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散文

是的，就在今天我差點死了。

記得高中某位老師曾說，如果要我們立刻查覺自己的目標與心願是甚麼，他會讓每個人寫ㄧ封遺書，理由是當你感覺此時此刻可能是最後ㄧ次呼吸最後ㄧ次眨眼甚至最後ㄧ次有自己的意識時……當下在腦海裡閃過的事物就是人生中最重要的。那時沒人能寫出像樣的東西，或許是因為每個人都很了解自己所以不願意認真寫，也有可能是完全不知道要寫甚麼。而我就是那不知道要寫甚麼的其中一個。

如果現在給我一張紙一支筆叫我再寫一次遺書，我寫出來的答案可能是：「我對我的人生很滿意，所以了無遺憾。」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我還是不知道如今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是甚麼，我不清楚我想追求的究竟是甚麼。我追求的是擁有一次動人心弦的邂逅？是滿山滿谷花都花不完的金錢？還是很多人都希望有的－平淡的生活？

尋找生命的目標如同獨自一人生活在曠野，對於水源的掌握必定是每個人的首要目標，期盼早日找到水的人不停的奔跑，他跑著…跑著…卻都看不到一點與水有關的線索，可能必須等到他瘋了拿石頭砸地板才會碰巧發現地下水。我現在就如同那個瘋子不停的敲不停的打，但始終都沒有砸到正確的地方。一陣無力感從拿石頭的雙手傳遞到全身，沒有目標的自己好像電影跳針時不停重複著名為「生活」的這個片段。我想該是打破螢幕衝出枷鎖的時候了！也許現在的我還無法想透，但已經不是停滯不前的階段了。

突然想到這些平常不會想的「人生道理」可能要感謝某位司機。上完課騎上機車，騎車時腦袋放空沒有特別想甚麼事情(偶爾咒罵一下闖紅燈的人)，即使車速不快也能隔著安全帽聽到風聲，經典國罵在前方汽車突然切入內車道時毫不意外的從某位機車騎士嘴裡飆出。一切是那麼的平常。是的！就是如此平常的情況！從對向車道來了一輛車速頗快的貨車，早已亮方向燈並轉彎的我以為他會慢下車速，殊不知他竟是加快車速想在我轉彎前穿越車道！一切是那麼安靜，安靜的像是全世界只剩我與貨車能動，本來因騎車看不清楚的路人是那麼的清楚，我覺得在那時我好像可以擋下子彈……咻~我能感受到貨車經過身旁時劃開的空氣，從眼前掠過的藍色車身像死神的鐮刀朝我空揮了一下，還能活著多虧剛換的煞車。過了幾秒時間恢復流動，我也行駛到路旁等待面對死亡的恐懼過去，等待心跳從急板恢復成行板，似乎死亡前的感受不像我想的一樣有趣。

那一刻腦海一片空白，人生似乎沒有甚麼是值得回憶的，就連家人的臉都沒有浮現出來……我的人生有那麼空虛？看來比起死亡更恐怖的就是我甚麼都沒想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