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 - 在 Y / N 之間 - 13

2024/04/06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佔滿篇幅地碎念,已經超過千字長篇大論。說了那麼多,總該有些想法不同於以往,不同於既定的規則,不同於別人的認可,不同於一直以來接受的同於。

「你知道自己想去哪裡嗎?」

問句的尾音消失在整車的沉默裡,除了窗外「喀啦、喀啦、喀啦。」碾過的應該是碎石,密閉的空間裡悶不吭聲,連呼吸都壓抑得最高品質靜悄悄。

方向盤打了兩轉,過彎的離心力道讓車裡滿載的貨物稍微飄移,不由自主地、不可抗力地,被晃地離開原地再歸位。指節抓緊把手穩定身形,小心謹慎地不讓腦袋撞上堅固的金屬邊框。雖然撞過說不定反而會有答案,「要試試嗎。」「謝了,不用。」肩膀上的天使和惡魔毫不在意氣氛地鬥嘴。

從座位中間後視鏡的邊角能看得到半個額頭,沒得到回應的挑了挑眉,「想去哪裡都可以喔。」追加的提醒語焉不詳,聽不出來究竟是打趣,還是認真想談心,開導這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迷途羔羊。

如果回答不出來,是否就跟車上的其他乘客一樣,只是被運送的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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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夠選擇,最想要的願望是什麼。這樣的前提說得好像在這世界上沒有選擇,只能被困在帶有輪子的箱子裡,隨著別人的決定移動。

如果擁有答案是活著的必要條件。如果可以誠實對待內心思考的、尚未成形的細碎想法。如果做得到無視世間的規則,即使那談何容易。甚至不需要討論到底是不是真心誠意,因為相信對待自己會是真的。若現實並非如此,也是另一種該被承認的真實。連對自己都無法為真,無論原因為何,究竟是怎麼樣災難的環境使然。

試圖認真思考,連帶的副作用是偏頭痛,隱隱約約、可以忽略、如影隨行、逐漸習慣,左邊的太陽穴突突地跳。

身體總有哪些地方在發炎,偏低的體溫滾著低燒,兩相增加後剛好是正常值。負負得正的數學原理不是這個意思,卻意外有差不多的收穫。為了保持順利運作的身體健康,喝著水咕嚕咕嚕越吞越多的保健食品,說是對身體好,看著排列整齊的膠囊,有種逐漸成為藥罐子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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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愁在分別之後開始醞釀發酵,想念逐漸變得立體。大片落地窗拼湊而成的玻璃屋,搭建的邏輯是讓遠距離視角難以發現。遠遠地走出百來步再百來步,回首只見荒煙漫草。

沒有留下地圖,沒有留下定位,在舟車勞頓的塵埃落定後,有沒有辦法循原路回去,說實話是毫無把握。和被矇著眼也差不了太多地帶走,能否回到名為初衷的原鄉。要是回不去,那是否就不是必須回去的地方。

互相矛盾的疑問越問越多,還沒找到答案的疑問越問越多,是或否,堆積如山的疑問難以面對。

想要啟程遠方,同時想要原地停留,矛盾是人心永恆的不變。凝視深淵雖然黑暗,至少視線有焦距。相較於放空的雙眼像喪屍那樣無神,已經好上許多。

這題哉問沒辦法被簡化,只能直視靈魂深處的自己,老實地拿出筆墨紙硯,做好物質的準備,將要洋洋灑灑地在答案卷上耕耘,雖然還沒有答案。

在想不到的時候,「閉上眼睛思考。」「然後就會睡著。」聽起來好像很有哲理的做法被無情吐槽。

托腮望著一覽無遺的白紙,眼皮逐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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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自己想去哪裡嗎?」Y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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