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格蒙·鮑曼(Zygmunt Bauman)在書中,運用了不同學者的名言、現實生活的案例來説明他的廢棄理論,並指出除了物以外,人類也會成為廢棄「物」。本書的理論除了揭露了社會的黑暗面,也揭露了人性的醜惡。書中開首,鮑曼以「一旦物品被拋棄,就沒有人再去想它們」(p.22),來指出廢棄物的悲慘遭遇。
及後,鮑曼開始進入討論「廢棄人」,當中他定義廢棄人口為:「指那些不能或者人們不希望他們被承認或被允許留下來的人口」(p.28)。在這部分,可以看到人類之間是具排他性及差異。在差異之中,同時也帶出社會上有不同的分類,如「常態」、「非常態」。不同的分類標準建立,正是書中所指的秩序構建(order building)(p.28)。筆者對這觀點表示認同,每個人生來都是不一樣,人與人之間的差異是永遠存在。但如何分辨誰是標準、誰不符合標準,往往都是由人類來設定。
書中之後章節用難民、移民、窮人等廢棄人口作深入討論。其中在第二至三章,作者明確指出廢棄人口的出現與現代化及全球化有關。筆者認同兩者之間具有關聯性,但更認為廢棄人口不只是在全球化及現代化後才出現。正所謂「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整個世界的系統本來就是食物鏈般,一個吃一個。全球化及現代化只是加速或加劇這現象的過程。那麼如何減慢這現象過程?筆者認為這取決於人類的思想。就正如書中第一章的標題般「起初是設計」。設計的是誰?正是人類,就是因為人類的行動為,才導致不同危機發生。
這部分,想起了前幾天與同學討論台灣道路問題。同學主張更改道路設計就能改善台灣的交通安全問題,筆者不苟認同。終究認為人才是問題主因,台灣在道路設計上設劃紅線來禁止停車,但又有多少人遵守?這觀點不是代表設計並不重要,而是認為儘管設計完善都不能改善問題根源。不過,我們難以改變別人的想法,在此有人可能會問「那麼什麼都不做就是最好」?對於減少問題或危機形成,筆者認為人類既然無法改變別人的思想,那麼靜靜地看著其「死去」,可能便會成為了我們唯一可做之事?
不過,人類作為對未來抱有希望的矛盾個體,又怎麼會什麼都不做。於是,人類便會不停地劃界與流動,希望從迷惘中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就如書中提到,人類會相信科技會為來他們帶來希望,實現其理想(p.76)。再者,儘管他們是被社會唾棄、被排斥的一群,人們都會努力從社會中尋找自我。所以,劃界因而變得重要,因為這是讓人們找到個人「含義與歸宿」(p.37)。就以筆者自己為例,曾是香港社會中最低下的階層。然而,香港社會流行一句説話「綜援養懶人」,當時很怕被別人標籤為懶惰的人。所以很努力尋找自己的舒適圈,同時也想證明自己並不是別人口中的懶人。從自身經驗來說,人類就如書中指出一樣,會不停尋找空間來轉移或修補其面對的危機,找出自信。
總結整個閲讀體驗,筆者認為較為可惜的,是本書所有最精彩的內容安排在每章的附錄部分,同樣是最值得令人思考的地方,因為鮑曼在附錄部分的寫作,充滿著其個人立場。但每章的正文則只運用不同故事來敘述現今社會情況,較為表面。作者這安排,可能是為了讓讀者有更多的個人想法與思考空間,不想讀者直接受作者觀點而影響。不過,無論如何,這本書的確值得一謮,讓人思考更多社會與人之間的關係!
讀本:
Bauman, Z. (2004). Wasted Lives: Modernity and Its Outcasts. UK: Polity.
中譯:谷蕾與胡欣譯(2018)。《廢棄社會:過剩消費、無用人口,我們都將淪為現代化的報廢物》。台北:麥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