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歌單裡有一首很多人的不朽,True colors。這首歌讓我想起我們。
那班車的第一站六點整,從市區的南端出發,國道一號一路向北,經過市區的北端,跨到下一個市區,車程是一個半小時。
一早,整個城市都是我的臥室。中斷睡眠又換床睡,多少影響睡眠品質,到站後我被迫賴床,堅持著不到最後絕不起床。等待一個接著一個下車,我第一次看見她,跟我一樣一臉沒醒,圓圓的眼睛,像是森林裡剛醒的鹿。
真正熟悉起來,是因為合作單位間的共用報表,我是中盤,她是下線,我們兩個名字的縮寫又一樣,寄給她的信發給我,寄給我的也常發去給她,一來二去。
先是知道她的外貌和年紀間很有距離,然後又知道她已經是誰人妻,漸漸地又知道她古意下的許多聰明,然後又聽說了她背後少人知曉的艱辛。她也從認真魔人的標籤開始認識起我,發現我大錯不犯小錯不斷,每天光鮮亮麗,只是不想要自己看起來很慘而已。
於是她給我寄笑話,我給她傳梗圖,她曬狗時我曬娃。我們一起上線上外語,一起去旅行。我負責規畫行程,她負責保管房卡,偏執的處女座和隨興的天秤座,奇蹟的合拍,
只有她知道,我沒有那麼事事週到,找卡找鑰匙找錢包找手機,也只有我知道,她不是貴婦,是蚌殼裡面的珍珠,過去刺人的沙礫,今天溫潤的光。我的大愚若智,找到了契合的大智若愚。
我只要做自己,她也是,不需要上其他顏色,不需要再去做什麼事來相襯或者互補,這麼原色的我們,毫不掩飾的我們,相互理解、默默支持。
我怎麼能這麼幸運,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