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下班時刻,林暄羽駕車準時來到鴻儒集團總部。
高大俊美的他,加上身旁那部豪華的瑪莎拉蒂轎跑車,如此大剌剌的杵在門前,使他格外引人注目。
陸續步出總部大門的鴻儒員工,尤其是女性,不禁紛紛對他投以好奇的眼光,並低頭竊笑。
「誰的男朋友?真是個美男子。」她們互相小聲輕問。
「搞不好是公主的?」她們口中的「公主」指的是李君葵。
李君葵已吩咐她的司機今晚沒事,可先行下班。
當她步出大門口,從容優雅的來至林暄羽身前時,林暄羽立刻風度翩翩的打開後座車門,並微笑著伸出一手,準備協助她上車。
而李君葵卻徑自打開了副駕座車門,然後伸出一手扶著林暄羽的手,微笑著坐入車中。
林暄羽調侃的對她說:「君葵小姐,如此有失身份。」
「你是君陽的表哥,不是我的司機,這點禮貌,我們俗裏俗氣的商人還懂得。」
「那麼,尊貴的小姐,請記得繫上安全帶。」
林暄羽關上車門,繞到車子另一旁,進入駕駛座。
他上車後繫好安全帶,李君葵問他,「上哪兒?」
林暄羽微笑道:「恭候小姐差遣。」
「好,請你直接將車子開到蘭華交響樂團總部,在大門口停下,然後走出車外,讓大家看著指揮挨我揍吧!」
她從未敢對哥哥開類似的玩笑。
林暄羽聽了,頓時顯得非常懊惱的拍了一下方向盤,同時一本正經的回答,「不早說?真可惜大家都回家了,不如這樣,我們另外再約個時間,讓他們觀賞妳將他們的指揮海扁一頓,好嗎?」
心裡仍帶著些許憂傷的李君葵聽了,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林暄羽帶著優雅的微笑,將車子駛入車道。
「上哪兒?」李君葵又問。
「能讓妳笑得更開心的地方。」林暄羽不經意的順口回道。
李君葵轉頭看著他,想知道他那句話背後真正的意思,但林暄羽只是專注的盯著左後鏡,並將方向盤稍微一偏,迅速的將車子插入最靠馬路中央的快車道。
李君葵看著他一會兒,便回過頭去,他的側臉線條一點都不像哥哥,雖然英挺,但卻予人傲慢又剛愎自用的感覺。
她嘆了口氣,畢竟林暄羽不是哥哥,就連開車的風格都不同,哥哥不會像他這麼囂張霸道。
林暄羽從眼角處察覺了她的落寞,因此沒有作聲。
兩人在車中沉默不語,李君葵又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林暄羽是一番好意帶她出來散心,她總不好老是擺張掃興的哭喪臉吧?
一個半月了,她不能再永無止境的將這份憂傷不斷的傳遞出去,自私的使他人幫忙承擔她的痛苦,她該開始收拾心情,打起精神繼續面對往後的日子才對。
何況,林暄羽是李君陽的表哥,雖然他可能不若她傷心,但她也該多少體諒別人的心情。
自小也和哥哥一樣,長期在國外磨練,李君葵是個堅強理智的女孩。
隨著車子前進,林暄羽和李君葵兩人間仍是不發一語,這使得李君葵感到越來越尷尬,於是她想著該找些什麼較為輕鬆的話題,以幫助緩解這沉悶的氣氛。
她想起適才看著林暄羽側臉的感受,隨口道:「你的側臉看起來有點像外國人。」
「家母是日本人。」林暄羽只是簡短的答覆。
李君葵不禁感到有些好奇,「日本人也是亞洲人,但你感覺較像西方人。」
「聽說有些日本人有混到阿伊努族血統,可能是那樣吧?」
他整體的感覺與一般台灣男性不太一樣,不但五官較為立體,膚色也更顯白皙。
「那你有日文名嗎?」
「有。」
「你叫什麼?」這個笨蛋,不會在「有」之後自己先報上日文姓名,還要多此一問?
「家母姓武田,所以我的日文名是武田信玄。」林暄羽仍盯著前方車況,一本正經回答。
開什麼玩笑?這個林暄羽似乎不太正經,吊兒郎當的,李君葵不禁心想。
她轉頭看看林暄羽又回過頭去,有些不以為然的輕聲淡笑道:「不是每個姓武田的人都要叫信玄。」
「我真的叫武田信玄。」林暄羽一臉無辜道。
「你乾脆說你叫織田信長或德川家康好了。」李君葵白了他一眼。
「不行,家母不姓織田或德川。」林暄羽搖搖頭,同時微笑著轉頭看向她,神情倒是 顯得很誠懇。
兩人四目交接了幾秒,李君葵別過頭,「好啦,我相信你就是。」
畢竟人家愛叫什麼名,她也管不著。
林暄羽回過頭盯著車子前方,坦誠的對李君葵說:「其實我沒有日本名,倒是有法文名,因為我在巴黎出生,後來也在巴黎音樂學院求學。」
李君葵又不禁望向他,微笑道:「我也有位朋友在巴黎,她叫莎朗茲,是我中學最要好的同學。」
說完她又接著好奇問:「你媽媽是日本人,你會講日語嗎?」
林暄羽搖搖頭,「聽得懂一些,我從小是學法語的。」
「為什麼?」
「長輩的安排,我在法國出生,高中畢業後就到巴黎求學,所以擁有法國籍。」
林暄羽接著不厭其煩的向她說明,林家堂兄妹共同存在的表親關係,「家父、姑姑與家母是巴黎音樂學院的同學,而我是在巴黎出生的,所以只有法文名,沒有日文名,剛才我說叫武田信玄也真的只是在開玩笑,對不起。」
李君葵聽了,也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道:「如果你媽媽姓武田,你想叫武田信玄也是可以的。」
林暄羽只點頭微笑不語。
李君葵好奇問:「那麼,你的法文名字是?」
「多納席安......我不太喜歡這名字。」
「為什麼?」
「冷僻。」
「冷僻才特別啊。」
「君葵小姐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