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ke Someone in Love

我記得是我聽著Chet Baker的經典專輯〈Chet Baker Sings〉的〈Like Someone in Love〉時寫的日記。

2023.01.02

「人們總是要失去東西的，再不然也會在最後失去生命。」總之，如果你愛著某人，那麼「失去」將會是一種必然。

今天下午，我把剛洗好的衣物放進住處附近的投幣式洗衣店的烘衣機。為了打發時間，我只好到洗衣店對面的摩斯漢堡。我點了一杯蘑菇濃湯後在店鋪二樓找座位。店裡人很多，幸運的是還剩一個座位，在一對高中生情侶旁。我坐下來喝著熱騰騰的蘑菇濃湯，一邊翻閱著哈維爾‧馬利亞斯(Javier Marías)的小說《如此盲目的愛》。

旁邊的高中生正在複習著不久後的大學入學測驗，當他們複習完歷史後，拿出了化學習題本。男子問女子：「硫的化學符號是？」

「是…S嗎？」女子用不確定的口氣回答。

「恩…所以二氧化硫應該是？」男子繼續追問。

「SO2對嗎？」女子再次用不確定的口氣回答。

「應該是…其實我也不確定，妳查一下好了。」男子說。

他們應該考不上好大學，我想。正當我把小說闔上，準備把空容器拿去丟並準備離開摩斯漢堡時。我聽見了男子對女子的鼓舞話語「很多人在國中的時候都是靠『智商』讀書的喔！所以他們到了高中就漸漸跟不上了，所以成績就變得很差。」

「但妳不是，妳是能念書的。」男子說。

我看見女子的表情從緊張變得自信許多。加油！我想。雖然我不認為在距離大學考試沒多少日子前，仍無法自信地回答「二氧化硫的化學式是SO2」的人能拿到多好的成績。我離開摩斯漢堡，準備回去投幣式洗衣店拿烘好的衣服。我看了看手錶，三十分鐘的烘衣時間已經結束了。但在我正要走過馬路時，大概是因為剛剛看見了那對高中生情侶吧！我想起了一些過往。

在我中學時，不知怎麼的，班上的同學都很喜歡組建「家族。」但在我看起來是一件很蠢的事，至少那時就是這麼想的。不過同時又想起前陣子很喜歡的1982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加布列‧賈西亞‧馬奎斯(Gabriel García Márquez)的傳奇小說《百年孤寂》。其實「家族」是一種強大且魔幻的存在，至少馬奎斯筆下的波恩地亞家族撐起了一部人類文明中重要的小說。可是稱呼自己的同學「爸爸、媽媽…」的親屬稱謂...真是的有夠蠢。

直到我發現自己喜歡的人也在做這樣的事。

從那天起，我也渴望有自己的家族，至少到了現在，我仍希望自己能像波恩地亞家族中我最愛的角色─奧雷里亞諾‧波恩地亞上校。至少在死前，我想一直重複地做著金魚雕像。我打開烘衣機，拿出烘乾的衣物放進袋子裡。我又要「離開」了，離開投幣式洗衣店。同時我又開始回憶，想起了去年寫下的文字。

2021.12.31

不是在前往2022年的夜晚，而是剛從12月30日走來。和朋友們喝著熱紅酒和啤酒，一邊吃著仙貝一邊聽著爵士樂，在一座橋下。

「橋」好像成為我的某種象徵似的存在。大學的時候常和朋友翹課跑到橋下釣魚，或是大夥兒常常半夜約在橋下喝酒。跑步的時候也是，沿著河濱步道跑過一座又一座的橋，起點是恆光橋，接著道南橋再來萬壽橋。還有在愛媛交換的時候，宿舍前面也有一條小橋，我總是經過它走向木屋町的路面電車站。而妳的名字也有橋。

突然想對妳說：「妳知道嗎？在石炭紀的時候，地球上的熱帶地區覆蓋著大片的森林還有樹沼，總之是很大片的熱帶雨林呢！但卻在石炭紀的末期，地球氣候變遷，寒冷乾燥的氣候破壞了熱帶雨林，就彷彿有人把它像紙張一樣撕碎了。許多生物的棲息地被破壞，成了書本上一次小型的滅絕事件─石炭紀雨林崩潰事件(Carboniferous Rainforest Collapse)。」因為妳，我覺得我一直想起了好多好多的事，不管那些回憶是否包含了妳，大概那是因為我還深愛著「妳」吧。

“Lately, I find myself out gazing at stars”

最近，我發現自己常在外頭凝視著星星。

“Hearing guitars like someone in love.”

並聽著吉他聲，就宛若一位戀愛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