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的芷韻,我詫異地看了過去。
這個反應……不會吧?她竟然真的知道?
「你知道他?」
「嗯……我們家這種背景的,就沒有不知道他的。」芷韻眼神中透著濃濃的恐懼,輕輕的點著頭。
「喔?他是黑道?」我歪著頭,對蕭亦辰這個人的事情多了幾分興趣。
看這個樣子,蕭亦辰那傢伙那天晚上過來幫我解圍應該是另有目的的呀。
就是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如果有必要的話,或許需要跟他好好的聊一次才行。
「呃!算、算是吧。」芷韻緊張的搓著手指,看起來有些坐立難安。
「你好像很怕他?」我皺著眉頭,仔細的打量著芷韻。
那天被人包圍的時候,芷韻看起來都沒有現在害怕,難道蕭亦辰還有什麼其他的背景?
「嗯,很怕,只要知道他的,基本上就沒有不怕他的。」芷韻恐懼的點著頭。
「怎麼說?他很壞?」我好奇的問道。
「這……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敢惹他的下場都不好,連我爸都會特別叮嚀我不要得罪他。」
「這樣啊……」我摩娑著下巴,然後繼續開口:「你知道他是怎麼樣的人嗎?」
「呃……不、不知道,但是聽別人說過,聽說他喜怒無常,常常橫行霸道強搶婦女,是個無惡不作的混世魔王。」
……騙人的吧?我無奈的挑著眉,看著芷韻全身止不住的發顫,然後無奈一嘆。
不過看芷韻嚇的都抖成這樣了,恐怕她真的是這樣認為的。
這可以說明,這應該是蕭亦辰所要的效果了,他希望別人怕他。
這很好理解,畢竟身為黑道中人,在別人的面前建立威信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就我那天感受到的情況來看,他應該比較像是深謀遠慮的那種人。
「他有實際上做過什麼事情嗎?」我有些好奇的提問。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不喜歡接觸家裡的事情,我爸那邊也不會逼我要了解那些事情,所以我對那方面的事情不是很清楚……」芷韻緊張的抓著衣角,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著頭解釋道。
「好吧……那、阿虎哥應該知道吧?」
「阿虎哥一定知道。」這次芷韻的回答倒是堅定了許多。
「喔?怎麼說?你就這麼肯定?」我挑起眉頭,有些意外。
「阿虎哥算是我爸的左右手之一,很多事情都會讓他去做的,像是接觸一些大人物或是要跟別人談判,也都會帶著他,所以阿虎哥很多事情都知道,說到黑太子,阿虎哥可能都有跟對方交流過。」芷韻重重的點頭,情緒突然間激動了起來。
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看來只能等阿虎哥回來在問問了。
話又說回來……
「你為什麼說他是黑太子?」
記得沒錯的話,齊邵奇叫蕭亦辰的時候只說是太子爺的……
「黑道的人一直都是這樣叫他的呀,我也是聽說的。」芷韻不解的歪著頭。
「嗯……等一下問阿虎哥吧,這部分我也不清楚,畢竟我聽到的是太子爺。」
我聳了聳肩,坦率的回答。
「喔……好吧……」芷韻無奈的嘟起小嘴,無聊的嘟囔了聲。
之後,整個房間的氣氛就冷了下來,整體感覺顯得格外尷尬。
「那個……阿龍同學……」
突然間,身旁的芷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開口朝我搭話。
「有什麼事嗎?」我把玩著手機,回復各方傳來的訊息,安排各項事務,不是很在意的回答了一句。
「我、我想練習……」芷韻怯生生的請求道。
聞言,我抬起眼皮,朝著芷韻瞥了一眼。
「練習?」我好奇的提問。
練習什麼?這傢伙又想幹什麼了?你給我帶來的麻煩都還沒結束耶。
「新生表演的事情……你該不會忘記了吧?」
呃……還真忘了,不過應該沒什麼問題吧,第一次練習那天我就對芷韻的能力有了一定的把握,只要不要粗心,就算接下來不練習都不會出事。
這傢伙都面臨這種情況了,還不乖乖認命?現在哪有那種閒工夫讓你練習?就算有那閒工夫,也沒有那種地方呀。
有種你練一個試試,保證被吵道的那些人絕對會把事情捅出去,不用半天,厲家的人就會把這裡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得緊緊的,保證爬不出一隻螞蟻。
無奈間,我用著像是看智障一樣的眼神,好好的關愛了芷韻一波。
這個腦子不太好的孩子,是真的不太聰明呀。
「你知道現在什麼情況嗎?」頂著對面職勾勾射來的愚蠢視線,我沒好氣地回道。
「啊?什、什麼啊?」芷韻眨著無辜的大眼,好奇的回問。
「……」我傻眼的抬起頭,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這傢伙是真的沒有搞懂她自己的處境啊,不應該呀,這傢伙不是很理智的嗎?
我記得前幾天安排她過來這裡住的時候,我跟阿虎哥也都解釋過了不是嗎?
她現在跟我是在鬧哪齣的?還是說……這傢伙就是故意的?她想逼我做些什麼?
「你知道你現在正在被厲家盯上了嗎?」我神色嚴肅地看著芷韻。
「我知道。」芷韻認真的點著頭。
我挑眉看向芷韻,表情嚴肅、回答清楚又迅速,看來是有正確的理解問題。
「你知道你正在躲避他們的搜捕嗎?」為了不讓芷韻有僥倖的心理,我又再一次提問。
「這個我也知道。」芷韻仍然點著頭,快速的回答。
看芷韻這樣的反應,我更加不解了,既然你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為什麼還想幹蠢事?
「那你為什麼還要在這個時候想練習的事情?」我終於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
「我……我這份表演名額,雖然是被大家拱出來的,但也不能隨便,既然答應了,我就必須好好的去做……」
這、這都是什麼想法?莫名其妙!你自己都已經面臨了自身難保的處境了,還再顧慮別人的眼光,還想背負那些沒用的責任感?
「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這句話我終究還是忍住沒有說出口。
看著眼前一臉倔強的芷韻,我無奈的用手朝她指了指。
就這幾天得來的訊息就可以分析出,她又受到了學校裏的各方人士的排擠,不只是學生,還有師長、學生家長等其他相關人員的針對。
即使是這樣,她還想要維持好形象,做好自己的本分,討好那些人?
究竟是她吃的苦頭還不夠多,還是她還對別人抱持希望?
我不解地看著表情認真的芷韻,心裡的疑問跟好奇心終究還是被理性給強行壓制了下去。
算了,不管怎樣那都是她的事情,不關我的事。
就算她到最後會被別人傷害,或是因此失望,對我來說都沒有什麼意義,還是不要多管閒事好了。
「最近不行,至少在我準備好之前,你都必須乖乖的住在這裡配合我的行動。」
最後,我只能輕嘆一聲,然後鄭重的對芷韻說明我的底線。
「我沒有限制你的意思,但為了你好,希望你可以配合,再過兩天,等我安排的事情都準備好,你要離開這裡我都隨便你,到時候你要去哪裡練習也都沒問題,可是,現在真的不行。」
「只要你現在一露面,我保證這幾天的努力絕對會功虧一簣,最後受到損失與迫害的,一定是你,甚至是你家,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當然,你如果不能接受的話,我也隨便你,但是,接下來不要再來找我。」
說完後,我走向旁邊的茶几給自己到了杯水,輕輕的抿了幾口。
我進量溫和的解釋著目前的情況,闡述可能遇到的利弊與立場,除了有些威脅警告的意思以外,同時讓芷韻了解,她目前的處境不適合再耍任何脾氣。
你要自由?可以,等我們準備好,不然就是你自己的問題,出事情我不負責。
你要走人?沒問題,但只要有個意外,接下來的事情一切與我無關,別想再讓我出手。
我的條件跟遊戲規則都說的很清楚,你答應就乖乖的,不答應就是一拍兩散,不要捅了簍子才轉頭討好我,讓我擦屁股,這種事我是不可能接受的。
看著陷入沉默的芷韻,我靜靜的坐回沙發,拿起手機繼續回覆著各方傳來的訊息,絲毫沒有搭理芷韻的意思。
我很清楚,剛剛的話說的重了些,但是是有必要的。
出於尊重,我願意給她消化訊息的時間,所以我不會打擾她,雖然我是來幫忙的,但這不是義務,如果雙方理念真的不合,也沒有必要硬湊再一起,這是我這人做事的原則。
可能有些人會選擇勉強自己或是妥協,但經歷過許多事情之後,我知道那些都是後患,只會為了以後爆發更嚴重的衝突留下伏筆,我沒有那麼自信,認為自己可以擺平一切,所以我會選擇趨吉避凶,當斷則斷。
「我們能談談嗎?」突然,芷韻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我收起手機,好奇的看向她,然後擺了擺手,示意她往下說。
「我、我真的想練習,真的沒有辦法嗎?」芷韻一臉認真,但是眼神中多了一絲祈求。
「我沒有阻止你呀,你想去可以去。」我語氣平淡,不在乎的說道。
「可是你剛剛……」
芷韻欲言又止,但我馬上出聲打斷了她的發言。
「只要出事了不要找我幫忙就好,其餘的一切好說。」
「你這樣不就是再逼我嗎?」芷韻有些生氣的拉高了嗓音。
「你現在在做的事情也是在逼我呀。」我沒有被她牽著鼻子走,仍然冷靜的應對。
「你……」芷韻氣急的準備開口,但我再次蓋過了她的聲音。
我站起身,指著大門口,淡淡開口:「你覺得你少這一兩天練習很委屈嗎?那我成全你,你現在光明正大地走出房間,直直朝著上街去。」
我玩味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笑著繼續說道:「然後找到厲家的人,大聲的說出你的身份,之後不要抵抗,乖乖的讓他們把你抓回去,躺在厲家明的床上隨便他對你做任何事情,幾個晚上之後,你就自由了,除了違抗厲家明跟厲家的人,你想幹啥都可以。」
說完,我好整以暇地做為沙發上,然後收回視線,重新拿起手機,頭也不抬的補充:「請吧,只要你對此沒意見,我隨你高興。」
有毛病,敬酒不吃吃罰酒,不就是耍脾氣嗎?我也會呀,看誰比較怕。
「你……」芷韻氣得整個人都站了起來,但是卻沒有半點方法。
說也說不過我,逼也拿我沒轍,只能在原地無能狂怒。
片刻之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大步朝著門口而去,然後撂下狠話。
「這是你說得,我……我去就去!」
芷韻氣呼呼地喊著,隨後便伸手搭上門把。
喔?她這麼有骨氣?還是想不開了?真的被我氣到了?
我帶著幾分好奇又有幾分疑惑的目光,朝著門口掃了一眼。
看到芷韻在定在門口,好像在猶豫要不要開門之後,我收回視線,然後不屑的笑了一聲。
終歸還是太衝動了,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還留有幾分理智。
會停在門口那裏就能說明一切了,她看來就是希望我阻止她。
莫名其妙,自己捅得簍子自己收拾,還要我去把人哄回來,被人寵壞了是吧?
那種蠢事如果不是阿虎哥那種早就失去個人底線的蠢貨誰要做啊。
「我、我真的要出去囉?」等了一會,門口處又傳來了芷韻的喊聲。
「……」我的耳朵動了動,對某人故意引起的手段視若無睹,繼續回應著訊息。
「我出去就不會回來了喔。」在門口的芷韻又故意的喊了一句,這一次,她的聲音裡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倔強,反而多了幾分緊張。
都這種情況了還想逼我,這傢伙是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我了?
我繼續充耳不聞,滑著手機回應著一封封訊息。
「嗚……嗚嗚……嗚嗚嗚……」
幾分鐘之後,門口那邊就徹底的安靜了下來,然後傳來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靠!又搞這招!我沒好氣地瞥了門口一眼。
每次遇到問題就哭,女生都這麼賴皮的嗎?
我沒好氣地起身,朝著門口而去。
正當我要走到門口的時候,一道電子合成的嗶嗶聲打破了房間內的安寧。
「小姐,你怎麼待在門口?」阿虎哥疑惑的聲音同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