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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的酒樓裡,只有一桌客人。店小二閒得發慌,甚至開始數起自己的積蓄。
「呵呵…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嗎?開個道館,改邪歸正?」凜雪鴉慢悠悠喝了一口茶。
「不了。我寧可繼續給你做私人保鏢。」殺無生眉也沒抬,回絕。
凜雪鴉饒有興趣的問「 “我的專屬” 嗎?」
「……」「對。」短暫沉默,殺無生緩緩開口。
「齁?那真可惜了你一身劍術,殺手和保鏢…你胃口這麼小嗎?」凜雪鴉挑挑眉,又拋了個問題給殺無生。
「你怎麼不考慮不做盜賊,改行當俠客?」他反問。
「是在回敬我嗎?饒了我吧。」凜雪鴉笑了笑「這麼說好了,看。」他邊說,邊拿出一支箭,來不及眨眼的瞬間,箭桿不知何時已然變成了玉簫。「這樣能懂了嗎?我曾也癡狂的追尋劍道,但最終,我發現了可笑的偷盜竟比那無盡的殘酷之道還要來得實用。」
「……」還是沉默,只是這次殺無生的眼睛閃著驚訝和不可思議「佩服。」他嘖嘖稱奇。
「哈哈…雕蟲小技罷了。」凜雪鴉擺了擺手,不以為意的樣子「可以吹吹看。」
殺無生拿起那支玉簫,吹奏了幾個音節,「竟然是真的…」還默默把玉簫放在身側的腰帶上。
「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我還是想不死心的再問一次,你真的不打算開個道館,悠度餘生?」凜雪鴉依舊保持不變的笑容。
殺無生聽到此,輕輕嘆了口氣「我考慮一下。掠,你總是如此。」
「是誇獎嗎?我可收下了。」
「鳴鳳絕殺……或許我到了啼鳴的時刻了吧…」他殺無生看著自己的手掌,陷入沉思。
「呵呵…我取名的品味還不錯吧?無生,你會一鳴驚人的。」凜雪鴉望向殺無生,淡淡地說。
昏暗的隔間裡,全是各地來的高手 -- 為了爭取「劍聖」的名號。小小的窗戶透進來細細的陽光,窗外沙場擂台前,華麗莊重的台階上坐著的是至今仍未被打敗的現任「劍聖」,也是殺無生曾經的師父,他將評審這一屆的大賽,並選出最後的勝者。
「參加完這次劍聖選拔賽後,你就是天下第一的劍客了呢。」凜雪鴉輕輕一笑,把玩起來手中的煙斗。
「別打趣我了,掠,比賽都還沒開始呢。」話雖這麼說,可殺無生的臉上卻多了幾分自信。
「別緊張,你可是 “鳴鳳絕殺”。」凜雪鴉吐出一口煙霧,菸草味漸漸瀰漫了整個隔間。
殺無生雖然平時並不常聞到這個味道,但還是有種莫名令他安心的感覺。
「…好。」他轉頭對上凜雪鴉的紅眸,做了他這輩子第一次、以後或許還需要做很多次的事 -- 他抱了凜雪鴉一下。
「嗯?」凜雪鴉應該是有些驚訝吧,並沒有說什麼,甚至還笑著回應他,輕輕搓了搓殺無生的髮絲,任他就那麼抱了一陣、然後再鬆開。
望向外面拼命廝殺搏鬥的人們,殺無生瞇了瞇眼睛,起身回去仔細地看著。
「比賽完,要開道館了?」凜雪鴉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突然問了一句。
「嗯,聽你的。」殺無生沒有回頭,但還是回應了。
「呵呵…那我一定會常去串門子。」他眼睛一瞥「無生,你那支玉簫沒帶著?」
殺無生收回視線,低頭看了看腰間「你拿走了是吧?」
凜雪鴉笑而不語,像是默認。
倏地,他們的對話被外頭吵鬧聲打斷,「他是拿弓的,憑什麼參加比賽?」
擂台上站著個披頭散髮的人,背後背著箭簍,手拿著箭弓,確實是個射箭的。
然後,那人做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事情 -- 他舉起弓,向天上射了幾隻箭,過了幾秒,那些箭直接就鑽入了窗戶的欄杆中,射中那些反應不及的參賽者,瞬間死傷一片,殺無生眼急手快,冷靜的捉住箭柄。
「搞什麼?」他有些疑惑。
「鬧場的吧,估計損傷慘重了。」凜雪鴉似乎不意外。
「比賽還進行嗎?」殺無生瞄了眼外面。
「會吧,準備了那麼久,總該進行完的。」凜雪鴉笑著安撫殺無生。「再給你變一次吧。」他從殺無生手中拿去箭,又是眨眼間便變出了玉簫。
「再看一次,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殺無生十分讚嘆。
「呵呵,玩著有趣罷了。」凜雪鴉笑道「快到你了吧?」把玉簫遞給殺無生。
「嗯。」他接過玉簫,老樣子放在腰間。
「祝好運,“鳴鳳絕殺”,殺無生。」
擂台上,殺無生很輕鬆的就讓對手鬆口認輸,剛想著回去之後找凜雪鴉分享一下,就被叫住了。
「殺無生。」劍聖冷冷喊道。
他疑惑地回頭,「怎麼?」
「你好大的膽子,靠這麼不光彩的方式贏得冠軍,你良心不痛嗎?!」劍聖他老人家突然激動起來,指著殺無生的鼻子就是一頓口沫橫飛的訓斥。
「老頭,你是不是有什麼病?」殺無生感到憤怒,他哪裡不光彩了?他可是光明正大地打敗對手的。
劍聖不聽他的解釋,拿著劍就衝上來,他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和劍聖打了起來,在兩人都筋疲力盡、快要分出勝負之時,殺無生終於看見了,他從小到大,未曾見過的、劍聖師父的破綻,抓準時機,鳴鳳雙聲直接刺進劍聖的心臟「你這個惡魔……會遭報應的…」劍聖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後,便倒地不起,沒了呼吸。「劍聖大人!」「您沒事吧?!」「有人襲擊劍聖啊!」劍聖身邊的侍衛,眼見情況不妙,馬上衝了上來。
周圍沒有別人。
這時,凜雪鴉慢慢地從隔間裡走了出來,吐出一口煙霧。「殺無生,臉皮真厚啊。」
「掠…?」凜雪鴉幾乎沒有這樣叫過他
,他猛然回頭,眼裡藏不住的驚恐。
「先是心懷不軌參加選拔,然後命人放箭射殺其他選手以便自己順利晉級,最後甚至刺殺劍聖想要取而代之…算盤打得真響啊。」凜雪鴉冷冷一笑,數起殺無生的 “惡行”。
「我沒有……掠…不是這樣的…」殺無生慌了,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裝傻?呵呵…全場的人都看見了,你又有什麼證據反駁呢?」凜雪鴉悠哉轉著煙斗。
「箭!那支箭!我們也被襲擊了,不是嗎?」他急於辯白。
「箭?沒有啊?這裡唯一像是箭的……」殺無生腰間的玉簫早已不見,轉移到了凜雪鴉的手上「也就只有這支玉簫了呢。」
「……!」殺無生像是瞬間知道了什麼「是你變的!是你把箭變成玉簫的!」
「少來了,世間誰人會變這種戲法啊?」凜雪鴉從容不迫地直視殺無生那雙混雜著不甘、絕望、憤怒與委屈的紅瞳。「十惡不赦的罪人哪,還不肯悔過嗎?」
「是你的煙!你的煙迷惑了他們,你騙人!我是冤枉的!」殺無生從震驚中漸漸清醒過來。
「你有證據證明你的清白嗎?」凜雪鴉反問。
「我、」他突然瞥見一旁站著的弓箭手。「我懂了…呵呵呵,我懂了…掠風竊塵,你和他們聯合起來污衊我是吧?!」救他是假的、讓他給自己當保鏢是假的、幫他取名字是假的、安慰他是假的、鼓勵他金盆洗手是假的、就連今天的選拔賽也是巨大的陷阱,他的真心,他那次主動的擁抱,就當喂狗了。一切美好幻像、一切希望瞬間破滅,都是為了蒙蔽自己而下的一盤大棋罷了。
殺無生歇斯底里的想衝去抓住凜雪鴉,他可以忍受師父對他的背刺,可以忍受陌生人的誣告,但唯獨凜雪鴉不可以,那個有著給他再造之恩的凜雪鴉,那個他保護了三年的凜雪鴉不可以,他不能接受他的反目。
在殺無生的指尖要碰到凜雪鴉的臉前,兩支箭飛來把他的腳死死釘在地上,鮮血濺了一片,染紅了地面。他狠毒的盯著凜雪鴉,卻說不出什麼狠話來,不是因為不忍心,而是因為太心痛,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眼睜睜看著凜雪鴉就這樣瀟灑離去,臨走前還幸災樂禍了一陣,丟下他一個人 -- 而且再也不能去依靠他了。
後來,他發誓不殺死凜雪鴉絕不安息,追殺他到天涯海角,雖然說兩人是血仇,但偶爾還是會被凜雪鴉的嘴角給牽動心中一塊已經空洞了很久的部分。
最後一次見面,是在蔑天骸的大本營裡,殺無生隻身挑戰蔑天骸,被幾招就命中要害。
他畢竟不是主角,不會擁有不死的光環。
殺無生拖著腳步,吃力地走向凜雪鴉,「這一生,沒還完的,你下來後,我們再清算。」雖然是撂狠話,卻怎麼感覺像是在承諾。
「行啊。」殺無生倒下時,凜雪鴉伸手接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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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過了很久,凜雪鴉還總是時不時提起殺無生,對任何人提起他。
連寒歲都忍不住了「你那麼想他,不然我把他帶回來好了。」
「如果你有辦法的話,好啊。」凜雪鴉毫不在意地回答,這當然是開玩笑。
「還是算了,等一下他回來又得受折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他做了些什麼。」寒歲想了想,聳聳肩,打消了這個念頭。
殺無生的墳前,鳳啼雙聲依舊插在那裡。遠處響起了鈴鈴的腳步聲。
「無生呀,真久沒來看你了,現在的那些人,還沒有你一半好玩呢,呵呵呵……」
一杯酒,凜雪鴉灑在殺無生的墳上,「敬你,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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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