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 38.難纏

　　說是不用擔心，但薩卡露露和維朗妮卡根本就不想手機落到對方手中，誰也不知道這名看上去斯文的中年男子會做什麼事。

　　「我都不知道，原來自由派現在也像集中派支持進行管制，連跟議員見面也必須交出私人物品，這麼多限制的委託可能不太適合我們，既然不方便就取消吧。」

　　終於忍不住，維朗妮卡開口就是諷刺，她已經盡量克制自己不跟政治人物發生衝突。

　　想起比琳達主教上午的告誡，薩卡露露也不願意再忍，走上前就打算把身份證件拿回來準備離開辦事處。

　　沒想到，丁雲樓臉上卻是露出得意放肆笑容，將薩卡露露的身份證件先一步直接放入辦公桌抽屜。

　　「你這是什麼意思。」薩卡露露臉色十分難看，

　　「美麗的小姐們，不要急，太心急辦不好事情，雖然剛剛我說有來路不明份子窺探服務處，所以需要做些小小驗證，不過那是對於陌生的人來說，如果兩位和我再熟識一點......當然就不需要驗證了。」

　　維朗妮卡緩緩移動到斯文男子側面，與薩卡露露呈包夾姿態，同時開口道：「不用了，薩卡露露的證件還給我們，委託取消。」

　　絲毫沒有被兩名體術鍛鍊有成女子包圍的恐懼，丁雲樓只覺得自己像是在左擁右抱，不同的身體芬芳與些微汗水味道飄來，令他忍不住多吸幾口氣。

　　「妳們知道我是誰嗎？」

　　這句台詞實在太經典，薩卡露露和維朗妮卡忍不住對望一眼，她們有志一同的認為，會說這種話的人不是自視上了天，那就是智障上了天。

　　顯然，丁雲樓兩者皆備。

　　「我是黃議員的助理，只要稍微動用一些派系資源，幫妳們在網路上造勢，到時候就會有接不完的委託，而且以兩位的外表氣質，甚至根本不用再賺這些辛苦錢，光是當網紅、接代言、宣傳收入就會多的讓人笑不攏嘴。」

　　「妳們看，『能夠與靈溝通的代言人』、『穿梭陰陽兩界的使者』、『隱藏在喬爾市另一面下的使徒』，隨便一個口號喊出來都可以收獲不同客群，現代人喜歡的就是這些噱頭，跟我往來有享用不盡的好處呀！」

　　丁雲樓越說越是起勁，心裡已經開始幻想起來，他知道自己的手段下作又不要臉，但許多女人一開始雖然義正嚴詞、抵死不從，不過在嘗到金錢、利益與名氣的甜頭後，馬上就變成隨他使喚的母狗。　

　　他就是喜歡看這種反差！

　　淫邪惡意散發到幾乎充斥這小小空間，薩卡露露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眼神頗為不屑。

　　「不需要，證件交出來，或者你希望我通知警察來服務處？順便再叫上一些集中派經營的媒體來報導一下？」

　　丁雲樓見到薩卡露露這副模樣，雙眼更加發亮，對這種硬氣女人最是感興趣，越高傲玩弄起來越爽快，那種征服快感每每令他欲罷不能！

　　他輕步繞回辦公桌後方，拉開椅子不客氣的坐下，神情輕藐笑著。

　　「通知警察，然後呢？之前確實有人在服務處附近鬼祟行動，我早就備案過了，即使警察來我也可以說是正當查驗以防萬一，私扣證件也有理由應付過去，我會有什麼損失嗎？」

　　「至於集中派媒體......那更加好笑了，支持自由派的人分兩種，一種是清醒但沒得選，不論我們做出什麼事情他們也只能含淚支待；一種是掩目自甘為奴，不論我們做出什麼事情他們依然會笑著支待，不知道兩位覺得呢？」

　　冷不防，維朗妮卡走近辦公桌，一拳重重砸在桌上！

　　「碰！」的轟然巨聲迴盪！

　　沒想到金髮美女行動這麼突然，還正得意的丁雲樓被嚇得猝不及防，眼鏡都差點掉下來。

　　「妳......妳要做什麼？」

　　維朗妮卡看都沒有看他，脖子左右扭動像在熱身，手腕關節輕轉，臂上筋脈肌肉線條緩緩浮現，抬頭看向天花板角落的監視器並說著。

　　「最近，我新認識一位朋友，了解他的同時也了解到喬爾市對於精神病患的保障制度，不得不說......有時候還真是好用呀。」

　　說到這裡，她像是驚醒過來，道：「對了，保障法案好像還是你們自由派的人提出來，真是謝謝你們呀。」

　　「妳在說什麼東西！」丁雲樓感覺有些不對，屁股下的椅子慢慢後移。

　　不願意離這名男子太近，維朗妮卡只是保持在可以出手距離，神色意味深長的笑著。

　　「你覺得，我現在動手把你打成殘廢會怎麼樣？」

　　「剛好我前陣子自駕出車禍、被自殺、還跑去廢棄鬼樓過夜，從那方面看都很有病，相信以斑塞特家的關係要拿到一張精神障礙證明不是問題，到時候......我還可以去醫院探視你這個不小心被我『誤傷』的病患。」

　　「如何？想不想領殘廢保險？這算因公受傷吧？黃議員應該會好好補償你然後懷念一下，事後與斑塞特家談妥就立刻請新人來取代你的位子。

　　「例如......門口那位可愛的女大學生？」

　　「妳......妳......」

　　從來沒見過這種女人，政治人物標榜動口不動手，有事也是讓下面的人去辦，自己一定要乾淨無比。

　　一時間遇到這種事，丁雲樓既衝動的想得到她，卻又忌憚對方真的動手，腦中頓時有點卡住，就連話也說不太出來，只能一直在那吱吱唔唔。

　　沒等丁雲樓想到答案，維朗妮卡已經不耐煩的一腳猛然踹開辦公桌！

　　轟隆震動很大一聲，整張辦公桌被踢得飛移四十五度角！

　　隨後她自己走過去打開抽屜拿出證件交給薩卡露露。

　　同時，平房前方的可愛女大學生還有坐在門口像聊天的民眾全都衝了過來，他們有些不解的看著兩個美麗女人和一臉驚呆的丁雲樓，搞不懂現在是什麼情形。

　　「雲樓哥，這是......」

　　猛然，丁雲樓像被驚醒回神，氣急敗壞的大叫道：「報警！報警！還呆站在那裡做什麼，這兩個女人是來服務處搗亂，請妳來是做什麼的！怎麼會讓她們進來！」

　　莫名其妙被心目中的好大哥吼罵，完全不像私人相處時的溫柔和善解人意，可愛女大學生心內感到有些委屈，眼角頓時微微泛淚，連忙點頭應是回到前方去打電話報警。

　　其他幾位民眾也趕緊將兩名美麗女子圍堵在通道上，不讓她們有機會離開，還有人甚至拿出手機偷偷錄影存證。

　　「妳們完蛋了！斑塞特家是嗎！警界高層是嗎！敢來服務處這裡裝瘋賣傻鬧事，我一定會讓妳們付出代價！」

　　「正義，永遠不會缺席！」

　　察覺到請來的民眾機警在錄影，丁雲樓也很適時露臉講些大義凜然的話配合，之後只要再剪輯一下做成懶人包上傳，輿論立刻就會站在他這邊。

　　想要什麼結果就有什麼結果！

　　反正，喬爾市市民也不會深究真相，那裡熱鬧往那裡去。

　　正當丁雲樓又陷入為所欲為幻想之時，辦公區後方的門打開了。

　　一名黑髮參白的五十多歲微胖男子走出，帶著黑框眼鏡面容有些嚴肅，沒有開口，只是神情不悅表情的看著眼前一片混亂。

　　因為他正在等。

　　「黃議員！」

　　「黃議員好！」

　　「黃議員，不好意思吵到您，我們馬上處理。」

　　「議員，這兩個女人與您下午有約，因為先前有行跡可疑的人出沒，所以我想查驗一下身份，沒想到她們不願意配合還......」

　　黃立諭伸起手，瞪了丁雲樓一下，這名表面斯文男子立刻閉嘴。

　　「你的事我不管，工作做好不要干擾到我就隨便你，但這兩位是我請來的專家，不是你可以得罪的人，知道嗎！」

　　丁雲樓聞言，露出恍然大悟神色，立刻明白的點頭，隨後轉身朝向兩女，將身體壓的極低道歉。

　　「真是對不起！不知道兩位是深受議員信賴的專家，我一時以為是外來的可疑人物，還請兩位原諒不要見怪。」

　　等自家助理說完，黃立諭微微點頭表示讚賞，也對兩女開口。

　　「薩卡露露小姐和維朗妮卡小姐，真是不好意思，雲樓他也是無心之過，畢竟近來集中派動作頻頻，似乎還有派人來服務處盯哨，為了能夠更好更順利的為市民做事，他行為有些過當難免，請妳們看在一心為公份上不要計較。」

　　薩卡露露將證件收好，冷冷笑了一聲。

　　人在說好話，人在說鬼話，什麼話都是人說的，因為官有兩個口，怎麼說都可以。

　　後方有錄影和「民眾」作證，前方是能屈能伸隨時伺機咬一口的政治野狗，即使動用她和維朗妮卡兩家的勢力也不會討好。

　　這種時候，薩卡露露份外想念坂井真一的存在。

　　他不會管這麼多，只懂得衝上去揮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