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唯一的依靠,為了讓自己能夠上大學而行竊一戶家財萬貫的上流家庭,卻不巧被剛從客廳漫步而出的獨居老太太看見,不得已才行兇殺害老婦人,不料在接下來的數十年中真正受罪的不是犯下行盜殺人罪的武島剛志,而是他的弟弟,武島直貴。
當信不再是傳達戰地情懷或是充滿關懷的通道,而是看不見邊際的可怕現實,你會打開信封,將信中的內容一字一句強忍在心裡或是選擇逃避而不去面對即將到來的可怕世界?
紙火人,拼命想要用紙來掩蓋身體自然散發的火焰,殊不知越燒越旺,不知如何是好。
一輩子,直貴一輩子都必須頂著「殺人犯的弟弟」這六大個字在額頭上,貌似追蹤導彈般令人心生畏懼,不管如何使盡全力想擺脫都無法逃出它的追蹤範圍,做任何事別人只會以異樣的眼光看待你,排斥你,甚至是攻擊你,既使想破頭隱瞞自己的親生哥哥過去所犯下的罪刑,到最後還是會功虧一簣,暴露在眼前。
即使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紙火人依然在地面上偷偷摸摸的尋找著遭人唾棄的無用之物,卻在即將抵達世界的盡頭時,赫然發現眼前的不是普通的廢棄報紙。
哎呀,是信。
為了替自己溫飽三餐不得已放棄千辛萬苦考上的第一志願而到處打零工;害怕與殺人犯的弟弟扯上關係而導致尋找工作時的各種不順遂;好不容易獲得的愛情卻因剛志的罪名而導致女方父母不惜動用大把鈔票逼迫直貴能夠遠離女兒;經紀公司利用樂團簽約的各種理由使直貴退出夢寐以求的出道機會。
事與物大不同,人卻是一樣的,密密麻麻的針頭都指向同一人,在監獄「享受著」每天負責車床,每月寫信的「罪犯」,武島剛志。
每當在監獄中的哥哥寄來一封信,直貴對剛志的怨恨就越加明確,信中的哥哥說明自己在監獄中的狀況良好,甚至找到了稀存的歸屬與成就感,卻完全不曉得在外面的世界中直貴僅僅為了生存下去就已費盡心思。漸漸地直貴連信件都不看一眼就將上方印著專屬於監獄審核標章的信封袋丟進垃圾桶,到後來有了家庭之後甚至請妻子幫忙回信,最後居然是用打字機完成一封封毫無感情、不含溫度的「手紙」。
*註解:在日文中「信」的漢字為「手紙」
「大部分的人都會想離罪犯遠遠的,那怕只要是間接的都不想和這種人扯上關係,因為難保不會一點差錯就被捲入莫名其妙的事,排斥罪犯和其身邊的人是非常正確的行為,或者可以說這是一種自我防衛的本能。」
這段話是「信」中一位名叫平野的社長對直貴所說的一段話,世人一點也沒錯甚至可以說這是正確且合情合理的舉動,為了保護自己與家人,選擇一條安全又平穩的道路是不二選擇。
那麼讓我們回到最初的問題,那麼錯的是誰?
是無奈之下犯罪的剛志?是宛如瘟神被排擠的直貴?還是冷眼看待的社會?
我想沒有任何人是錯的,但這並不代表他們都是對的,這是現代社會的通病,只要與利益或金錢扯上關係,對環境的變化都會更加敏感,所以直貴才會面臨如此遭遇。
對於直貴來講唯一的希望就是跟兄長不要再有任何瓜葛,能夠離的越遠越好,對於有家庭的直貴,無法同時救贖家庭與剛志,想要同時隱瞞兄長是罪犯的事實並且照料自己的家庭是辦不到的,唯有在兩者之中捨棄一人,接受現實,才能夠堂堂正正的活下去。
故事的最後,在直貴寫給剛志的信中提到要與哥哥斷絕關係,從此不再來往,就算身體上流著相同基因的血液,也無法阻止這項痛苦的決定,唯有切斷兄弟之間的情誼才能看見逃出惡魔手中的唯一出口。
對於直貴來說人生就是在具有左右分別的分隔島中做選擇,只能選擇左或右,走上中間地帶的只有一個結果:死亡。
如果是你你會選擇為了自己而不經意犯罪的哥哥,放棄好不容易得到的生活與家庭,還是為了家人與未來而痛下心與親生兄弟一刀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