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病躺在床上,思緒混亂間忽有想法而生,便拖著身體在電腦前寫了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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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到了。」
黑暗中,一道陰惻惻的蒼老聲音如此說道。
幽綠色火光漸次亮起,勾勒出洞窟深處的狠戾豔影,而她手中以無數強敵骸骨鑄就的流霞魑魂,在火光映襯下,慘白煞人。
「位置。」
幽綠色火光匯集一處,懸浮在狠戾豔影前方。
「這團幽火,自會為妳指引方向。」
狠戾豔影背後白色長髮如有意識,扭動不已,匯集幽垠氣息,最終髮尾凝聚成一道睜著妖異黃眼的鬼爪。
鬼爪虛握住幽綠色火光,其中幽垠之氣湧動,逼得火光搖曳不停,彷彿隨時都會滅去。
她抬頭看了一眼深邃的上方,「你知道欺騙我的下場。」聲音裡有著憤怒,更多的,自是不再壓抑的瘋狂。
「呵呵,知道、當然知道。」蒼老聲音笑得十分難聽。
狠戾豔影冷哼一聲,鬆開鬼爪,幽綠火光如蒙大赦,往洞口迅速飛去,而她邁開腳步,踏上毀滅之路。
蒼老聲音見她身影遠去,洞窟深處重歸黑暗,忍不住笑出聲來,尖銳難聽得像是有人用力抓撓著堅硬鐵塊。
「執念障目,慾壑難填,欺騙,不欺騙,被吞噬的,都不會是九如塔,而是──」
……
「吾之名號,羅淵女皇。」狠戾豔影擋住了此地唯一去路。
邪道法師夏侯儀眼神凜冽,鐵爪撥動,隱隱有黑炎流竄,不知為何,他竟從對方身上感受到熟悉又陌生的氣息......
夏侯儀反問道:「我該知道這名字?」
「連霍雍一半都不是的你,自是沒資格記住這名字。」
羅淵女皇目光越過夏侯儀,落在他身後的冰璃身上。
不知為何,冰璃身上有一股令她瘋狂的氣息,如此吸引她,又如此想……徹底毀滅她!
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
隨著羅淵女皇殺意湧現,髮尾再次匯聚幽垠氣息,鬼爪掌心眼眸轉動,展如長鞭,立即向冰璃殺了過去。
「休想!」
夏侯儀揮出咒炎,擋住鬼爪,身形竄動,迎身對敵。
一時間,鐵爪、鬼爪,碰撞鏗然,卻是幽垠凝聚之物,一次次鞭掃撞開夏侯儀攻擊。
夏侯儀陷入頹勢,神色不見慌忙,咒法再起,黑炎藉著交鋒瞬間打向鬼爪,黑色火焰沿著蒼白髮絲竄燒過去。
羅淵女皇竟是抬起流霞魑魂一斬,斷髮求生?
不,不對,遭斬斷失去根源的鬼爪並未消散,而是如遭解放,一個翻轉滅去黑炎,更加毫無章法地猛攻夏侯儀。
「再袖手旁觀,他又得死一次。」
羅淵女皇言語相激,冰璃只是看著她,卻給她一種俯視之感,令她無比憤怒。
「死來!」
羅淵女皇大步跨出,流霞魑魂帶起一片淒厲鬼嚎,直取陷入鬼爪糾纏的夏侯儀。
霜雪動,一道幽冷至極的劍光轉瞬而至,是幻劍煌熇阻斷流霞魑魂的去路。
羅淵女皇見狀,眼神更加熾烈,殺意更濃,「終於肯動手了。」
「陰歙,妳,又讓我失望了。」
非男非女的聲音,隨著幻劍劍芒綻放,直擊曾經的陰歙,如今的羅淵女皇。
相伴千年的名字,無比熟悉的諭令,令羅淵女皇劍勢一頓,任由劍芒將她斬退數丈。
啪!
覆在羅淵女皇臉上的黑色面具掉落,露出夏侯儀無比熟悉的臉龐。
陰歙,她為何變成如此模樣?夏侯儀心中思忖,卻發現鬼爪佯攻而退,攀附纏繞回羅淵女皇蒼白長髮。
「不、不,不可能,妳怎能是尊神,怎能是尊神!」羅淵女皇瘋狂怒吼,流霞魑魂在周身帶起無數刃風,破地碎岩。
瞧她反應,分明是忘卻了當年夏侯儀一行,幽界之旅的最終結局──冰璃獻身羅睺,換取眾人生機。
冰璃,或者該說羅睺,看著祂的造物,無悲無喜,這種視若無物的眼神,更讓羅淵女皇難以接受。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更不要用那張臉看我!」
鬼爪隨念騰升,試圖為羅淵女皇遮住冰璃雪膚紅眸,但怎麼也遮不住,擋不去。
「殺、殺,只要我殺了妳,尊神便能得到解放,屆時我一定會成為尊神最忠誠的奴僕!」
翻騰的執著,錯亂的忠誠,無不催發九如塔長老在羅淵女皇意識中埋下的種子,終至破土、發芽,鑄就殺念。
鬼爪不再去遮擋那張可恨的面容,拾起地上黑色面具,重新覆在陰歙臉上,覆在羅淵女皇心上。
流霞魑魂拖地而行,隨後衝出。
如撲火飛蛾,不管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