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簡單?你把消息放出去,就說,為師今日要去明潭宮,人群便會往那兒湧去,順便給老玄添點人氣。」
說罷,又一頭鑽進屋裡,他想了想今日還是得鎮鎮場子,於是換上了屋裡唯一一件放置了六年的琉璃色道袍。
衣服再怎麼用心打理,仍舊不可避免的多了些小補丁,袖口更是有一小塊鵝黃色的料子,遠看和近看都是說不出的突兀,可楚旭只默默的瞧了一會,便穿在身上,走了出去。
「師傅,徒兒還是第一次看您穿道袍哇!當真是氣宇軒昂!不過這袖口是怎麼了?脫下來徒兒重新補補吧?」
清木兩眼睜大,說著就要上手幫楚旭脫了。楚旭一個側身閃過,大力的袖風把清木跌到地上,看著弟子摔倒,楚旭冷靜片刻,知道是自己沒有控制好力度,連忙扶起他,拍去身上的塵灰,邊走向門外說邊說道:「記住這件道袍,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准碰,走吧。」看著師傅離去的背影,清木連忙拿起法器追了出去,竟沒有一絲遲疑。
一路走下山來,果然絡元市入口那群黑壓壓的人已經消散得無影無蹤,想一觀楚旭先尊的道法,便得先去明潭宮添點香,佔個好位置。
這時,草叢處竟鑽出一個大漢,看見楚旭便踉蹌地跪了下來,不是別人,竟是先前把楚旭家門給弄爛的養雞人王魯。
「王魯!你怎麼敢在這裡攔我師傅,有什麼事去明潭宮等我師傅,耽誤了時辰,你便是拿命來賠也…」清木擋在楚旭面前,聯想到早上的門,便氣得大罵,楚旭看了他一眼,他便知失言,但眉眼間仍滿是怨懟。
「楚旭師傅!!!真的對不住,俺知道你有事忙,可我家媳婦….如果不救我家媳婦,恐怕…恐怕她就撐不過太陽下山,求求您了!」一個七尺男兒哭得像剛出生七日的小兒,市集來來往往的過路人紛紛往這個地方看來,楚旭扶起王魯坐到了一塊石頭上。
「都是要做父親的人了,哭哭啼啼像什麼樣?說來聽聽吧。」「師傅!就快要辰時一刻了!這樣會趕不及的…」
清木站在一旁焦急的說著,先不說今日要做法會,就說那一群為了見到楚旭大師的信眾們吧,又該怎麼安頓也是一大工程。
「你去告訴老玄,我這邊有事走不開,法會移到午後未時,老玄知道怎麼安撫信眾們。」
「師傅!」
「清木,你告訴我,今日是什麼節日?」
「盈福日。」「既是盈福,多福是必要的,可消災也重要,你的書都讀到哪去了?」
「是,徒兒知錯了。」短短幾句話便叫清木啞口無言,忙不迭地向明潭宮跑去。
「王魯,方才我在室中,只聽得你來此是為了賣一隻雞,是壬辰日的?其中有什麼用處吧?」楚旭淡淡地說著,若是妻子有事,便不會只想著錢財。
「道長英明,俺裝作賣貨人…是…是為了掩人耳目…其實…俺媳婦懷胎十月,卻幾乎下不了床,平日不敢打攪道長,恰逢今日盈…盈什麼日,這才拼命一試。」王魯顫抖的說著,一邊偷偷看著楚旭的臉色,楚旭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聽著。
原來著個王魯還是個不算太笨的人,知道找機會,也知道在路口攔人,更知道故意弄壞楚旭的門,只為了生病又懷有身孕的媳婦。
想到這裡楚旭嘆了口氣,站起身說道:「快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