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目的地,不是想像中的三合院或四合院,而是一棟蓋在田中的大別墅,三層樓高加閣樓。太好了,我今晚不去飯店了。可是,感覺哪裡怪怪的?好像裡面出不來、外面進不去,卻又有一股貴氣困在其中?到底是我糊塗,還是這裡太怪了?
「楊先生,您家裡很氣派呀。」只是不知道缺不缺乾兒子。
「沒有啦,以前,阿爸有一塊地賣給竹科,然後就去做生意,多的錢就拿去買地買房啦。除了這一片土地、跟阿爸留給我的其他8棟房產,我也就是一個租地給別人種田的農夫啦。」
車子緩緩開進地下車庫,車庫裡大概有10來個車位跟6、7台車吧,每一台都身價不低。這房子雖好,卻從裡到外沾著一層淡淡的黑氣,通常,是家中有人剛去世的人家才會這樣,但是楊先生家中陽氣十足,還有這麼多大活人走來走去,況且他母親已經去世兩個多月,黑氣應該早被沖散了呀。
而且,楊先生一回到家裡,就有一團黑氣纏繞上來,接著在他背後化形,漸漸的化成人形……看長相,一定就是楊先生他媽了。祂哀傷的看著祂的兒子,對我點點頭,又漸漸的隱去了。這應該是拜託我幫祂吧?我已經被這一家子搞得有點迷糊了,而且這家人一個個都長得一樣啊!
我跟著楊先生一路走到電梯前,電梯門口右邊還有一股濃濃的黑氣。
「楊先生,這電梯是……?」
「這個喔,我阿母生前腳不方便啦,我們三個兒子家裡都有裝電梯,方便阿母走路。」
一出玄關,我直接丟下楊先生,將身上的東西放到沙發上,到處晃了起來。不是我不禮貌,而是這個家實在太奇怪了。現在才現在剛入秋,屋裡卻好像要入冬一樣,整個涼起來,不像是一個剛剛去世的冤魂能造成的,要影響整個家,起碼要10來個普通冤魂才做得到啊!
楊先生也不說話,只是示意幫佣幫我把東西收起來。我一轉頭,就看到菲籍幫佣正要幫我拿我的法器,我急忙喊了一聲:「別動。」
不是老玄找碴,而是法器不能隨便亂碰。我這一聲別動,好像不小心勾起了什麼機關,滿屋子黑氣開始流動。接著,楊媽媽又出現了,祂坐在搖椅上輕輕搖了兩下,對我指了指一樓的某個房間。
「命、命玄老師,你看,又來了!」楊先生嚇得語無倫次,站到我身後。
我也不廢話,直接問他:「角落那間是誰的房間?」人家都指示得那麼明顯了,還不去看看?
「老、老……老師啊,那是我阿母生前的房間!現在只有幫佣打掃的時候會進去啦。」楊先生很明顯的還沒回過神來。我笑了笑,一道安魂咒打在楊先生身上,一邊問了他的許可,就直接往那道門走了。
房內的黑氣在衣櫃前匯聚成一團,楊媽媽又出現了。祂一指衣櫃下層的下面,又一指房間上頭掛著的……楊老先生的照片,嘆了口氣,又飄出房間外了。突然,那幅遺照莫名其妙的靈動起來,好像帶有點憤怒的情緒,最後竟然就這樣掉在我眼前,摔碎了。
這一聲巨大無比,還連帶放大了楊先生的罵聲。他連滾帶爬的跑到客廳,又是一頓亂響和一陣混亂的腳步聲。
外面先不管,我先搜了剛剛楊媽媽指給我看的地方,可翻找了好一下子後,我毫無頭緒,便決定先去門外跟楊先生一家人打聲招呼。我看,我今晚很有可能得留下來了。
「是你啊,奇怪的年輕人。」唉……好吧,年輕人就年輕人吧,但是那個「奇怪的」真的很刺耳啊。
「你就是那個救了我的人?」呦,他女兒也在呢,看起來精神不錯。
「你是老爸給人介紹來的?」「那麼年輕?」「會不會是騙子?」「他收費高嗎?」「他身上好多東西喔。」「笨啊,演戲也要演全套啊。」
這些人絕對是把我當聾子,算了。
「你們好,我是XXX介紹我來,我是XX門的弟子,收費價格一開始就請楊先生過目了,至於這些是我的法器道具……」一邊說,我一邊偷瞄這些人。貌似男的幾乎都長得像「楊先生」,不過女的就不一定了。
然後,此時一個人緩步走了下來,渾身黑氣繚繞、元辰黯淡,雙眼還露著紅黃色的血絲。我想,問題就是出在他,楊家老二身上了。
沒錯,又是一位楊先生。楊家老二一副別人欠他八百萬的臭臉,加之背後濃得化不開的衰氣、跟明顯的黑眼圈,流年不利、先天衰星。看到這,你大概以為我要說他一定是被鬼附身。
或許吧,可能有被鬼怪影響過,不然一般來說,元辰黯淡成這樣,是被老婆打成重傷嗎?還是生大病?重點是,這位仁兄一出場就很不客氣。
「大哥,這年輕人是哪裡請來的,他行嗎?」
我這時也收起笑容,就當整個場面冷下來時,楊家老大說話了。一看就知道,之前老大跟老二吵得不輕,完全沒有好口氣。
「老二,人家是宮廟老師介紹,大老遠從台北來的,你說話最好客氣一點,不然我今晚真的把你轟出去!」
先不管他們兄弟吵架,我來釐清一下情況:楊家老媽媽剛過世,有事不能明說,楊家老爸爸明顯在不爽我,還有楊家老二狀況明顯不對。我想,今晚我得在他們家睡一晚了。
其實,我也沒什麼選擇,要幫人解除後患,就必須以身犯險──對,我今晚要睡在楊家媽媽的房間裡。(下集待續)
我是行走兩界,代天巡狩的陰陽道師──命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