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坐在鍾愛的台式食店,靜靜吃著美味的麵條,附近對坐著母女倆,母親審視著一張類似成績表,向貌似六七歲的女兒說:這個,可以做得更好,知道嗎?
不知道是否成績表派發季節?或若那只是某學習進度表,但不禁想起了封塵往事。
作為一個平庸到完美的小學生,樣貌平庸、成績平庸、家底平庸,從來老師們都感覺不太到她存在,當然名字也沒有被記得的可能,卻不知那掉來的狗屎運入讀了精英班。
那是個可以體罰的時代,班主任是個蠻有名的恐怖系老師。女性,教英文,說話很凶,長期處於憤怒模式,會以膠間尺打學生手板。
那天,家長日翌日,第一次從她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這也是最後一次。
平民學校的家長日,就是那種老師說說學生在校如何如何,家長又說說學生在家中如何如何。不知道其他家長會家醜不得外傳,唱好子女?還是盡訴心中情。
還有,家長日翌日的賽後檢討會面,老師與每位學生逐一面談,人生中在校面談過多少次從無記憶,但這一次,是唯一記得。
「阿尼瑪,妳為什麼在家裡不做家務?」班主任質問。
未待回應,膠間尺已手起尺落,落在我的手心。
會痛嗎?不記得,但應該會吧!
大概是個人太小氣,至今仍記得,何以不能待回應呢?也許這膠間尺不應落在我手心。
「阿尼瑪,妳為什麼在家裡不做家務?」班主任質問。
「因為媽厭我不單手腳慢,還總幫倒忙。」
這是第一次從她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也是最後一次,因學懂了,那怕越幫越忙,打爛碗盤也務必幫忙,當然,我媽永遠不知道,那年碗盤耗損量直線增加的原因。
而最重要是,那年以後已沒有再落入精英班。阿們。
林老師,妳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