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蔚小姐:
妳會不會覺得,人是一種很念舊的生物?我今天早上隨便點擊了以前寫的日記,發現我的遣詞用字在那個時刻,尖銳得似一把利刃,好突然地便戳進我的胸口裡。它直指我的痛苦,精確地劃在我的動脈,思緒如鮮血般汩汩流出。
可現在看來,那也是另一種形式的無病呻吟。我若將其抽離來看,它與我有距離,我就能好好端詳;可若捧上前來,仔細端詳,一時半刻我卻無法對焦細看,枉論思考。說的就是我與我自己的關係。
謝錦說:「人活在建構性系統裡。」那個系統是自歷史以來幾千年不變、成形、緊縛的存在,而我在嘗試解構及重塑的過程,卻同樣要為自己提倡的自由負責。面對那些社會價值,若要跳過、不在意,我站住的立場是什麼?沒有釐清的狀況下,一個小小的挑撥和問候,我的腳底便會分崩離析。
-摘自2024.05.16日記
經過了半年的沈思和逃避,它依舊在。那個『我要什麼?』的問題,衍伸出去就是『你未來想做什麼?』、『你做什麼工作?』只要我生活在人類的社會裡,便無可避免。
翻動過去的紀錄,就會看見自己狀態的變化。若要問及此刻,我對於自由有了新定義:自由是有邊界的。過去認為的為所欲為,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可內心老有不自在,因為我有內疚、有自責,在乎社會眼光;而真正的自由,卻是在徹底了解自己後,從內在打開空間,伸展手腳的模樣。
結果還是必須深入內心。我所有迷惘與不知所措,外求的全部,都是一種生命成長軌跡,可我若要面對最底層的空虛,就必須下去走一遭,重新看過一遍。逃避了它依舊在,何不和其共舞一曲?
妳是不是又會笑我太浪漫?可相比過往的冷漠,我卻樂見自己的浪漫細胞逐漸膨脹成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