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緣身在此山中：花蓮與我

其實我並非在花蓮長大，我成長於桃園，在25歲時，才跟著母親來到她的故鄉定居，她是山神的孩子，於山中長大，經常夢到花蓮大橋的水淹上來，也喜歡每到一處地方，就介紹她同學的家。說來逗趣，我雖然成長於桃園，但居住的地方也看得到山跟海，但那樣的山，只能是丘陵，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也因此，跟山海有緣的我，特別喜歡花蓮的風景，特別遼闊、特別安心，就像過去我獨自一人租屋時，刻意將衣櫃移到床頭旁一般，包圍，而安心。

小時候來花蓮需要坐四個小時的火車，當時我特別喜歡來花蓮，原因無他，因為是度假。一直記得有一天我跑第一個，風塵僕僕地來的外公家，外公看見我的第一句話是說：「誰家的小孩啊？」

阿公，是您家的。

小時候到花蓮玩，總是會發生趣事，例如表弟跌進大水溝裡沒人發現他，當發現他的時候，他很乖的任由水流動，臉是朝下的，救起來時卻相當清醒，不過不記得自己怎麼跌下去的。也許這不能算是趣事。

山的面貌，每一天都不同，有時雲繞環山，有時飄山見影，最美的模樣，莫過於雲比山低，如此一來，雲隨風暈開，被山綠色襯托，畫面幽靜、莊嚴。不動的山與慢速的雲，無疑是最禪意的象徵，好比一個字：「定」，能直達人的心底。但說到此處，雲似乎搶走了山的風采。

但不會日日是好氣候，天氣如同動物脾氣一般，陰晴不定，只要看不見山，就知道山邊下雨了，烏雲過不久可能就會飄來，但好險我不常以此偵測天氣，因為我習慣每日都帶著傘，不管雨天或晴天，都可以使用。

週六沒有上班時，母親會開著車帶我兜風，有時台十一線，有時台九線，這兩者的區別在於：台十一有海，台九沒有海。我最喜歡的是台十一線，因為有海有山有風景，而台九線只有長長的馬路，還有如同口吃一般的紅綠燈。行經台十一線時，母親會刻意將車開的老慢，後面出現車影，便打右燈讓車，我們慢慢的聊天、慢慢的移動、慢慢的欣賞。

真要說的話，我們最常去的地方是鯉魚潭，有湖畔，也有山，母親特別喜歡。我們曾經在此處，遇到溜著十隻狗的居士，閒來談話，聊了一陣子，發現他非常了解動物在想什麼，我想一定是他的心特別清澈吧。

花蓮如果是一個小孩，它將會是一個野生並真摯純樸的小孩，可以體驗很多有趣的戶外運動，目列很多洗滌心靈的大風景。對我來說的花蓮，是緩慢、直白與安適的感受，並且每走到一處，便會知道這一戶人家的洗衣精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