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髒污,要惡人的血來洗。
「呼!」晴雪躺在床上,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現在是八點四十五分,等等到九點半整,她就能聽見從隔壁房間傳來的極大震動聲。大部份是重音搖滾、或是電動的急速配樂,雖說這是(房東聲稱隔音好的)水泥牆壁,但那音樂實在是過於肆意妄為,「咚咚咚咚」,連百年石牆都能鑿透。
「唉!」她又嘆了口氣,翻過身,把頭埋進棉被裡,今天身體不適的她,多請了兩個小時的假,想當然爾,下個月到手的薪資又會薄了些。她的床緊靠著窗戶,淅淅瀝瀝,誰說夏夜的雨詩意?在此刻的她聽來,只覺得無比嘈雜、惱人。一整天,下腹部傳來隱隱約約的疼痛,讓她幾乎如坐針氈,下午三點一到,顧不得上司眼光(反正假條早已寫好),她便已收拾好桌上雜物、頭也不回地奔出門去。她買了個麵包,便匆匆回家沖了個澡,蜷曲著身子躲在被窩裡,一直躺到現在。她摸索著放在一旁的暖暖包,將它放在下腹部處,試圖驅散一些疼痛,但那疼痛如夜晚的浪潮,稍稍褪去,又以更猛烈的姿態向她襲來,周而復始、循環不息。
「砰!」
「他」回來了。
緊接著,一連串的腳步聲,急促而粗魯,又「砰」的一聲,震得她不由得痙攣了一下,下腹部的疼痛更加劇烈。
九點十五分。
她又聽見「他」不停開門、關門的聲音,知道他快速梳洗過後,便又會回房開始打電動、聽音樂,他們的房間只隔著一道牆壁,這半年多的時間下來,對於他的行程,她幾乎都瞭然於心。果不其然,「咚咚咚咚」, 那音樂只要一開啟,如水瀑傾瀉、又如暴雨狂疏,震天價響的止不了頭。「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那無形的拳頭打在她身上,尤其是她的下腹部,「咚咚咚咚」,她更下意識的蜷曲著身子,整個人呈現ㄑ字型,希望這能緩和痛苦,但沒有用的,音波充盈著她的房間,幾乎將她整個包覆而住,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