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變心意了。」是小易的聲音。
計程車司機開啟了手機擴音,出來的竟然是小易的聲音。
「我已經上車了,我照你的話說了,你還想怎麼樣呢?」我大聲的喊著。
「如夏,妳明明知道我愛妳。」小易不受我情緒的影響,繼續說著他想說的話。
「你閉嘴!你只愛你自己!」我幾近瘋狂的嘶吼著。
「如夏,我真的想要好好的珍惜你,我可以不去計較之前的事,我們可以忘記老湯,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小易說著讓人不敢相信的話。
「你不要騙你自己了,根本不可能!」我無法接受他所說的。
我不可能再相信他所說的。
那為什麼我相信他,還上了車呢?
「如夏,我真的不能沒有妳!真的!」小易在電話中溫情喊話。
「你不要再說這種不可能的話了,我要下車了,司機停車!」我不想再進到這個混亂的話語當中。
「妳給我機會,證明我可以好嗎?」小易仍然繼續說著。
「司機停車,我要下車!」我完全不理會小易在電話裡說的。
「妳為什麼一定要離開我呢?」小易在電話裡悲痛的喊著。
「我們已經不可能了,我對你除了害怕,就是恨了。」我說出了恨。
「我本來,想再給我們一次機會的。」小易語氣變了。
「我以為...妳還愛我...原來只是恨我...。」小易自顧自的說著。
「怎麼辦呢?如果這件事情必須要了結,好像只能這樣了...。」小易說著我聽不懂的話。
「你在說什麼?」我感覺到不對勁。
「必須這麼做,不然我沒有辦法讓妳離開我。」小易繼續說著。
「我只能...讓妳消失,我看不到妳了,我才能...忘記妳,忘記這些事情。」小易說出的一字一句都讓我毛骨悚然。
「你要做什麼?停車!讓我下車!」我激動地喊著。
「如夏,我真的很愛妳!」小易說完就掛了電話。
「喂?喂?」我喊著,想確認小易是否還在電話上。
「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我錯愕的問著司機。
司機一句話也不開口。
「我要下車!我跟你說我要下車!」我朝著計程車司機大吼。
– – – –
眼淚從我眼眶開始奪眶而出。
似乎在生存之際,就會想要抓住一個東西。
我的手不斷的在揮舞。
像是抓到了一個東西。
「如夏、如夏?」有一個溫柔的聲音再喚著我的名字。
「夏天?夏天~~~。」怎麼又出現了另一個聲音,一個好熟悉,我好喜歡的聲音。
「如夏?醒醒!是我!Philips。」那個溫柔聲音再次出現,越來越清楚。
Philips?
「Philips?」我緩緩的睜開眼睛。
Philips的手臂被我緊緊抓著。
「妳做惡夢了?」Philips溫柔的問著。
「我?我怎麼了?」我有點不知所措。
我怎麼哭了?
我做夢哭成這樣?
Philips遞給我面紙。
我緩緩地撐起身體,想要拿Philips遞過來的面紙。
但沒想到左半側已經麻痺了,隨即又癱回原位。
我到底睡了多久!?
Philips看到我的模樣,二話不說的過來,幫用手臂幫我撐起我的左側。
雖然看似親密,但我知道Philips沒有那個意思。
他只是想幫助我快點從麻痺中恢復。
「來,擦擦吧!」Philips紳士的還是遞給我面紙。
並沒有要多做越舉的行為。
「謝謝你。」我邊拿起面紙,邊用右手擦擦眼淚。
「妳...夢到了什麼?」Philips小心翼翼的問著。
「我...,啊!」正要回想的時候,頭突然爆痛。
「怎...怎麼了?」Philips緊張的問著。
「沒事...頭痛,不知道是不是睡太久...。」我右手揉著我的太陽穴。
「妳睡了幾個小時,還可以,沒有太久。」Philips看了一下手錶,認真的回覆我。
「很常頭痛嗎?」Philips關心的問著。
「就好像要回想的時候,就會頭很痛。」我誠實的回答著。
「需要來顆普拿疼嗎?」Philips貼心的問著。
「沒關係,一下子就好了。」我繼續揉著太陽穴。
我不吃普拿疼,也不吃任何止痛藥。
以前只要生理期,就會吃止痛藥。
但後來吃好多顆都沒有用,變成每次生理期來,一定要請假,去醫院或診所打止痛針。
後來,我就逼自己戒掉止痛藥。
這太恐怖了。
「來喝杯溫水。」Philips又從桌上遞給我一杯溫水。
我將溫水拿起,就口喝了一口。
頭痛似乎好多了。
「對不起,這裡應該很貴,我竟然在這裡睡這麼久。」腦袋疼痛漸漸退去,突然想到這件事。
「放心,這種小事不用擔心,房子已經處理好了,但妳需要回去收拾東西。」Philips語氣溫和的說著。
「嗯嗯,那我們走吧!?」我說完就起身預備離開。
「妳不擔心嗎?」Philips仍坐在沙發上看著我?
「擔心什麼?」我疑惑的問著。
「妳住的地方,會不會有人在那裡等妳?」Philips哭笑不得的說著。
啊!我腦袋到底在裝些什麼。
「嗯...我沒想到...。」誠實的低下頭,為自己的無腦道歉。
「如果需要我陪妳一起回去收拾東西,可能要明天,我晚上有餐敘。」Philips也是個很忙碌的人。
但他也撥給了我這麼多的時間,也很抱歉再麻煩他了。
「沒關係啦!就不耽誤你餐敘了,天都黑了,我可以自己回去。」我笑笑的說著。
「妳確定?我是建議妳今天可以直接睡安排好的地方,明天我再載妳回去收拾。」Philips提供了專業的建議。
「沒關係啦!才一個晚上,可以的。」我還是拒絕了。
雖說他是以哥哥對妹妹的角度,但他對我比較熟悉,我對他也才認識幾天而已。
而且已經麻煩他夠多了。
「OK,我先載妳回去,但如果有發生任何事情,請第一時間打給我。」Philips尊重我的決定。
「嗯嗯,好。」我只能乖乖的回覆。
– – – –
「為您插撥一則最新消息,從台灣夢想擂台第一屆冠軍的老湯-湯偉任,因瞬間在台灣爆紅而轉戰韓國市場仍然表現亮眼,在上個月還完成了第一次亞洲巡迴演唱會,這幾天剛回到台灣的老湯,卻被狗仔拍到與依亞旗下模特兒嫣然深夜出遊,還一同進入同一個大樓,帥氣的Soup-T老湯在剛到韓國時,就屢屢傳出與同門女歌手有曖昧關係,也傳出與香港Young女團的阿C傳出緋聞,這次與才剛回到台灣又被拍到與模特兒嫣然深夜出遊...」廣播裡傳出新聞快訊。
「對不起,我轉台好了。」Philips抱歉地說著。
「Happy News放大鏡,很高興今天可以帶大家來看台韓知名歌手有著 “微笑殺手”之稱的Soup-T,大家最熟悉的老湯被拍到與...。」另一台的廣播繼續播報著。
「抱歉,我再換臺。」Philips正要動作時。
「沒關係,我跟他之間,應該沒有什麼...我也沒有記憶,沒關係的。」我微笑的說著。
雖然話是這樣說出口,但卻很難掩蓋著內心裡的酸楚。
為什麼?難道我真的跟老湯之間有關係?
「人紅本來就是非多嗎?沒有也會被解讀成有,現在人很喜歡八卦。」Philips似乎在解釋著老湯的形象。
「你真的覺得,我跟他之間有關係嗎?」我看著窗外,問著Philips。
「妳知道我不說假想的話,有或沒有,畢竟妳們都被扯上了關係,難免會在意吧!?」Philips第一次回覆著不是很有邏輯的話。
我又何必問他呢?
他知道的也不多。
他知道的都跟我說了。
一會就到了我所租的老舊公寓的樓下。
這是舊公寓,沒有電梯,也只有5層樓,我也剛好住在頂樓。
Philips把車靠邊停下。
「需要我陪妳上去嗎?如果真的遇到了,至少有個人在妳身邊,他也不敢亂來。」Philips體貼的說著。
「謝謝你的幫忙,他頂多就生氣我亂搞,他一定不知道我知道了什麼,應該沒關係的,頂多像以前一樣...我想...。」說到這裡,不禁的深呼吸。
「我想...我應該可以應付得來。」深呼吸完才有力氣說下去。
「妳知道真相,怎麼面對他?」Philips還是不放心的問著。
「我只是知道一個故事而已。在我記憶或感覺還沒回來之前,我沒有任何改變。」我無奈的笑了笑。
「妳知道並不是故事,不是我編的。」Philips再次說明。
「我知道,但我現在...只能先這樣切割開來...。」我用茫然的眼神看著他。
他似乎也明白我的壓抑。
畢竟,我得知道的事情,跟現實的狀態,我都需要好好梳理。
「放心,有事,第一個打給你,我記得。」我給了一個大的笑容,想讓Philips安心。
「好吧!」Philips也表現他的紳士態度,不強求也尊重。
就這樣,結束了一天的旅程。
找回失去的碎片,原來這麼漫長。
拖著沈重的腳步,一步一步往上走,卻有說不出來的無力跟無奈。
二樓的樓梯燈又壞了,一閃一閃的,跟我一樣的無助。
要走到四樓的時候,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
不會是小易吧!?
下意識地抓緊包包,拿起手機,預備隨時可以撥出電話求救。
我小心翼翼的上樓,也不多說一句。
「欸!」那個身影突然出聲叫住我。
這聲音...不是小易。
我抬起頭來想看清他是誰。
「你是...那個...。」我認出他了,但忘了他的名字。
「那個...?」對方也學著我。
「那個...艾...。」天哪!超級尷尬,見過三次面,他還幫我找回手機,我竟然忘記他的名字。
「艾森。」他也白了我一記白眼。
「對不起,我記憶力不好。」我連忙的道歉。
窸窸窣窣。
似乎有人從另一側的樓梯快速地衝下樓。
我不禁看了一下,卻什麼也沒看到。
隔壁鄰居也有點年紀,不大可能這麼快速的移動。
算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還是處理眼前這個人吧!
「ㄜ …我來找朋友。」艾森不知所措的回答著。
「朋友?你有朋友住這?」我疑惑且歪著頭問他。
「嗯,對!他給我的地址是在這,但~好像是錯的,還是我走錯?」艾森用開朗的笑臉說明著。
「嗯...那你慢慢找吧!」我也用微笑回應。
此時的我真的疲憊到了不行。
也許是因為聽到了我的過去。
也許是因為做了很長的夢。
想到剛剛的做夢,不禁暈眩了起來。
我趕緊扶著樓梯手把。
「妳~還好嗎?」艾森關心的問著。
「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我全身冒著冷汗,不斷地顫抖。
以前沒有這樣過的,到底怎麼了。
「妳看起來很不舒服,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嗎?」艾森扶著我的手臂。
我蒼白的看著他的臉,他的眼睛。
我的頭真的好暈,突如其來的乾嘔了起來。
「還好嗎?我送你去醫院吧!」艾森扶著我,順著拍著我的背。
我看著他的眼睛。
「你到底是誰?」我擠出了這幾個字。
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昏倒在樓梯與艾森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