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標題文件-29

生存法則

我以為黑絲只有一位，阿蚊說話的時候沒有加上s，不過也就兩位而已，A跟B，人如其名。這天，我帶了馬卡龍，貨真價實的少女酥胸，糖殼還是脆的。走進辦公室時，兩位女士毫不避諱的，在我面前竊竊私語了起來：A身高略高，刻薄臉，開一台會自動幫副駕乘客上安全帶的老車；B，BMI較高的B。他們奸邪的笑容，從掩嘴用的指縫間洩露了出來。「有這個必要嗎?」我心裡這樣想著，同時送上了供品。

A&B拿到馬卡龍後，不知道是嫉妒少女，還是畏懼糖分，總之先是嫌棄了一番。接著秉持著辦公室倫理，將馬卡龍送到了老妖的面前，來個借花獻佛。那佛頓時笑顏逐開，身上的油脂隨著愉悅的心情抖動了起來，彷彿花瓣邊緣的朝露一般。他挑了一顆藍色的馬卡龍，大口啃食了起來，那粉藍色的糖殼，就留在門牙縫上，猶如牡蠣上的青苔。身家調查，應該是吧，那一開一闔的嘴，不時顯露出藍色的殘渣，我的注意力很難集中在對話上。

兩位女士問起了我的興趣，A喜歡多人運動，一女多男的那種，他喜歡和男性一起騎自行車兼過夜。男性有沒有家室都沒關係，他不在意。B則是語帶譏諷的稱讚著我的體力，雖然他只是在附和A而已。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如此的厭惡與女性獨處，而且是三位女性，腋下的溼熱提醒我這裡不是沒開冷氣，而是該走了。而老妖不愧是這盤絲洞中久經修練的深邃邪惡，他讓兩位略為超過了適婚年齡的女性早些下班，以便去尋得春天，並由我這個代班的唐僧送他們回家。如果不是為了阿蚊，我可能會一拳灌到A那掩嘴竊笑的刻薄臉上，或者是B的腹肉上，讓他把那些尖酸話語吞回去成為自身的養分。

身為人生的前輩，似乎不該拒絕後輩的熱情邀約。A&B下樓之後並沒有要回家的意思，而是邀請我和他們一起去用餐。用完餐之後是喝咖啡，喝咖啡之後是看夜景。順帶一提，A在這天的行程中，極力的想展現他駕馭那輛破車的功力，但那左支右絀的模樣，看來該在車後貼上初心者的圖示。爽完之後，我是指A&B，終於到了回家的時刻，B開口問我快不快，在我游移不定之際，他們兩位已然露出了鄙夷的掩嘴，以及竊竊私語。於是我開著那輛疑似車齡超過二十年的老車，看著指針來到140。我感覺那是公里，絕不可能是mi，而且極有可能是快樂表。後座的那兩位女士，依然交頭接耳的，說著不夠快、再快一點、感覺不到之類的話語。隨著熒黃的燈光閃過車窗，我心中百感交集。阿蚊畢竟待我不薄，這種齊人之福我可是不消生受，看來他能屈能伸的部分，還是多少值得尊敬的。

之後沒什麼機會再幫阿蚊跑腿，那種地方不去也罷，只是難免還是會和A&B遇上，他們依然是那副德性。阿蚊說了，A&B是該被好好疼惜的，尤其是年紀也有了，心態上難免會著急，只是不願意表現出來而已。所以我說阿蚊，你如果想當回收業者的話，改天那份紅包我想捐出去給公益團體，從來只聽過幫助失學少女、失婚少婦，沒聽過關懷中年女童的。阿蚊又端出那份文青樣，雙眼無神的望向遠方，要死不活的說：「只是想要討生活而已，誰不想過好日子？」可是你那是違法行為，然後那兩位女士......妹子是你的共犯，還有那位大姊，你們日子都過得去吧其實，說穿了只是貪，連那一點比蠅頭小利還要不如的殘渣也得貪起來，於是我想起了牙縫中的藍色糖殼。

所以說你不懂得鑽錢縫，這個社會最重要的就是人際關係，大姊有資歷、有人脈，A一副想接班的樣子，積極的拓展人際關係，B即便沒本事，也懂得巴著A，附和應聲，日子過得雖然稱不上滋潤肥厚，但也是油光水滑的了。況且他們心態年輕，普妹又怎麼了，普妹不是更需要關注嗎，他們可是很脆弱的，什麼老啊、普啊、單身啊、滯銷啊之類的話就不要再提了，壓力很大的好嗎，各取所需、互利共生，逮到機會就上岸，這樣才是我們這種社會中堅的中流砥柱該做的事。我看著阿蚊褲底一包，不知道他哪邊砥柱了，是單純的生理反應呢，還是講著講著就興奮起來呢，總之我不是很想理解，腋下，又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