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辦公室,謝主任仔細回想過去幾日撲天蓋地的潑糞攻擊,裡面其實大多只是傳聞流言以及過去事情,雖然說得煞有其事,但他就是當事人最清楚是否與事實有所出入。
不過,有一件事情特別不同,那就是貝琪和他去情人旅館。
這是唯一一件最近而且還被拍到清楚照片的指證,許多潑糞攻擊都是建立在這個事實之上,也就是說,背後搞事的人確實有跟蹤他,可以藉由這一點追查。
拿出手機,謝主任撥通一個電話。
「部長,我是老謝......對對對,就是奇蹟公司的老謝。」
「哈,您說的是,沒想到那些小新聞都傳到您耳裡了。」
「......對......所以有件小事情想要請您幫個忙。」
「......部長,別這麼說嘛,多年來我也幫政府不少忙,您和其他人的口袋......」
「是是,畢竟我若是出事了,一些有心人會窮追猛打,到時候打到您和其他辛苦為夢想家城市付出的官員我也覺得很抱歉,所以想要事先打個預防針,請您幫點小忙。」
「......不會不會,真的只是小忙,我只需要調些畫面和詢問執法機關一點問題,全都是您最擅長的部份,完全不需要特別去喬......」
「是,那就拜託了,您只要跟下面交代一聲就好,細節部份我會自己來......」
「非常感謝,有機會再請部長吃飯......哈哈,到時候我們嚞圓見。」
一通電話許諾不少事情還準備吃掉謝主任一筆不便宜的餐費,不過跟政府官員打交通就是這樣子,指望他們明白什麼叫平民美食是不可能的事情。
得到了許可,不過打通關係還要一段時間,在這之前,謝主任打算先來調查其他可疑目標。
重新打開門,向外吩咐爵清進來,然後謝主任就抱著手提電腦到旁邊待客用沙發坐好。
沒多久,一臉看得出來不情願只是強忍住的爵清出現。
「主任,你找我?」
「嗯,進來,將門關上。」
爵清聞言皺一下眉,不過最後還是照做,畢竟他是男性,在這方面比較沒有什麼忌諱,只是單純不喜歡眼前的人罷了。
「聽說你擅長電腦方面的事情?」
似乎有些不耐煩,爵清快速點頭道:「還可以,以前有興趣自學過一些,主任有什麼事嗎?」
目光轉向自己壞掉的電腦,謝主任若有所思,最後客氣的道:「我的電腦今天早上一來就出問題,麻煩你幫我檢查看看。」
訝異於對方的好口氣,爵清著實愣了一下,隨後立刻道:「主任,我們公司有專門處理硬體設備的部門,如果出問題的話你可以請他們來檢修,我隨便動手的話會觸犯規定。」
「喔?是嗎?」
這是進公司第一天新人時期就再三被宣導的觀念,爵清不明白對方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就這樣去碰長官的設備確實會出事。
「沒關係,你放手去做,如果只是小問題我們部門自己解決就好,不需要勞煩到其他部門,真的有事我也會幫你向上面解釋。」
大氣的話聽起來很可靠,但業務三部沒人敢相信自家主任。
爵清想了想,道:「主任,既然這樣,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檢修時我請另一位同事一起進來,有兩個人以上互相作證,相信公司也比較容易相信。」
「可以。」
謝老頭接連的爽快好講話表現,讓爵清不禁感到有些擔心,他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已經看出什麼,但事已至此也沒有迴轉餘地,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
好似真的認真在上班,謝主任就坐在待客沙發上用著筆電,神情十分專注,直到又一次敲門聲響起,爵清帶著弗雷多再次進入。
看到爵清找來的是弗雷多時,謝主任心裡有些不解,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什麼時候走到一起,但他表面不動聲色,只是吩咐兩人一起幫自己檢查電腦,將剛剛承諾再說一遍。
之後,約莫一個小時過去。
期間謝主任很有耐心,只是重覆工作、泡茶、使用筆電幾個動作,完全沒有催促意思,即使兩人將電腦拆了又裝,系統開機連行各種測試他也無動於衷。
最後還是爵清主動開口。
「主任,你的電腦修好了,都只是一些小問題,經過測試可以正常使用了。」
放下茶杯,謝主任聞言神色滿意非常,誠聲感謝的道:「好,我知道了,辛苦你們,先出去忙吧。」
爵清與弗雷多相看一眼,最後都點頭稱是魚貫走出辦公室。
當木門重新關上那一刻,謝主任表情倏忽轉變,透過鏡框流露出的眼神十分陰冷,那個問題重重的電腦他暫時是不會再用了,誰知道有沒有被做過手腳。
謝主任再次撥起電話。
「副總,我是老謝,下班後幫我找專門的人來檢查一下電腦。」
「......對,突然出問題,我也覺得很奇怪,試試看能不能抓到一些小老鼠,這也是在為公司除害嘛。」
「放心,事情我已經在處理,這件事政府裡面那位也已經知道了,他正在幫忙解決......」
「對,就是那位......當然,改天一定幫兩位牽線......好,不多說了,讓我先把事情處理完。」
掛斷電話,謝主任翻到通訊軟體的訊息欄,那裡也已傳來部長的通知,相關部門已經打通關係,只等他自己去調查。
沒有猶豫,謝主任立刻照通知裡留下的號碼聯絡對方。
「你好,我是奇蹟公司的謝肖卿。」
「對,我的事情部長應該說過了,有一些簡單事情要麻煩你。」
「嗯,幫我調出前些日子商業街的影像記錄,主要是通往情人旅館那一部份......沒有的話找找附近商家或許會有,找個藉口去調就好,這些相信你們很擅長,到時候幫我留意一個年輕人,相關資料之後會傳過去......」
「......什麼?隱私?個資法?這些還是我當年上街頭爭取來的,我怎麼會不清楚,反正就算出事你們內部也可以自我消化,所有法務系統都在掌握中了,要怎麼判還不是一個念頭的事情?」
「對對,你要清楚,這可是你們頂頭上司的那位部長的要求,出事也不用怕,越是出事代表你越忠誠付出的越多,到時候反而可以步步高昇,你沒看現在在裡面坐高位的都是當年出事......」
「......好說好說,大家認識一下,之後也許還有很多合作機會,影像記錄就再麻煩你們了。」
「保持聯絡。」
連青仁的部份搞定。
等之後副總派人來檢查電腦,也可以初步判斷爵清有沒有問題。
接下來就是最難搞的弗雷多了。
這讓謝主任眉頭微微皺起,一時之間,還真的想不太出來,要怎麼抓住這條滑不溜丟的老鹹魚,仔細回想他這才發現除去公司裡的模樣,似乎誰也不知道弗雷多私下是如何面貌。
「不對......他還有一個弱點呀......」
萩野霞!
如果只是平常玩玩,再加上奇蹟公司的限制,謝主任即使沒有得手也不會隨意使用外面的下作手段,畢竟只是一場娛樂,多的是女人可以玩,他還分的清楚孰輕孰重。
但現在不同,背後搞事的人都快要騎到自己頭上,只差最後一步就能讓他身敗名裂,再不反擊大概也沒有機會了。
既然這樣,那手段粗暴簡單一點也無妨。
找義勇軍的人動手,叫他們把萩野霞抓起來玩一玩,到時候影片拍了再寄給弗雷多看,順便威脅幾句,情緒激動下自然容易露出馬腳。
如果弗雷多是搞事的人,要嘛氣急露餡,要嘛打消動作,總是會有破綻可尋,到時候就可以一舉擊破針對自己的陰謀。
如果弗雷多不是搞事的人......
那也無妨。
他是個慷慨的人。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