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菲力克斯帶卡門私奔,卡斯帕就會當場阻止他……不過他卻有個直覺,認為菲力克斯並不打算這樣做。所以,他只是遠遠的觀望。
「菲力克斯,終於能見到你了。」卡門激動地說道:「你這段時間過得還好吧?我完全沒有你的消息,我好擔心。」
「我過得還可以,」菲力克斯微笑著說道:「我不會否認有很多辛苦的地方,不過我也因此交到好朋友——就是他幫我繞過你爸設下的防火牆連絡上你——還有了自己賺錢的經驗。倒是你,你沒有過得太慘吧?叔叔他們肯定把你罵翻了。」
兩人訴說彼此的思念,關心彼此的近況,如同一般的愛侶對話……但卡門不是笨蛋,她開始感受到菲力克斯不對勁的地方,她知道他這次約她,並不是要帶她一起走。
「菲力克斯……」卡門輕聲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菲力克斯緊握卡門的手,對她微微一笑。「你知道,我真的非常愛你,這份感覺未曾改變,以後我也會繼續愛你。」
然後他話鋒一轉:「但就是因為愛你,為了我們彼此好,我們現在必須分手。」
「喔……」卡門鬆開了菲力克斯的手,將身體向後挪移。菲力克斯靜靜看著她,觀察她的反應。
「該說,這一天終究還是會來臨嗎?」卡門說這句話時還很冷靜,但接下來就情緒潰堤。
「不……不!」卡門開始哭泣,「你答應過我,絕對會跟我結婚的!」
「我知道,我還記得,」菲力克斯平靜地說道:「那依然是我的願望。」
卡門抽泣不已,一時之間回不了話,菲力克斯靜靜地坐在一旁,讓她釋放情緒。
「聽著,卡門……」等女友稍微冷靜下來,菲力克斯對她說道:「這是我們現在唯一的選擇。」
卡斯帕在遠處看到了一切,他聽不到兩人的對話,但從女兒的肢體動作就能判斷發生什麼事。事實上,他早就知道了,因為早上那封陌生訊息,他查出是菲力克斯傳給他的。若不是要分手,菲力克斯不可能特別邀請卡斯帕到場。
「為什麼是唯一的選擇?」卡門擦去眼淚問道:「你可以帶我走,我願意跟你一起走。」
「我這個月以來,體驗過我們一起離家的可能生活了。」菲力克斯帶點無奈解釋道:「那樣不會讓你幸福,而我不想讓你受苦。」
菲力克斯細數這段時間遭遇的困難,真誠地告訴卡門他有多麼痛恨這種日子。
「我很軟弱,我受不了這樣的生活。我知道你很堅強,但就是這樣我才更害怕你會投身於此,然後被我連累。」
「……我了解了,你想要取回你的所有。」卡門悲傷地說道:「但代價就是放棄我。」
「我思考了各種可能性,」菲力克斯回應:「以我現在的狀況,我找不到兼顧你跟家族繼承權的第三條路。如果我能夠取回一部分家族資源,或是弄到一筆起始資金,第三條路就有成功的可能。但現在被徹底封殺的我,沒有這個條件。」
「我知道,你說的一切我都了解。」卡門試著理智面對,感情受創的痛苦卻仍佔了上風。「我也不希望你受苦,我希望你找回你被剝奪的一切……但我真的非常難受,你的選擇讓我很受傷。」
「對不起,」菲力克斯說道:「但這是現在最好的方式。聽著,我並沒有放棄我們的未來,我回到家之後,就會立刻進行下一步,我希望能夠光明正大地將你接回我身邊,在此之前,先忍耐一下好嗎?」
「未來?」卡門有點激動地說:「你過去的保證已經破滅了,我不確定能不能相信你的未來。」
「你也只能相信,」菲力克斯用他那惱人的沉靜態度回答:「我也只能給你未來的保證。因為如果我現在不能回家,我就沒辦法進行第三條路的計畫!」
「你好歹也提議個假裝分手吧,」卡門仍然不能接受:「我們可以保持地下關係,不然真的分手,我怎麼知道你不會在這段時間變卦?」
菲力克斯的耐心耗盡,同時壓抑已久的悲傷也爆發出來。「不要再妄想了!過去保密能夠成功,是因為我們父母完全不相信我們會在一起。現在他們知道真相,他們一定會整天提防,不可能再騙下去了。我們現在一定要分手!真的分手!」
卡門想再說些什麼,卻意識到菲力克斯決心很堅定,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好吧……祝你的第三條路順利?」卡門微微顫抖地說道:「再見了,菲力克斯。」
「再見了,卡門。」菲力克斯最後留下一句話:「我希望你理解,受傷的人不是只有你,還有我。」
菲力克斯語畢,就離開了公園長椅,沉默地向外走去。卡門目送他的背影,心裡想著他會不會回頭再看她一眼,然而,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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