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L137-Gon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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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手套指揮的迴旋鏢無法隨招隨來、無法任意控制方向、無法分離鋒刃與圓環……就是一把普通尋常、徹底展現主人技戰術的冷兵器!


  錚鏦數聲後,本該刺向心口的武士刀只穿過中空的鋒刃,被往上頂偏,隨即一腳猛踐胸膛,金奕璋才退一步,眼尾紫芒炫麗,迅向右肩,砍中及時回防的刀身,另一側的脇差小刀逕奔腰肋。


  馮瑰逸踏後速撤,再度落入打刀的距離,刀尖破風突進,她振腕一扔,脫手的鏢刃狠砸臉面,有PW-2輔助的大腦一瞬計算反彈的軌跡,注射過充能液的身體即刻動作,重掌武器,又擺臂擲出。


  「鏘!」雖只擊中脇差,但也趁機拉近身距,握緊彈返的鏢刃,高躍縱劈!


  「鏗。」左臂貼著打刀,右手攥著脇差,雙雙架住從上斫下的迴旋鏢,金奕璋說:「沒套護膜的話,我早就死了……你確定還要恪守無謂的堅持?」


  「別這麼妄自菲薄。」馮瑰逸回道:「剛剛第一下沒敲暈你,抗打力不錯。」


  「嘿!」發力搡開前人,金奕璋刺出脇差,同時轉正打刀,當對手再一次步入長刀的範圍,黑刀直指鼻梁!


  馮瑰逸索性躺地,抬起左腿踢擊上邊握刀的手,彈腰直身後,鏢刃架開防身的脇差,拳頭先落肋部,再勾下顎,正欲提膝蹬人,忽來一抹刀光射向左膀,她遂騰空自旋,然則足尖甫觸地,打刀一連數下,刀刀殺往要害,迅速將人逼至天台邊緣。


  右腳再撤,足跟已懸在外邊,高樓的強風吹得衣褲撲簌,但見刀鋒瞄準眉心,馮瑰逸居然大膽後跳!


  「Nice play!」63公斤的體重落至白色飛行快艇,只讓艇身稍微一沉便又回穩,繼續風馳,前頭的達達克再言:「金奕璋的傢俬真多啊,幸好我們有雙重保險。」


  馮瑰逸坐起身來,瞧見猶在天台的金奕璋屈膝蹦起,一踩樓頂水塔、二盪招牌橫桿、三登飛車車頂,第四下即擎刀斬人!


  「加速!」女聲方出口,迴旋鏢已和武士刀強硬對碰,此擊不成,金奕璋抬腳狠踹,砍出第二刀,把馮瑰逸壓在舷邊。半身探在船外的她奮力抵禦,「達達,右轉!」


  方向盤當即打橫轉向,慣性將二人晃到彼側船舷,優勢位互換,馮瑰逸左持鏢刃壓制,右抽腰間安全繩纏繞脖頸,欲勒暈敵人。金奕璋卻忽地揪她前襟,蹬腿後仰,齊齊翻出船外!


  「咚!」他們掉至下面的飛車,男子率先甩出鞭拳,並扯近女生要抹她脖子,馮瑰逸連忙扳過刀柄下插,深入車內的刀身嚇得裡邊人尖叫連連,車子亦不受控地左歪右斜。


  得到空檔,馮瑰逸旋即跳上另一台車,馳騁低空的載具猶若湍流中的浮木,纖瘦的人影一縱一點,輕身遠去。


  「瑰逸,你在哪裡?」耳邊傳來達達克的聲音,她定睛搜尋一會兒,瞅往前邊上方,答:「在你後面,我馬上過去。」


  語方畢,武士刀從左劈來!馮瑰逸矮腰轉後,迴旋鏢抵住過頭的刀刃,接著力揮右拳,卻被出掌擋下,剛欲扭臀側踹,打刀一縮一伸,掠過鏢刃的空隙,竄向眉目!她急急蹲下並順勢掃腿,失衡跌倒的金奕璋不忘出刀,縱使馮瑰逸撲往一旁恰巧駛來車子,銳利的刀口依舊割傷小腿。


  再躍過一台飛車,馮瑰逸攀上大樓鷹架,沿著走道狂奔,此時己方白艇亦尋得她的所在,嗡鳴欺近,達達克招著手,「快上來!」依言跨跳登船後,隊友續問:「甩掉人了嗎?」


  後頭的金奕璋也上至一艘黑艇,馮瑰逸見狀應道:「還沒,他們要追來了!」於是達達克脫離車流,將快艇升到緊急軌域,亦即警消醫護的專用高度。前者跑後者追,兩艘快艇無視速限,疾疾行駛。


  黑艇的前座有二人,一個開船一個拿手槍,馮瑰逸忙道:「他們有槍!」


  達達克趕緊左轉進入巷弄,出了小巷是一條與高架橋並行的大路,橋上給磁浮列車通行,橋下是成排的店家及宿舍。白艇又再左轉,欲反向遠離,然而未及察看敵方動向,下一個巷口霍地衝出廂型飛車,毫不猶豫地撞上白艇!


  白艇當空翻了一圈,有繫安全帶的達達克仍穩坐位子,後座的馮瑰逸則掉到軌道上。雖是平安落地,但才剛擺脫的黑艇二度現蹤,腦內立生警兆,翻跑滾跳地躲避砰砰發射的子彈。


  「別來礙事!」迴正船首船尾,達達克將油門催到底,衝撞黑艇!艇上的金奕璋降至鐵路,執刀奔前。


  馮瑰逸仰面後閃,刀鋒堪堪劃過鼻尖,接著她冒險近敵,一記後踢鎖定腹部,卻遭人屈臂防禦,再次揚刀猶然落空後,金奕璋也躍起賞出後踢,命中頭顱!這一下又快又準,戰術盔都來不及轉成全罩式,馮瑰逸立時倒地。


  正要一刀奪勝,藍紫鏢刃霍然旋出,打飛武士刀,雙方皆沒了兵器,搏鬥卻愈發激烈!金奕璋的刺拳被擋,勾拳擦過顱頂,第三拳揍進軟肋。馮瑰逸應力後滾,剛站直身子,即見人大步逼近,她起腿快踢下盤,猶未收回,另一腳直接凌空鞭笞腦袋!


  往旁踉蹌,金奕璋扶著護欄要重整態勢,卻突地瞪大眼目,隨後縱身一跳,是遠處的列車正以五百公里的時速奔來。


  馮瑰逸跟著躍下鐵路,鞋底甫著地,左頰又是一痛,後遇大擺拳,她攬住那隻胳膊轉腰傾身,過肩重摔金奕璋,正想攥拳捶暈,一隻腿足由下甩上,迫人退開。打挺而起的金奕璋徑直後蹬,聽人咬牙悶哼,他滑步再踹,被馮瑰逸捉個正著,欲要扭斷,金奕璋急忙旋身掙脫。


  尚未調回身姿,膝蓋就飛頂顴骨,力量之大,使他後倒撞凹橋下倉庫的鐵捲門。馮瑰逸本欲乘勝追擊,卻倏地呼吸困難,四肢跟不上意識……


  藥效退了!


  金奕璋雖也喘息粗重,但體內的充能液仍殘存一點效力,「哎呀,假如連勝利女神也站在你那邊,我會很困擾。」他單手掐住細頸,續:「替我向四位神明問好。」


  已然虛脫的馮瑰逸任人高舉離地,神智逐漸昏沉……


  「放開她!」特殊彈伴隨憤怒的男音迸射,連續六發,金奕璋即時鬆手護頭,子彈裡的辣椒水打中腕臂,刺痛皮膚。一人旋即趕至,足掌精準蹴擊右肋!


  廖穆斌持續拳打腳踢,金奕璋拍卸格架防了十來招,而後蓄足勁道揮出左勾,廖穆斌矮頭下閃,再起時突然抱住敵身,將整個人過頂翻拋到後!


  背脊重墜至地,金奕璋的體力也摔成爛泥。廖穆斌跪直臀腿,拔出甩棍準備把他電成痴呆,卻聽:「穆斌,停手。」


  不是馮瑰逸忽生憐憫,而是遠邊三名金家的手下,正舉著手槍對準此方。而此方有飛船隨時待命,五支電擊槍朝向彼處,「粹」成員全數到齊。


  「看來這次是平手。」金奕璋坐直上身,取出手帕拭去嘴角的血沫,「雖然沒殺掉你,不過至少耗光你們的神力。」


  廖穆斌齜著牙:「你怎知蘇神留給我們多少神力?」「不然來賭一把啊!手槍決鬥如何?」金奕璋燦笑:「我也很想看看,神明能保你到幾時?」


  「阿斌,別跟他糾纏,警備隊已經出動,我們該走了。」周暮梓透過戰術盔提醒。

吁出一口長氣,廖穆斌抱起越發疲憊的馮瑰逸,臨走前留下一句:「下一次,我跟你打。」


*****


  色如焰藍,右前窗空空的飛車旁,是艇車2608 Vol’jin DS。


  維修技師彎下腰,看著門上的破口,大感心疼:「哇……甚麼東西能把車門捅出那麼大的洞?」


  「鈊鈦合金製的波紋劍。」但覷技師一臉錯愕加驚恐,美目飄忽:「家裡出了點小意外……修得好嗎?」


  「補是補得上,不過這輛艇車是碳纖維材質,補過會有痕跡。」技師朝著車門比畫,「嫌不好看,可以噴上圖案遮掉。」她想了想,卻言:「沒關係,不用遮。」技師挑眉:「痕跡蠻明顯的,像傷疤一樣醜醜的。」


  淡然的容顏淺淺一笑:「傷疤是歷險患難的證明呀。」大致確認修理的天數與價錢後,馮瑰逸行出車行漫步街頭,偶然瞥見斜對面有一間郵幣社,閒來無事便穿越馬路。


  郵幣社類似古董商,買賣項目多為幣鈔和郵票,這間也收飾品玉石、文書字畫、勳章老酒等等小型古物,並與國際知名的鑑定公司合作,提供估價、收購、託售各種服務,不大的店面匯集了來自東南西北,歷朝歷代的金幣、龍銀、銅錢、債券……以及無數有趣的小玩意兒。


  老闆正同先來的客人講解手上銀幣的由來,後到的人便自行踱至櫥窗前,縱然不是內行,亦觀賞得興味盎然。


  「剛入門必收的藏品,我推薦邁挪西格時代的十元紙鈔。」一名身穿皮衣、嘴上蓄鬍的大叔忽爾啟口攀談,黑框眼鏡後的雙目炯然:「西格女王在位時,對外戰無不勝,海外領土遍及全世界,將邁挪的國力推至頂峰,我很崇拜她。」


  皓齒探出唇瓣,愣了足足三秒,眼神復回平靜,移至紙鈔旁的銀幣,「我以為你喜歡的是蟾銀,畢竟那是你的未竟之願。」蟾銀是沐隆首個鑄造的貨幣,其正面是三足蟾,背面寫著「蟾城通寶」,最早一批銀元是古朝末期,於饒湖開鑿出銀礦後,彼時的帕門議會所發行。民主政府成立前,蟾銀作為法定貨幣逾百年,廣泛流通大湛洋上各座大陸島嶼。


  大叔微笑:「我有一枚獨一無二的。」女子左覷右瞅,道:「這邊的物件有九成比你年輕吧?」


  「活到我這個年紀,物件經歷過的事,比它經歷過的歲月更具價值。」大叔示意人望向高懸右牆的舊軍旗,旗上繪著乘風破浪的帆船,「馮家的海軍打過大大小小的戰役,雖然一度過於安逸,被鍾泰來趁虛而入,但又花了不到二十年的時間,重建一支更強的軍隊,不僅替金蟾革命打了一劑強心針,也為往後沐隆的軍事力量奠定厚實的基礎。」


  他面往馮瑰逸:「倘若你的祖先不是那場革命的贏家,現今有幾個人會在意這面旗子?」清冷的嗓聲答道:「那些烈士當初會反抗獨裁者,是想讓明天過得更好,而不是為了後世的評價。」


  粗黑的右眉一軒:「那仍要勝利,他們才能過上想過的生活。」「輸贏固然重要,但沒拿到勝利,不代表一無所獲。敢於反抗強權的決心,會帶給周遭人勇氣,也會警惕獨裁者,讓下次的起義或改革更進一步。」馮瑰逸侃侃而談:「革命期間打的二十三場仗,義軍也不是每場都贏,在旭眉原之戰中,沈牧將軍有機會擊潰敵軍,卻選擇戰略性撤退,革命軍才有力氣打後來的上營之役。我們若只追求功績,即使革命成功,說不定又會迎來下一個獨裁者。」


  本就微揚的嘴角更翹,然後轉移話題:「有看上甚麼嗎?」「……那張十元鈔。」冷豔的眉目堅定不移:「西格時代的邁挪之所以強大,不是因為國土的面積或打勝仗的次數,而是因為他們願意花上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百年的心力,去做好一件事。」


  她行至櫃台請老闆拿出紙鈔,大叔則揀了一只懷錶,結帳包裝後踏出郵幣社,搭訕者猶是跟在旁邊,「猜猜看這只懷錶最初的物主是誰。」女音信口而回:「百戰百勝的大元帥?」


  「某方面來講,你猜得沒錯。」答案有些出乎意料:「物主的名字叫唐玖逵。」旁人詫異望來,他只盯著手裡不會動的懷錶,嘴上續:「他的阿公帶領家族翻山越嶺、飄洋過海來沐隆,在大家都忙著種茶採茶賣茶的蟾島,他偏要招一群人冒死進大沼。時人都說唐家的孫少爺瘋了,其實他才是最聰明的那個,同樣聰明的還有馮雪蘭。」


  「不跟大夥兒搶同一鍋粥,反而另外發現滿是鹿的森林;與獵人合作,將鹿茸鹿肉鹿角運往各地。唐馮都明白怎麼選對手選戰場,在商業上他們不曾輸過,也懂得適時藏起鋒芒,暗中影響當權者,庇蔭後代至今。」沉厚的聲調悠悠:「想要脫穎而出就必須不斷地贏,競爭是進步的原動力,你、你的家族,以及沐隆的富裕便是為甚麼要勝利的原因。」


  聽者冷然:「見過你腳下的四郡,我可不覺得沐隆富裕。」原本友善的神色刷上一層淡漠:「既然要競爭,有贏家就勢必有輸家,而輸家最大的用處,在於警醒人們沒有贏的下場。」


  聞言,黛眉緊蹙:「四郡的居民也是你的信徒。」「那他們更該瞭解,勝利是唯一生路。」不只表情,他的嗓音亦沉了數分。


  挺秀的鼻子氣息一重:「我們彼此的想法真的差非常多。」


  「我初為商人遭譏無國無家;後做海盜被罵陰險狡詐;直到當上湛東王,方人人敬仰,不再受到鄙視,五個女兒均嫁給豪門巨賈,安穩富足地度過一生。」大叔說:「人是很現實的動物,掌握名聲、財富、權力,得到地位,別人才會聽你的話,也才會尊重你。」


  馮瑰逸凜然:「身處高位理當看得更遠,而不是坐視底下人搶得你死我活。」


  「不可否認的是,想改變沐隆,就得先贏過我。爭鬥是解決分歧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法。」遊隼般的眸光忽又亮起:「別怪我不擇手段,兵不厭詐,勝者為王。」


  他忽然伸指點向光潔的額心,其下的雙眼瞬間轉為青金色!


  再點一下,凡軀前後晃了兩下,狀若正常。


  低頭瞟了一眼掌中的懷錶,最細的指針一秒一動,「掰掰。」語畢,一閃而逝。


  馮瑰逸怔怔瞧著手心、手背,摸摸頤頰胸腹,沒有大礙,而後走向車站,搭車返回奇麗牧場的小屋,俯身搓揉迎門的全全。


  步上二樓,坐至琴椅,右手靈活撫過白鍵八個音,復調頭按下五個黑鍵,憶及一首近來常聽的曲子,腦海重複播放一遍又一遍,五指不停躍動,卻始終找不著正確的音,彈不出完整的旋律,只讓人愈感焦躁。


  「怎麼不看譜?」大手從後輕摟腰隻,耳畔的低語使她忍不住側過頭,四唇短暫相接後,廖穆斌問:「你不彈了?我想聽呀!」


  美眸低垂:「我……我很久沒彈琴,都退步了,不好聽。」「你對自己太嚴格啦。」廖穆斌落座,「又不是演奏會,我只是想看你彈琴。」


  「是真的。」雙唇落寞地嘟起:「之前因為升學,上高校後沒怎麼碰樂器,讀大學和研究所也是,後來回國不是忙著做研究,就是忙著備賽參賽,五線譜都快認不出來。這兩年再拿起大提琴,即便有一起練習的琴友,仍花了好幾個月找回手感。會彈管風琴的人很少,有也未必能忍受我拙劣的琴藝,找老師學又擔心卡死行程……」


  「不然你教我吧!」男聲興致勃勃:「教學相長,你也能慢慢恢復手感。」


  對方聽罷,罕見地笑出聲,引得黑眸眨了眨:「我是認真的……嗯?」身旁的冷香偎來,健壯的臂膀默契地敞開擁住,秀氣的臉龐埋進結實的前胸,「有你在,真好……」


  敏銳察覺不太對勁,他遂問:「怎麼了?」


  從懷中傳來的回聲沉悶沮喪:「利亨川……祂拿走我PW-2的能力。」


*****


  「錦箋」的客廳擠了四女三男,個個面色凝重。


  「根據晶片記錄及近期的體檢報告顯示,我的充能液適配性隨著注射逐次提升。白話點講,就是我的細胞對鈊能的接受度比常人高。」馮瑰逸的手對空一滑,桌上的立體投影便轉至下一張,「鈊能的接受度越高,便越像生物能量體……譬如神明。我沒想到的是,利亨川竟然能將人體細胞的鈊能接受度歸零……這完全超出所有理論定律的認知。」


  李運喆結論:「也就是說,充能液對你沒效了。」


  王冰穎問:「把充能液給其他人施打呢?」「沒有用。」生醫博士搖搖頭:「PW-2受試者在實驗正式開始前,得活化細胞的鈊能受體,習慣注射充能液後的感官反應,調整適應大約要一年,那時為了送神,我還受過基礎的軍事訓練。初代的研發團隊為因應誤打或過量注射的情況,當充能液遇到非PW-2的晶片,或是濃度過高時,會促使生機晶片強制阻斷腦識,防止發生意外。」


  達達克搔著頭髮,「你向雨盛回報了嗎?」馮瑰逸無奈扶額,「回報,就拿不回迴旋鏢了。」


  「如今有沒有迴旋鏢都沒差了。」她的觀察專員判斷:「雖然阿喆診斷說你沒事,但最好回研究院做更詳細的檢查,送神也該暫停。」


  「這一暫停,重啟計畫起碼要一年後。」梁錦緋坐在沙發旁的辦公桌前,「先不說一年後我們還有沒有精力送神,瑰逸既會遇到利天公,祂就有可能個別找我們,設法消除送神的意志。」


  「要嘛終止計畫,要嘛加快進行。」達達克沉聲:「今晚就得做決定。」


  「沒有充能液,勝算幾乎為零。」周暮梓眉頭緊鎖:「就算繞過神明找到依附物,恐怕一碰到它,天公便瞬移過來把我們抓去關。」


  李運喆提議:「那就別碰依附物,用鈊能阻斷器在周圍架攔截網,遠程破壞。」


  「阿喆厲害!」梁錦緋欣喜:「這樣也能避免和神明交鋒。」


  「可是就像暮梓姐說的,一旦被神明逮到就完蛋了。」王冰穎托著腮,忽噫:「阿斌,怎麼不說話?」


  其餘六人紛紛轉向沉默不語、闔眼抱臂的首領,「我在想……金奕璋要怎麼弒神?」


  「天公沒收走他的能力?」達達克問。「我想沒有。」馮瑰逸答:「利亨川會等到前天才找上我,是因為我多次接受神力與充能液,快全面活化細胞的鈊能受體,還出現主動吸取微量鈊能的跡象……本來想說這是好事,結果反倒讓神明更好下手。」


  周暮梓說:「昨天調閱金奕璋的資料,他的藥效時長平均雖然比瑰逸久,不過適配性比瑰逸低了近十個百分點,細胞也不能主動吸取鈊能,利天公想拿都拿不走。唉……可惜我跟瑰逸都不是實驗的負責人,沒辦法立即停止金奕璋的實驗。」


  梁錦緋撫著下唇,「先前瑰逸打入充能液後,依然需要阿斌的配合,才險勝神明和兵將的圍攻。金奕璋應該也曉得這件事,但他不打算隔岸觀火,而是試圖先除掉我們,表示他想單挑利天公。」


  王冰穎說:「他家是黑道,隨便一叫便來一打殺手,找個人跟他搭檔不難吧?」


  「確實不難,不過……」廖穆斌道:「跟神明對戰壓力蠻大的,除了抗壓性要夠,還要相信身邊的隊友……我不認為黑道有這麼團結。」


  李運喆亦言:「況且無邊的神力究竟達到怎樣的程度,仍探不到極限,以弒神和奪取神力這個目的來看,在暗處活動肯定比在台面上晃來晃去強。」


  達達克喃喃:「除非他能創造一個突破肉身限制,不怕單獨面對神明的環境,像是……」「蜃景!」王冰穎驀地大呼:「挑戰全勝侯的時候,阿斌把黃冠豪拉進蜃景裡面,雖然當時打得很辛苦,你們卻實實在在對抗神明十多分鐘。」


  梁錦緋疑惑:「全勝侯那次是有黃冠豪當容器,利天公也有固定附身的對象嗎?」


  「不一定是拉神明進蜃景,我們闖去神明那邊也行。」醫生推了下眼鏡,「我記得有研究表明靈長類能夠藉由設備輔助,用意識建構空間,四神消逝前,阿斌和瑰逸不就以鈊共振連結神祇的腦識,與祂們共處虛幻的空間?」


  廖穆斌仍然不解:「那平常凡人要怎麼踏進神的領域?」


  「怎麼踏不清楚,但和神明溝通還蠻容易的……用天語就行。」情報販子說:「看過郭老師給的文獻和影音,原來在蜃景中的張文炳,以及七星蟾社的聚會,嘴巴發出那些意義不明的字句是天語。天語是神明的語言,祂們跟人類講話時,我們會自動以天語回覆,當下不會認知到自身在說另一種語言,事後也忘記怎麼講。我想這是金奕璋殺害那位唇語專家的動機,不過他真正不想我們深入追查的是甚麼,我還在……」


  「喔!難怪封天師會在那裡。」馮瑰逸豁然開朗:「他們是想用信眾集體跟神明對話產生的能量通道,溜進祂的意識空間。」梁錦緋隨之恍然,瞅向尾指,「所以才要戴鈊戒啊……」


  廖穆斌眼瞳微瞠:「那麼輕鬆就溜得進去?」「而且溜進去了,那個空間是神明在控制吧?」達達克狐疑:「突破肉體限制,不等於擁有神力。」


  「鈊能阻斷器曾經開發一個功能,就是架設模擬的意識空間,強制攔截網內的人或任何有意識的個體,在沒有其它設備情形下,登入封閉的空間,做一些……現實中不方便做的事情,例如拷問和套話。」馮瑰逸道。


  「我在報告裡有讀到,但由於涉及人權和釣魚執法等問題,當前禁止使用這項技術。」周暮梓亦道:「這個功能在二代阻斷器就拔掉了,一代才有,如果金奕璋找人開啟……」


  「就可以把神明拉進他事先架好的模擬實境。」銀髮駭客面露憂色:「封閉的模擬實境駭不了,要阻止他,只能踏入他的陷阱。」


  廖穆斌道:「阻斷器陷阱先等會兒,另一個要點是依附物。」


  李運喆吹起額前的瀏海,「跑遍了淳大和蟾學,天公到底依附在哪裡,各界尚無定論,連個可信度較高的猜測都沒有。」


  梁錦緋思忖:「瑰逸說過,天公的依附物是用特定形式保存,鈊是其中的關鍵,且只有利天公能用。」


  「天公和後來顯靈的四神最大的不同,是祂下葬時嘴裡含著一塊鈊。」周暮梓沉吟:「會不會跟這個有關?」


  「和鈊相關的保存方式……」李運喆忖度:「該不會是把依附物放在充滿鈊的所在?」王冰穎歪著頭:「這聽來蠻簡單的,別的神明怎麼不用?」


  「噠!」機械工程師驀然打個響指,「假設先決條件是祂含的那塊鈊是依附物,就能解釋為甚麼其祂神明無法使用。鈊有轉換和儲存能量的特性,天公便是靠這樣吸取各種能量,而不是只仰賴鈊能和人的信任!」


  「那祂的遺骸呢?生物能量不是會優先依附遺骸嗎……」廖穆斌靈光乍閃:「難道祂的依附物有兩個?」


  「兩個?」數人異口同聲,面面相覷。


  「就目前復生的生物能量體中,國內外都沒有類似的先例。」馮瑰逸思量:「不過可以朝這個思路走,尋找用鈊製成、能夠存放物品的……」平淡的話聲稍遲,旋即揚起:「怒東大樓有一幅裱框的蟾銀,它的框鑲滿了鈊!」王冰穎當問:「為甚麼是蟾銀?」


  「祂今早跟我說祂有一枚獨一無二的。」馮瑰逸一邊回想,一邊續:「祂還對我們家的軍旗很感興趣……鐵道博物館收了一面馮家的海旗,也用同一種框裱起來!」


  周暮梓則問:「天公跟你們家有甚麼淵源嗎?」「家族史沒有特別記載,也沒聽我爸媽或親戚們講過。」唐馮的後代同是困惑。


  李運喆忖說:「總之先去看一看吧,至於金奕璋的陷阱……」「我知道在哪了。」梁錦緋忽道,並將T-slice上的畫面投至咖啡桌。


  背負七星的咬錢蟾上,一行字浮空環繞──


  四郡十七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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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是大人的童話故事;江湖,是俠客揚名的所在;爭奪,是人類亙古不滅的本性 在虛構的江湖故事中,書寫一段充滿血與淚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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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湖盆地四面環山,相較北邊的矮屏丘陵、南邊的曲山山脈有固定名稱,東西兩側山脈的稱呼相當隨意,自然科學家簡明易瞭地取作東山西山,饒湖人叫它們望營山與谷巢山,外地人則言屯西山及月東山。由於不同區域相對位置有異,言詞上經常搞混,故而流傳一句俗諺:「屯西的東山可望營,月東的西山通谷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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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戀人分開後,馮瑰逸到盥洗室上廁所,行至水龍頭前洗手時,重新與場外的王冰穎連上線,亦打開肩上的微型攝影機,再撥弄頭髮,卻撞見意料之外的面孔──Nina。瞧人的裝束,該是飯店的服務生,Nina顯然也認出她,面部肌肉隱隱抽動。
有了機械外骨骼,縱是兩、三公斤重,跟人齊高的斧槍亦舉重若輕,單臂橫掃,鋥亮的槍尖及斧鋒即讓人退避三舍!然則對方同有裝甲輔助,揮空的斧槍甫遠,爪刀一瞬欺至跟前,猶似獠牙咬向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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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不僅僅是外觀和感覺。設計是其運作的方式。」 — Steve Jobs 身為一個獨立文案,許多人會以為我們的生活只需要面對電腦,從無到有,用精巧的文字填滿空白的螢幕,呈現心目中獨具風格的作品。 ——有的時候可以如此,但其實這是我們夢寐以求的偶發日常。 更多的時候,白天的工作時間總被各種繁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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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股、美股近期明顯回檔,市場敘事發生改變,壞消息一樁接一樁出現,下一步該怎麼走呢?本文將探討近期的宏觀經濟事件,並分享個人的操作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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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來淺談Multicharts和XQ的基本差異 基本知識 在講差異前,先讓大家知道,程式交易或是量化分析的軟體,其實是有很多選擇的。 當然,每種選擇會有不同的上手難度,以及費用。 通常越底層的語言,上手難度會越難,相對的,靈活性也會比較高。 反之,越高階的語言,上手難度越低,但靈活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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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訊不會無中生有、憑空想像而出現,通常會將想要觀察的指標疊加在線圖上,再由圖上去找買賣規則的靈感,此篇就以前二篇開發連續創高或連續創低的指標來開發交易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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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軟體工程中強調架構的延展性、維護性及重用性,將運算邏輯先寫成函式就是為了提高重用及維護,軟體界在這樣的發展下,開發出許多通用的套件,使得許多程式開發者可以利用套件來提升開發速度及穩定度,就如同現在的微波食品,想要煮一桌菜,不用自己從買食材開始、處理食材、料理食物、擺盤上桌⋯⋯等步驟,只需將買來的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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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常說:「男人過了四十歲,只剩一張嘴。」,連續二天的話當年後,要開始進入程式交易的主題,雖然前文描述是使用TradeStation為開發平台,但後來TS已轉為美國國內券商使用,在台灣MultiChart(以下簡稱MC)已成為主流的平台,雖然在使用上還是有許多雷區要避開,但平心而論,這平台算是程式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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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Bloomberg於2022年1月的報導, 新加坡GDP反彈增長至十多年來最快,加上戴德梁行發布的《2022年數據中心全球市場概覽》報告中指出新加坡在全球55個數據中心中擁有排名第二的競爭力,令新加坡無疑成為了企業進入東南亞的首選門檻國家。但是進入一個新的海外市場,談何容易?其中必然面對大量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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