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

「吉力安！」九死一生的把氣管中的海水咳出來以後，賽特一把將靠在他膝蓋旁、渾身抖個不停的吉利安擁入懷中驚呼：「嚇死我了！還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欸！」

「呸呸呸！本貓是絕無僅有的奇蹟存有好嗎？不要觸我霉頭！不就好好的嗎？唉呦！都幾歲了！還這麼肉麻！放開我啦！」吉利安扭身掙脫賽特懷抱，東張西望的問道：「這裡是哪裡啊？我們不是本來在海上嗎？怎麼下一秒就變成在冰上啦？海水結凍了嗎？」

「不知道。下一秒是什麼意思？啊！不管啦！怎麼辦啦？吉力安！蘭道神父和瓦德神父還有提姆、貝克、賽佛和西歐多侍衛都不見啦！」

賽特才發現不遠處的湛藍、暗影、血穢與倚在玄冰王座旁的主教。賽特忍不住發抖的對全身僵硬的大炸毛吉力安『竊竊私語』：「吉…吉…吉力安！剛剛是…是那個黑髮女人在跟我們說話嗎？」

「老大…你確定她是人嗎？你有在這些冰上看到她的倒影嗎？」

「沒有！而且你看到了嗎？剛剛不見的那兩個男的…」

「廢話！那麼大隻的龍和鳳凰，我又沒瞎！當然看到啦！太恐怖了！我絕對要離祂們遠遠的！」

賽特腳下的冰猛地翻出一道深邃的巨大裂縫和佈滿整個大廳的放射狀琥珀黃金。賽特兩腿發軟的發現原來他們一直站在某種存在的瞳孔上。

暗影瞥了眼轉頭過去偷笑的血穢，再瞪了賽特腳下的存在一眼。

那存在無聲的眨了眨眼又把原本光滑無瑕的寶藍色冰面翻轉回來。

「……真的該好好感謝阿芙和雷姆。要不是阿芙和雷姆帶領…」湛藍的話語彷彿微風拂過，卻吹不進賽特的腦袋。賽特低頭盯著腳下自己發青的臉，把吉力安緊抱在懷裡，慢慢靠近亞倫。

「亞…亞倫…」

「噓！」亞倫正專心聽著雷姆和湛藍的對話，心不在焉的把手覆在賽特頭上，揉亂他頭髮。

賽特只好尋求其他人。他掙脫亞倫毛茸茸的大手，去找迪恩。賽特拉著迪恩沒握雙頭劍的右手，發現迪恩定睛看向湛藍身後空空如也的玄冰王座，怎麼抓都不理他。

發現所有人都著魔似的望著玄冰王座，賽特忍不住打起哆嗦，嗚咽著問吉力安：「大…大家都怎麼了？為什麼都一直盯著那個冰座呢？」

吉利安抬頭斜瞅賽特嗔道：「說你笨，你還不承認！你剛剛到底在幹嘛啦？幹嘛不聽人家講話啦？」

賽特傻眼的猛瞪吉力安驚道：「你沒看到嗎！？剛剛冰底下有超大的眼睛啊！我都快被嚇死了！你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有看到啊！所以呢？」吉利安嗤之以鼻的表示：「那眼睛有對你做什麼嗎？沒有嘛！而且那眼睛不是不見了嗎？你好歹也等那眼睛再出現，再來擔心嘛！人家也不見得要對你幹嘛，你一個人就在這邊被嚇個半死，還操碎了心，有什麼用！」

「難道你一點都不怕？」

「怕個屁！而且拜託喔！人家本事那麼大！祂們要是真的不懷好意，我們早就全部死光啦！我還能在這邊跟你講話？」

吉力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舌頭舌頭小心啦！一被傳送進入湛藍領域，吉力安的腦中就響起主教悠揚的歌聲：天機秘密盡數流〜奇蹟存有不再有啊不再有！

在亞倫一行人還狼狽的趴在冰上咳著海水時，遠在三王座上的湛藍、暗影、血穢與主教全都定睛看著飛懸在眾人頭上的隱形吉力安。

暗影稍稍吸了點氣，就沒收了吉力安的隱形能力。

什麼話該講，什麼話不該講，聰明如你，不會不知道吧？主教誇張的雙手抱胸，板起臉孔，用只有吉力安和湛藍祂們聽得到的靈訊說道：你這個萬事通要是真想當隻名副其實的小貓咪，就把我們的事全跟你的賽特老大講吧！對你，我們絕對不只是小克麗絲汀跟你約定的剜你一顆眼珠玩玩而已。阿德爾絲一眨眼就能抹消你這個奇蹟存有，以利亞會很開心有隻小貓咪和祂作伴…或塞塞祂牙縫之類的。主教低頭竊笑。

祂才不會用牠塞牙縫呢！血穢不以為然的啐道：以利亞只會來煩我，叼著牠要我跟祂玩拋接。誰要理祂！

知道如何行止了嗎？湛藍笑吟吟的看著躲到賽特膝蓋旁瑟瑟發抖的吉力安。

「嘖！我們都被以西結耍了！」血穢緩緩搖著祂的血瀑布鬈髮…

吉力安突然甩起頭來，趁機偷瞄一直靜靜望著牠的暗影，一邊抬腳抓右耳，一邊跟賽特抱怨：「奇怪！我的耳朵怎麼突然癢起來了？」

「…以『牠們』來稱呼。」湛藍微微舉手，偏頭安撫身後的同伴：「只是在解釋情況嘛！」

賽特奇怪的看著吉力安的耳朵道：「你本來就很奇怪。一般人看到龍啊、鳳凰啊、還是腳下踩著超大眼睛什麼的，會像你這麼誇張，不當一回事的嗎？」

「我哪有不當一回事？而且我又不是人！我只是…」

「小心講話。」暗影面無表情的對吉力安瞇了瞇眼。

「…覺得面對這麼強大的存在，我們與之對抗的活兒都可以省了。人家要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就好啦！」

「你是誰？你對我的貓做了什麼？」賽特皺著眉頭把吉力安捧到鼻子前，好看清楚道：「你平常不是很神氣、很有主意的嗎？怎麼今天變成一隻小慫貓啦？」

呵呵。血穢饒富興味的看了過來。

吉力安的嘴巴微微冒煙的發火：「拜託！誰是小慫貓？！你才小慫貓！你全家都小慫…」

亞倫突然大吼：「開什麼玩笑？！你們和黑暗勢力之間的戰爭，干我們屁事啊！」

「喔！阿倫！干你們所有事啊！」湛藍搖頭嘆道：「沒有我們…」

吉力安口吐越來越多的熱氣和零星火花，喃喃罵道：「可惡！你這個傻蛋呆瓜笨到我都要活活哭死的楞頭笨王子竟然說我慫！我真的要被你氣死啦啦啦啦啦！！！！！」

暗影冷冷的用靈訓道：冷靜。吉力安的噴火能力就無聲無息的沒了。

「哇哇嗚啊哇哇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吉力安颳風的能力也不見了。牠伏在賽特的掌中生悶氣，把頭埋在前腳下大哭。

「你又怎麼啦？」說哭就哭的小黑貓再度讓賽特傻爆眼。

「不要理我！我不想跟你講話！」吉力安歇斯底里的埋頭大哭。

「…我親愛的賽特與吉力安，你們要不要稍微聽一下我們現在在說什麼啊？」湛藍對滿頭霧水的賽特露出和藹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