中的喬,皆在書寫的過程中,賦予了耀著暖橘春色的童年時光,一場永不散的筵席。
(圖片擷取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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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采葳
顏采葳
喜歡電影,寫字也做設計。最愛的導演是阿莫多瓦。 ​ 各式試片、邀稿與合作,歡迎來信。 ✉️ 𝙢𝙘𝙜𝙪𝙛𝙛𝙞𝙣𝙮𝙚𝙣@𝙜𝙢𝙖𝙞𝙡.𝙘𝙤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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