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最動人的時刻，不是誓言，而是這樣一頓飯後的對話

陽光從廚房的百葉窗灑進來，照在一張熟悉的老木桌上。林太太戴著圍裙，俐落地翻炒著青菜，電鍋裡的米飯已經「卡答」跳起。屋內飄著飯香，也飄著平凡日子的味道。

林偉退休後，每天早上會去附近公園散步，回家時買份報紙與早餐給太太。午餐後午睡一會，下午陪她去市場，偶爾兩人牽著手走進一家沒吃過的麵店，像年輕時那樣偷偷笑著互相打量。

這天晚上，林太太回房間時，手裡還拿著手機。她剛從高中女校的同學群組裡結束聊天，臉上神情有些複雜。

「阿偉，你知道嗎？我們班又有一位同學離婚了。」

林偉放下報紙，抬頭看她：「誰啊？前幾天不是才說過一個了？」

「這次是阿芳。她前夫退休後整天念她花錢，買什麼都要報帳，還有一筆私房錢從來不給她知道。他們的房子、存款都寫他名字，她說住得像房客一樣。」

「喔……那是很難受。」林偉皺眉。

「你說，為什麼有些男人會對老婆這麼不信任？我群組裡看了一下，離婚的那幾個，幾乎都是因為錢的問題。老公不願意給錢，或是給得不夠，不讓老婆知道自己有多少。就像躲著賊一樣。」

林偉輕輕一笑：「這樣就要離婚喔？」

林太太瞪了他一眼：「你說得輕鬆。你還不是把錢都交給我，房子也登記我名字，你不怕我有一天捲款潛逃？」

林偉攤攤手，一臉理所當然：「因為我很懶啊。錢給妳管，我每天有吃有喝，還有妳陪睡，我這一生快樂得很。」

林太太嘴角抽動：「如果我現在說要離婚呢？我可以帶走什麼？」

林偉看著她，沒絲毫猶豫地說：「房子給妳啊。現金、股票也都給妳，看妳還想要什麼都好說。」

她愣了一下，試探地問：「你為什麼這麼大方？」

他低頭想了幾秒，語氣認真了起來：「因為妳結婚以後，就把一生奉獻給這個家。妳以前在學校當老師，多受學生喜歡，自己也賺得不錯。但為了孩子，妳辭職了。二十年來，妳照顧我的爸媽，每天打理家務，三餐從不馬虎。我出門工作，全靠妳後方支援，這個家才穩穩的。現在我有退休金，還有投資收入，妳卻沒了自己的經濟安全。如果離婚，當然是我該什麼都給妳。」

林太太低頭抿嘴，手指輕撫著桌面，那是她年輕時嫁過來後一起挑的木桌。

「你說這些話都算數？」

「我林偉活到這把年紀，不說假話。」

她眨了眨眼，眼眶竟有點紅：「你當我傻嗎？我沒有要和你離婚，我很愛你喔。下個月薪水記得準時匯進我的帳號。你現在想停損也來不及了。想騙我？我有那麼笨嗎？」

他大笑起來，伸手拉過她的手：「我這輩子最大的投資，就是娶妳這個太太。你賺得比股票還穩。」

林太太抽回手，笑著翻他一個白眼：「好啦，油嘴滑舌。」

兩人沉默片刻，屋外傳來社區小狗的吠聲。林太太忽然輕聲說：「你知道嗎？我不是因為你給我什麼才沒離開，而是因為我知道，如果你哪天生活沒我照顧，就真的慘了。」

林偉點頭：「妳不在，我可能連襪子都穿反。」

「那你要好好記得，我現在是全職照顧你的人，你要聽話，要健康，要快樂。」

「遵命，我的管家兼女王。」

餐桌旁，光線變得柔和。兩人不再年輕，眼角都有皺紋，鬢角也白了，但那份彼此珍惜的心意，經年累月，早已沉澱成生活裡最穩固的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