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開發5】象徵
想像一個課堂上常見的情境：
「老師，還有幾分鐘下課？」
「還有半小時喔。」
十分鐘後。
「老師，可以早一點下課嗎？」教室內某躁動的學生問。
「......」
「還多久下課？」
「來，我們先完成這個作業。」老師發下學習單。
「老師，我要去廁所。」
在這情境裡，你會覺得學生是真心想去廁所嗎？（他真正的意思是什麼？）
生活中的語言表達，很多時候都是「言外之意」，就像第一堂課玩動物聯想傳達的，「語文」這個媒介，會用「比較迂迴」、「間接」的方式訴說。上次卡牌遊戲學生給了我啟發，當他們試著描述從牌面感受到的感官刺激、氛圍時，自然而然地，就會解讀起背後寓含的「象徵」暗示。
「讀空氣」是人類社會重要的能力，而「象徵」是通往「解讀暗示」的關鍵，它是「轉大人」重要的一步，帶我們解讀這個世界的種種密碼。
今天，我們要更深入地感受這些「暗示」，不用擔心自己神經大條沒感覺，那些「不說」的話，只要順著脈絡，其實有跡可循！
什麼是「象徵」？
教育百科定義：「以有形的事物來表現無形的觀念。即對抽象的觀念、情感等不直接指明，而根據理性的關聯、社會的約定，透過某種意象為媒介，間接加以陳述的表達方式。」
簡單來說，就是用「具體」事物帶出某個「抽象」的概念。
閱讀文本：《小王子的奇幻旅程》
小王子版本眾多，比較過後最推這個版本，翻譯得很順，而且繪畫用心，在圖文之間形成有趣的呼應及張力。這本書真的很好看，小學生也可以從頭讀到尾、沉浸體驗的那種喜歡！
書封拍攝（2015年好的文化出版）
課堂聚焦這幾段：
- 【8】玫瑰降生在B612星球，小王子悉心照顧她，最後卻受不了玫瑰的話語，選擇離開
- 【12】小王子獨自旅行，在其中一個星球遇上酒鬼
- 【21】小王子來到地球，遇上狐狸，狐狸告訴他「馴服」的秘密（此篇選入高中課文）
選這幾篇的理由，是為了讓故事盡量維持在敘述線上，較不會跑位──原作以小王子和玫瑰的關係為主線，開展出關係到分離、獨立探索、再次建立關係三大主題，所以用這三篇為代表，探討書裡的「象徵」最合適。（當然還是建議閱讀完整作品，畢竟文學是一套「解讀整體」的過程）
從描寫細節解讀象徵
小王子和玫瑰是什麼關係呢？他最後為什麼離開玫瑰？
「他們在談戀愛吧。」學生說，「那麼仔細愛護，絕對不是朋友啦。」另一個人說：「不一定啊，可能是乾妹妹。」（眾笑）
這時候，我們可以細細畫下小王子第一次看見玫瑰展開花瓣時，那愛美的眼睛，以及他悉心呵護玫瑰，準備玻璃罩、餵她喝乾淨水的句子，裡面的描寫好美好美。這朵美麗的玫瑰是怎樣個性呢？
「她好像有點公主病，一直要對方關注自己。」
我再問：「她一直想吸引注意，甚至責怪對方，是因為脾氣壞嗎？」
「嗯，她是不是有點沒安全感呀，所以需要顯示出自己很特別，希望自己獨一無二。」
「說不定她其實很怕失去小王子喔。」超齡的學生說。
小王子踏上旅行，遇到很多「奇怪的大人」，酒鬼就是其一。他讓你聯想到生活中那種人？
沉迷某些癮的人。不願意面對錯誤及問題，一味逃避的人。愛找藉口的人。
小王子和狐狸是什麼關係？
學生很快說出「情人」，有人甚至說出了「外遇對象」。
我接著問：「為什麼這樣認為呢，不覺得狐狸可能只是一般朋友嗎？」
「因為前面有玫瑰呀。」是的，學生找到解讀「象徵」最關鍵的一環了！如果單看這篇，確實有可能覺得只是朋友，但是閱讀時要回扣到整體感受，解讀出一致性──從玫瑰的段落，來到狐狸，小王子的「感受」是延續的，才能解讀出「再次建立關係」對他而言的深刻意義。
統合「整體」做解讀
小王子與狐狸的相遇，以及狐狸對他的重要性，完全建立在「失去玫瑰」這件事情之上，在失去以後，狐狸開解了鬱鬱寡歡的小王子，告訴他即便失去，相遇不是沒有意義，告訴他「馴服」的道理。在這個點上，就不太會把狐狸解讀為純友誼，這就是完整作品內部一定要能夠保持解讀如一的「文本一致性」。
描寫細節，會搭建出一個情調和氛圍，這個氛圍，提供許多「感受」的暗示，讓讀者朝著那方向進行解讀，這時「象徵」就出來了──玫瑰、玻璃罩、老虎、酒鬼、狐狸象徵什麼呢？
這幾個關鍵象徵就不贅述，讀過小王子的人一定知道！
寫作：設計「旅人」形象
展賦教育這學期要帶學生去單車環島，結合這個主題，這堂課的產出讓學生設計一個「旅人」角色，先運用描寫，想想他穿戴什麼？隨身攜帶哪些物品？有哪些特徵？運用這些，為旅人打造出特點，帶入氛圍。這些細節描述對於這個角色形象來說，應該要是一致的。在這些細節成形之後，旅人的專屬形象，以及個別配件的「象徵」就跟著出來囉！
有人用「蒲公英」象徵旅人：
旅人一身輕裝，到處漂泊，他通常不事先規劃路線，而是觀察天候，有時嗅到空氣中的濕氣，便趕快趕路躲雨，或是跟隨候鳥飛翔的路徑。 旅人有種神秘能力，可以變身成蒲公英，輕巧、不沾泥帶水，隨風飛舞。走過沙漠、高山、各地的都市，看遍了世界上各種風景，有些旅人最後回到家鄉，安定了下來，有些則會繼續行走，直到再也走不動的那一天，就在那裡落地，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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