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的骨頭做成擺飾,
細心吊掛在大廳的四個牆面,
為我刷上一片透紅的油漆。
晶透的大理石真是炫目。
你把我的鮮血倒進調理機。
參加宴飲的賓客總是看見,
餐點上頭映照著奇怪的波長。
我的靈魂,
經由你所親手簽下的契約,
賣給了地下街算命的老奶奶。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那樣,
你是知道的。
然而現在,
我的靈魂還是在櫥窗裡那青綠色的玻璃瓶裡閃爍。
我在空氣裡掙扎。
為了和光線抗衡,
我在瓶子裡點了一根火柴。
兩秒鐘的勝利。
而我暈倒了,
被那偽善的二氧化碳扯了後腿。
我還是等不到。
我在等的不僅僅是你,
是一種終結。
春去秋來,
老奶奶愈發退化的老花眼,
已經分辨不出水晶球跟玻璃瓶的差別。
啪嗒一聲,
我從碎玻璃中脫身。
我自由了。
這是一份令我手足無措的自由。
你還是沒回心轉意,
來將我的靈魂贖回去。
「或許你有曾起心動念」我想。
一如俗套的愛情悲劇,
我也走上了這浮濫的舞台;
靈魂飛向天空,
在碰到雲朵的瞬間變成了水氣。
「至少我不是在豔陽下消逝無蹤,真是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