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歲月(Eternal moment)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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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在夢之咲的管轄之下，所有的哨兵在離開訓練期之中，會進入分發的兵隊，不管有無正式加入其所屬的隊伍，都歸屬在這個兵隊的屬地之中，每一個屬地上的任務完成及難度的數量，會影響該區未來一年分發的補助款項，在過去曾經有段時間大城市之間的強奪資源極為嚴重。正因為這樣，後來在中央管制下，每一個區域對於自己的哨兵完成任務及其難度都有嚴格的管控，以免過度搶奪別區的資源。

　　當然這樣過度制化的結果，也同時造成了遇上了高難度的死亡之地的侵略時，若是該地區在比較尷尬的位置上，會造成周遭地區的兵隊因顧慮分配問題而無法及時支援。

　　「好了，這樣明星和夥伴就能暫時進駐這裡了。」

　　英智將自己的手環與明星的手環感應了一下，將資料傳遞過去，本來還閃著未登入的橘光的手環，瞬間變成入境許可的綠光。

　　「哇，謝謝。」

　　「沒事的，能幫上創一直誇耀的哨兵大人的忙我也是很榮幸。」

　　「不要這樣說，大家都是好夥伴。」

　　明星驀地伸手抱住了表情似乎有些沒落的英智，毫無心防的拍了拍對方纖瘦的背脊，英智似乎對這樣的互動有些驚訝，表情很明顯的愣住了，然後勾起了害羞的微笑接受了這個少年表達親暱的方式。只見英智的手環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上頭的流金不斷的變化外型，就像是某種呼喚。

　　「是部隊的召喚，看來我摸魚的時間太久了。」

　　「不好意思，拖了您這麼久的時間。」

　　「呀，創總是那麼客氣。那麼，我先離開了，明星、創下次見。」

　　「下次見喔！」

　　「掰掰！」

　　看著英智的背影優雅的消失在眼睛的可見之處，明星眨了眨眼，對方是一個即便是從小生長在高階哨兵與嚮導身邊的人，也會覺得渾身閃亮的存在，若是不是他今天親自見到，絕對不會相信有任何衛兵可以如此。

　　「學長也覺得不可思議吧，英智先生感覺如此的優雅。」

　　「是啊，若不是今天碰上，我真的沒想過會有一個衛兵能給我這麼閃亮的氣息。」

　　「如果英智先生能完全覺醒的話，會是個很強大的人吧。」

　　「是啊，真可惜，那阻塞的精神領域，真是讓人難受。」

　　「讓人感覺好悲傷啊。」

　　在那之後兩個人轉過身，朝著部隊之外走了出去，得到了許可之後，明星他們幾個就不急著今天之內返回首都，也可以讓身邊的交通工具進行補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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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之地的強襲來的始料未及，誰能想到首都前方不遠的前哨鎮會突然遭受比終魂還要劇烈的侵襲，如果說前天在邊境地區的只是小小的龍捲風，這一刻的就是颶浪。那侵襲之處，已經再無任何生命體存在，僅僅三個小時的時間，已經半個鎮的生命消逝。

　　「報告！前哨鎮前方出現S級的濁浪，請求首都支援！」

　　發送訊息的是哨兵嚮導才能解密的目前最快的精神通聯，幾乎是不到一分鐘，神聖騎士團已經接到訊息，崗上就位的哨兵共百名立即整裝準備出發，然而就在出發在即的這一刻，卻無法找到關鍵的團長授權下令。

　　「瀨名准將！找不到月永將軍，無法批准部隊出兵！」

　　「啊啊，那個傢伙又⋯⋯煩死了，我以副團長之命代行團長職責，現在立刻行動！」

　　因為是軍方的緊急通行指令，A級以上的部隊使用特殊通道，比任何部隊都還快前往第一線。然而來到前哨鎮的各路兵隊被眼前的慘況一瞬間震撼了知覺，放眼望去濁浪就像是一團溢滿著詭異色彩的濃稠汁液，只是它的範圍就像是一座湖泊，就像是王水般，侵蝕著所有觸碰到的一切生命體，除了被嚮導以精神領域覆蓋的區域，其他的一般人就像是瞬間被融化般的毀滅。

　　「S1、A2、C小隊保護嚮導與一般人撤出！」

　　「S2、S4、A1，戰鬥！」

　　瀨名泉一口氣將自己的精神體釋放了出來，只見他的腳下一時閃過像是向外展開的樹枝紋路，然後爬出了無數的蛇朝著濁浪發動自殺式的攻擊，瀨名泉喘了口氣，腳底下一雙巨大的綠眼睜開，只見一隻巨大的青眼白蛇將瀨名泉頂了起來往前，蛇信子吐出的氣息都能颳起一陣陣的旋風。四周的哨兵很自然地為其開路，在高階哨兵的精神威壓底下，中階哨兵在這一刻也恢復正常。

　　「鳴上！」

　　「是是是，我這不就來了嘛！我是真的不太喜歡自己的精神體就是了……」

　　就在鳴上嵐一軍刀揮出去，將濁浪伸出來的液體瞬間削去的瞬間，他身上紫光迴路一閃，一隻巨大的女王蜘蛛爬了出來，就在這一刻，濁浪化成了一隻巨大的魚型，擋住了女王蜘蛛的攻擊，它一個旋身吐出了大量的侵蝕攻擊，就在這時，數以百計的蛇群飛舞起來擋下了這一個攻擊。

　　「小瀨！」

　　「煩死了，這傢伙怎麼這麼難纏。」消耗了大量精神力的瀨名泉雖然沒有倒下，但卻大口喘了起來。

　　「你剛剛那樣消耗太大了！」

　　「誰讓你那麼蠢讓人抓到空隙，專注！」

　　濁浪的範圍太過巨大，攻擊體看情況不對，就立刻躲回本體之中，即便瀨名泉放出再多精神體進行自殺行動，效果也極其甚微。本體是大型的聚合物，在兩三波攻擊之後，牠們似乎不再貿然進攻，情況一不對立刻避開，鳴上嵐的女王蜘蛛雖然相較於瀨名泉的蛇好行動，卻更容易被避開，轉變成了一種很令人惱火的游擊戰。

　　「看起來真是噁心、外觀真是好醜啊。」

　　鳴上嵐一邊削去向自己攻擊的濁浪分支，一邊忍不住對這東西的外觀搖了搖頭，看起來還算是游刃有餘，然而熟知他的夥伴都已經感覺到了那語氣底下的煩躁。

　　* * *

　　「英智？」

　　在所有人都跟明星昴流交換了入境許可之後，冰鷹北斗在他雜亂無章的敘述之中聽到了一個讓他有些在意的名字，與冰鷹北斗相同，衣更真緒也同時抬起頭看向這邊。

　　「嗯？」

　　「你剛剛說，你碰到了一個氣質很閃亮的人，頭髮是金色的那個『英智』，真的是衛兵嗎？」

　　「欸？是啊！他的精神迴路非常的淤塞，那樣的精神感知是不可能成為哨兵的，真──的很可惜啊！那麼漂亮的一個人。」

　　* * *

　　嚮導是非常重要的防守線，第一線的戰區基本上都是將嚮導做為拉出封鎖區的作用，然後才會是將精神領域擴及給哨兵進行現場的安撫跟疏導，與哨兵可以直接攻擊不同，嚮導必須利用嚮導儀才能進行戰鬥，只見底下拿著各種像是槍械般的嚮導儀的嚮導不斷的精神子彈，中和、鎮定。

　　觸碰到嚮導的精神力的濁浪會顯得有些遲緩，這個攻擊的落差，就能讓哨兵有一絲喘息的時間，也可以相對比較容易判斷濁浪的攻擊方向。

　　「涉，定位。」

　　就在第一線的戰況一時間陷入膠著的那一刻，一道優雅而輕柔的聲音不輕不重的迴響在這一個封鎖區之中。

　　「是的，我的皇帝陛下。」

　　那一瞬間，這整個由無數嚮導織起封鎖區，被一個強大的白色迴路所完全壟罩，每一個人彷彿聽到了天堂的鐘聲。

　　* * *

　　「如果是我，精神迴路如此的淤塞，可能會感覺特別的憋屈吧，身體精神力不斷的消散、空轉。」明星昴流的聲音似乎充滿了哀傷，「什麼也做不到。」

　　「是這樣啊。」冰鷹北斗明顯鬆了口氣。

　　「如果是這樣的人，那他不可能是那個人了。」衣更真緒拍了拍北斗的肩膀，「代號『皇帝』的哨兵，可是精神迴路最為霸道的存在。」

　　「你們在說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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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很不雅，然而瀨名泉禁不住的嘖了一聲。不得不否認這一刻確實來的及時，但他還是多少有些不爽。

　　「搶功勞的傢伙。」

　　「小瀨！」

　　僅只是一箭，在很多人眼裡，那也許更像是一道白光，直直的涉入濁浪之中，那一瞬間，白金色的精神迴路霸道的在濁浪的本體上散開，就像是一道來自天上的聖裁，白色與金色火焰，將那狡猾而聰明的巨大魚型燃燒殆盡。

　　『啊啊──』

　　彷彿可以聽到那來自濁浪的精神吶喊。每個人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呆站在原地，應該是要歡呼的，然而卻只有火焰燃燒的聲音。

　　「辛苦，各位了。」

　　最後，只見一個有著雙翼的白色巨獅承載著兩個人在空中拍了兩下翅膀，然後轉身朝著白色宮殿的方向飛去。而後過了好幾十秒之後，不知道是誰先歡呼了起來──

　　「是皇帝！」

　　「皇帝陛下萬歲！」

　　* * *

　　瀨名泉跟鳴上嵐回到首都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已經醒過來的朔間凜月，日落月升，夜幕降臨的這一刻，他的精神顯然比任何時候都要好。

　　「回來啦。」

　　「啊啦，來迎接我們的嗎？我好感動啊！」

　　鳴上嵐本來想飛撲朔間凜月但失敗，也就順著趴在了旁邊的扶手上。

　　「小瀨一整個路上都超生氣的，唔唔，好可怕啊。」

　　「怎麼了嗎？」

　　「好像是『遊君』離開了首都沒有說。」鳴上嵐偷偷湊在凜月的耳邊說了聲。

　　「哼哼，真是的，又不見，小瀨現在可需要他了。」

　　「就是啊，但是小瀨又不發訊息跟對方說。」

　　突然一把軍刀飛了過來，朔間凜月跟鳴上嵐各自往左右踏了一步避開。

　　「別那邊說個不停有夠吵的啦！」

　　* * *

　　昏暗的房間裡，光線完全被隔絕在厚重的窗簾之外，在床上那還沉眠著的那個人，棉被結結實實的覆蓋著那起伏微弱的呼吸。然而這完全是普通的視界之中的畫面，在另一個屬於哨兵嚮導的視界，這昏暗的房間完全籠罩在一整片的白光之下，就像是流光般的不停流轉，那在中心的青年就像是漂浮著，一雙眼皮透著紫的眼，即便閉著，依然給人濃厚的疲累感。

　　『──涉。』

　　這一刻，本來應該只有一個人的房間裡，無聲無息的多了一個人。或許應該說，他一直在，在這個精神視界，他可以出現在每一處。

　　『親愛的涉，我不想再睡了。』

　　『你讓我醒來吧。』

　　日日樹涉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天祥院英智泛青的唇，然後只見他指尖的點點白光就像是流星般旋繞了起來。

　　『唉──』

　　只餘一聲長長的嘆息，天祥院英智那精神裡的聲音也靜默了下來。做為一個S級的頂尖嚮導，這樣的精神控制還是手到擒來的等級，一定程度很少有非精神連結的哨兵能放心給一個嚮導控制如此深沉。

　　「噓。」

　　這樣的看著沉睡的英智，日日樹涉總覺得這樣的畫面，很像是他記憶裡那些畫冊上的睡美人，然而就這一個角度來說，自己更像是那個囚禁公主的女巫。對於嚮導來說，這樣的模式其實才更像是他們心目中與哨兵的相處狀態，然而這樣的心情很難與多數的哨兵說明清楚。要是引起他們內心的恐懼反而難以安撫，所以還是不要多說什麼，但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天祥院英智是可以笑著接受這一切的人。

　　「晚安，我的睡美人。」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