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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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夜空,白雲游移,月隱星稀,

一日驕陽閑散落西山,預料的滂沱大雨,

反倒是溫煦的春天本色。

確診者日日新高,遊客依然如織,

若在去年恐已是人跡絕百業滅,惶惶如鬼域。

鑼鼓喧天炮聲隆隆,

電子花車女郎勁歌熱舞衝雲霄,

繞過村落之後不知欲往何方?

自顧閒情花草間,任其來去匆匆無視影蹤;

激情不再,無關歲月,安於當下,

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每一天都是新生,

也都是唯一的一天,時間只是一場騙局,

綁縛著使庸碌者團團轉的韁繩,

焉知它根本不存在於彈指之間,

不存在於分分秒秒日日夜夜歲歲年年,它只是個無所不在無形的牢籠,

拘鎖著春夏秋冬生老病死,死過的人應該都知道,可惜的是無此記憶的能力,

也幸好沒有,否則無盡的前世豈不使人錯亂崩潰。

可以回憶起深刻的往往都是椎心之痛,雖是陳年往事,每每汗顏,每每悔不當初,

每每心有餘而力不足的遺憾,尤其是在初醒時恣意的不請自來的不軌的、虧欠的、

失職的、不肖的、負心的…一一都是要償還的,所以有什麼苦可去抱怨不平的呢?

她自從出院後便開始對著菩薩及祖先牌位早晚一柱香,這一年當中沒出過幾次門,

深居簡出的,打電話聊天,看手機,睡覺便是日復一日的生活,

三餐也給她備置妥當,看著她日益臃腫肥碩的體軀,不禁黯然,

也許這是她所謂「好命」的定義,如果是,也只能釋然。

鄰居頭七法會從早到黃昏在「送別」的樂音中暫告一段落。死,

對亡者與生者都是一種解脫,哀思會隨著時日淡化,

一如面對著歷代祖先時的談笑風生,遲早有一天,我們的名字亦將刻劃在牌位上。

隔了沒幾日,春天裡的冬天便轉為如似初夏,是個出遊踏青的好時節。

也許是戀家,也許是守護,除了為她買餐幾乎寸步不離,

外面的風景再美麗只是驚鴻一瞥,人情再溫厚彼此也只是過客,

而獨處卻免去某些無謂的牽掛與拘束。

庭院一隅,白蝶戲綠蔭,青苔漫石間,風從盆水過,花香自然來。

靜坐庭前,迎著豔陽給肩膀「熱敷」,稍緩不適,

在誦經聲迴繞裡好像也在為自己助念,走好囉!不論是當下或於未來,皆願行於淨土。

20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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