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會停止探索/𝑾𝒆 𝒔𝒂𝒍𝒍 𝒏𝒐𝒕 𝒄𝒆𝒂𝒔𝒆 𝒇𝒓𝒐𝒎 𝒆𝒙𝒑𝒍𝒐𝒓𝒂𝒕𝒊𝒐𝒏
而我們所有探索的目的/𝑨𝒏𝒅 𝒕𝒉𝒆 𝒆𝒏𝒅 𝒐𝒇 𝒐𝒖𝒓 𝒆𝒙𝒑𝒍𝒐𝒓𝒊𝒏𝒈
是為了到達我們的出發點/𝑾𝒊𝒍𝒍 𝒃𝒆 𝒕𝒐 𝒂𝒓𝒓𝒊𝒗𝒆 𝒘𝒉𝒆𝒓𝒆 𝒘𝒆 𝒔𝒕𝒂𝒓𝒕𝒆𝒅
並且初識那個地方𝑨𝒏𝒅 𝒌𝒏𝒐𝒘 𝒕𝒉𝒆 𝒑𝒍𝒂𝒄𝒆 𝒇𝒐𝒓 𝒕𝒉𝒆 𝒇𝒊𝒓𝒔𝒕 𝒕𝒊𝒎𝒆.」
(譯文取自《艾略特詩選:〈荒原〉、〈四重奏〉及其他觀察》。〈四重奏〉 ,p.440。聯經出版。)
|閱讀是定義世界的著力點
國小時初讀好讀出版的亞森羅蘋全系列,對「好人」的定義動搖了,只是困惑:偷東西明明是不好的,為什麼卻無法討厭亞森羅蘋呢?他關懷社會底層,對女性紳士有禮,為什麼警察要抓他?難道我喜歡的角色並不是個好人嗎?
那是第一次,從自己的腦袋裡迸出對世界的疑問,對國小的我來說,無疑是震撼的。
後讀《福爾摩斯》,最喜歡的角色是華生,他誠懇老實、處事圓潤,卻當不成破案的最佳功臣,為什麼這種人當不成主角?
先不論小說裡角色定調對故事發展的影響,就角色所呈現的人性來說,亞森羅蘋和華生是立體的,我喜歡的角色都是立體的,他們會哭會笑、會成功也會失敗、會沮喪會放棄、會是好人也是壞人,原來,人是這樣的啊。
|閱讀是想像的夜間飛行
「隱喻是危險的。」米蘭昆德拉曾於《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中這樣說過,隱喻帶有不可輕忽的延展性,這是為什麼讀拉迪米‧納博可夫的《蘿莉塔》,或是觀看荒木經惟的攝影集時會引起不舒服的感受,僅管他們稱之為「藝術」,然而寄託在上面的,又是什麼呢?
當然,上述的例子每個人被勾起的感受不同,這裡沒有要討論道德層面的議題,有興趣的讀者們,可以自行搜尋查看。
隱喻帶有延展性,它暗示了想與望、能與不能。讀三毛,《撒哈拉歲月》的沙漠是能與不能,〈啞奴〉是自由的可能性;讀卡繆,《瘟疫》中的黑死病是想與望,群體之間勢必的傷害,和極力減輕傷害的自我覺察,那裡寄託了卡謬對於理想世界的想像。
不論是哪種形式的幻想,都能乘著文字,於讀者眼前展翅,於腦內高飛。
它是世界的各種可能性。
|閱讀是理解的實踐
衝突具有正面價值,但問題若只止於衝突,之後便會以驚人的相似度無限次的複製貼上,衝突爆發後,我們要做的是對話。
卡爾· 羅傑斯《成為一個人》將關係問題的結構拆解到只剩下「雙方」,廖瞇《滌這個不正常的人》以此為核心和被稱為繭居族的弟弟展開了對話,「為什麼?」所謂的不理解是由這三個字發聲的,我們吐出問句之後,還需要透過他人發出的聲音嘗試去理解、去接觸,化解各自的傷,擁抱時才不會刺傷彼此。
|閱讀是重新出發
不知道有沒有一本書就算重複翻閱,也會帶給你不一樣的感動?
初生的靈魂很輕,他人的生命濃縮成扉頁,一頁一頁印壓在讀者的靈魂上,每遭一次,我們便能更貼近自己,直到有足夠的重量,我們的雙腳實實地踏在泥土地上,歷險記便開始了。
睜開澄澈的雙眼,如幼兒學步,歪七扭八地踏著,跌倒、爬起、跌倒、坐著、爬起,文字是前人丟在地上的引路石,我們跟著發光的石頭,一次又一次靠著自己的重量站起身,向前,眨著眼走了好幾十年,腳步沈重了、雙手粗糙了,走到水邊暫歇,映著水面,你看見那雙眼,魚鱗反射的光在瞳孔上細碎的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