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禪芼老師拿出剩下的最後一張紙,防賊似地說:「說完我就要跟小櫻一起享受愉快的親子午餐時光,別耽誤我時間!」
「好!你快說吧!我也懶得待在學校。」林泰三說道,他也不喜歡學校,宅在家才有經驗。看著這張紙,就是一張照片,下面註記著,由沈三冒險團於新創XXX年在青野原東南處尋獲,下面記錄著當時冒險團的人,還有這次冒險獲得的其他成果。
「我之前說過魔族名牌,這是它的照片,這個名牌有點詭異。」禪芼老師皺著眉頭說:「你知道魔族名牌的作用嗎?」
「不知道,話說這個世界沒有魔族吧!他們不是被趕走了。」林泰三直接說,這還是禪芼曾經教過的。
「是啊!應該是啊!」禪芼老師知道的比較多,魔族雖然被趕走了,千年下來難道就沒有魔族混血藏在人群中嗎?不過魔族混血倒是不用擔心,因為:「魔族名牌是魔神特製的,裡面會分割持有者一部份的精神,精神與本人同步,在魔族世界,只要累積功勳,魔神會給予獎勵,就能獲得進階,變得更強,階位在魔族中,就是絕對,低階服從高階。此外……」
「此外什麼?」林泰三眼睛發光,魔族的事,連網路上都沒有,這只能靠那些長壽之人的記憶去口說。
「就是魔族名牌應該是隨著持有者同生共死才對,魔族死去,魔族名牌就會破碎,力量回歸給魔神。」禪芼老師說道,也就是隱藏在現在這個世界的混血魔族,沒有辦法借著魔神的力量威脅世界。
然後他指著這個名牌說:「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魔族名牌沒有損毀,但這個東西很詭異,當初碰過它的人都死了,之後沒人敢觸碰,它放在沈家的冒險團幾十年,每年在英雄季上都會進行拍賣,但年年流標,這種類似詛咒的冒險物品,在正式登記後脫手就很困難。」
「詛咒!好可怕!」禪櫻善良說道:「就不能把它丟掉嗎?」
「對啊!找個理由隨便扔了就好!」林泰三也應和。
你們在婦唱夫隨什麼東西,禪芼老師直接露出殺人眼神,沒好氣的說:「這一點當然有人想過,但是,詛咒的危害,誰都不敢觸碰,萬一又被其他不知情的人撿走,引發其他的悲劇,怎麼辦?所以,神諭聖殿就規定,詛咒類的冒險物品需要登記,在誰名下誰就要負責保管,要是被偷走或是自行弄丟,有登記的東西,利用神諭終端都能找回,而且詛咒類的冒險物品不能私下相送,只能拍賣或是公開贈送,每一代的持有者都必須記錄。」
「要是造成危害,責任可是不小,好了!就這樣,沒事就滾吧!別打擾我幸福的親子時光。」禪芼老師看著林泰三正在收拾,又說了一句:「雖然我不想告訴你,但你聽聽就好,如果英雄季上出現魔族名牌在拍賣,千萬不要買,雷文爺爺說過,那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有對的人才會找到它,不是它認定的人,便給予毀滅。」
「喔……謝謝老師指導!」這就是林泰三智識盲區,是冒險者才知道的事,而且還要遇上詛咒物品才能知曉,一般來說,一輩子可能都遇不到一件。不過,看著這個魔族名牌好像知道上面寫著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算了!不該提醒你,你還是死一死好了!老師應該鼓勵學生多嘗試,林泰三你就去拍拍看,說不定你是那個對的人。」看著禪櫻一臉捨不得林泰三離開的模樣,禪芼老師露出了不符合可愛正太的陰險表情說道。
林泰三被這要求嚇的瞳孔猛然收縮,手不利索抖了一下,那可是詛咒裝備,既然知道了,他又怎麼可能去拍那種東西:「老師拜託掩飾一下自己的心聲吧!」
「呀……!」禪櫻突然尖叫。
「怎麼了!」禪芼老師緊張的站起來,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林泰三正要將資料放進書包,但剛剛手抖那一下,粉色熊耳帽從書包裡面滑出來了,想到早上的廣播,禪櫻發現野生的變態林泰三,於是使出尖叫,招呼同伴過來。
「他!他!他是闖進女廁所並聞裡面的味道,還偷會長內衣的變態,必須盡快將他逮捕歸案!」禪櫻一臉害怕地說,可愛的小臉都染上恐懼的陰影,卻又一副正義的模樣,彷彿在說,我的同學是變態,必須讓他認識自己的錯誤,在監獄好好反省改過。
「變態!必殺!讓小櫻受驚!殺無赦!」新仇加舊恨,禪芼老師有了正當名義,二話不說,直接揮拳。
「等下!聽我解釋!」林泰三用木劍頂著禪芼老師的腦門,以他的矮度以及手的短度,碰不到林泰三半根毫毛。
禪芼老師撒潑了半分鐘,自知無果,癱在椅子上說:「解釋吧!讓小櫻恐懼的罪,如果不能讓我滿意,你就死定了,我要把你公開在學校訊息裡,說你就是偷聞女生廁所並在暑假期間偷會長內衣的變態!」
「我都不用解釋你都說好了,不是嗎?」林泰三笑道:「暑假我是能來學校嗎?」
禪芼老師愣了一下,喃喃說道:「是啊!新生的神諭終端是在九月一號才啟用,在這之前,除了教師及有申請的人之外,沒人能夠進入校園。可惡,還以為可以從班上趕走一個變態,慢慢成就我跟小櫻的一對一教學。」
「喂!渾蛋教師!心聲都說出來了。」林泰三一臉難看地看著禪芼老師。
「那……偷聞女廁的是……」禪櫻怯生生地說:「你的興趣嗎?」
「神他X的興趣!」林泰三忍著暴怒的情緒說:「我跟會長解釋過了,我是被人騙過去的,以為是好心的學姊介紹學校的秘密,沒想到是陷阱。」
「嗯?你也會中陷阱?」禪芼老師不太相信。
「如果我跟你說,禪櫻卡在馬桶上,你會怎麼做。」林泰三提了一個讓禪櫻臉紅害羞的假設。
「嗯?」禪櫻在旁搖著頭臉色發紅,這是什麼羞羞人的比喻,眼睛都不敢看向林泰三。
「當然趕過去救她啊!快說是在哪間廁所!小櫻還等著我去救呢?」禪芼老師心急地都忘記禪櫻還好好坐在他旁邊。
「那!」林泰三手指著旁邊低著頭不敢說話的禪櫻說。
「嗯?啊!」禪芼老師恍然大著的說:「林泰三你竟然敢拿這種事騙我!」
林泰三兩手一攤無辜地說:「冤枉啊!你看你都會被騙,何況是我,學姊告訴我說那裡有寶物,我才去,誰知道寶物是靳白凰的胸罩。」
「你確定你去之前不知道?」禪芼老師露出懷疑的眼神,他不太相信,高中生不就是喜歡色色的東西。
「當然不知道,知道我就不會去了,別人偷的胸罩我幹嘛要去拿,誰知道有沒有做其他用途過。所以,我就說我是被冤枉的,你看,要是我是犯人,能夠安然無恙的離開學生會嗎?會長能不打死我?」林泰三沒說,靳白凰很想打他,但他差點就把會長給氣瘋了,靳白凰現在滿腦子都是我很臭三個字。
「給你!對不起林泰三同學,是我太大驚小怪,糖糖給你賠罪。」禪櫻走過來一臉和善的道歉,眼神不再是害怕,而是看到自己偶像的憧憬。
林泰三自然不會為難這個小天使,反正他也不喜歡粉色熊耳帽,所以就直接戴在禪櫻頭上:「喏!送妳了,妳戴起來真可愛。」
禪櫻的臉紅了起來,輕聲細語地說:「謝謝,我……我很喜歡。」被自己的偶像稱讚,禪櫻內心猶如黃鶯般向著陽光高聲歌唱。
吃味的禪芼老師,直接抓著林泰三的手,轉身,推他出去,大喊:「滾你個熊,一頂帽子就想欺騙我女兒,以後別再來學校了。」他超後悔,就不該讓林泰三來學校,但是看到禪櫻幸福地笑著,緊皺的眉頭不自覺鬆開不少。
「哈哈!」林泰三一邊走一邊笑著說「禪櫻好可愛,粉色熊耳帽搭配上櫻花色的頭髮,加上她嬌小可愛的身形,活脫脫就是一隻小熊,如果是穿上小熊睡衣,一定跟小熊沒什麼兩樣。」
林泰三在校園中閒晃,慢悠悠的,難得出門就慢慢晃回家,突然有人叫住他。
「你是林泰三?阿泰哥!是吧!」來的是個高瘦的男生,有一頭天藍色的短髮。
「你是……」宅在家兩年,認識的朋友他也已經不認識了。
「是我!車子義呀!現在是善淵高中一年二班。」車子義揮了揮手說:「以前我們挺要好的,劍術課常常一組呀,只是因為那件事,抱歉!我家人都在陳家做事,所以當時沒辦法站出來,你不來學校之後,很多跟妳關係好的人都受到牽連,真沒想到能在這見到你,看你穿的制服,還好我沒去陳氏高中,被陳家掌控了十五年,難道還要去他們的學校之後繼續做他們的狗嗎?」
林泰三默默聽著,陳郡國中國小都只有陳家辦的學校,美其名叫義務教育,實際上是在挑選人才。林泰三也猜到在他不上學之後朋友會有什麼下場,但是,他們都沒有說,一句話也都不告訴林泰三。他其實知道陳寶玥的性格,欺負人之外,還要把他的親朋好友都教訓過一遍,所以,林泰三一直很想聽到朋友向他求救的訊息。
如同林泰三沉默忍受,他的朋友也一樣,不希望林泰三為了他們,再被陳寶玥欺負,不見面不聯絡,就是最好的保護對方。
「當然不!」車子義義憤填膺地說:「阿泰哥!你應該也這樣認為吧!」
「是啊!」林泰三有些敷衍道:「陳郡總有一天會被陳家搞垮。」
車子義眼中閃出一道亮光,拉著林泰三走到旁邊小聲地說:「對呀!阿泰哥!沒想到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這麼覺得,陳郡如果不變革,總有一天大家都會毀滅。四十年前,螳蜥入侵,陳郡所有防衛部隊盡數被消滅,各冒險團也全部犧牲,戰鬥人員僅存在外的兩支隊伍,陳郡市民死了七成五,這座城市幾乎面臨崩潰。阿泰哥!我們都是聰明人,這座城市已經處處危機,必須改變才能有轉機。」
「改變?你說的倒輕巧,要改變陳家百年多來的作風,很難。」林泰三何嘗不想改變,但是陳郡的體制,死死的就是那樣,他想改變,只能成為優秀的冒險者,讓其他城市給予居住權,像自家爺爺那樣,不然到死都只能待在陳郡。
「不是改變陳家。」車子義低聲說:「是改變陳郡。」
「有什麼不同,陳郡是陳家的,難道你想毀掉陳家,想太多。」林泰三感覺對方愚蠢。
「阿泰哥!我問你,你還喜歡陳寶玥嗎?」車子義認真說道。
「蛤?你說那是什麼蠢話,從過去到現在我從來都沒喜歡過她。」林泰三又不是有病,怎麼會喜歡對他造成傷害的人。
「你們以前不是很親近?」車子義反問。
「那是因為我們爺爺認識,是朋友,所以小時我們就認識了,那時候不懂,只是大人說要保護女生,才會處處聽著她的話,最後你也知道,換我被她針對。」林泰三無奈說道。
「是啊!我也知道,只是在確認一下。」車子義也嘆了口氣,都是天涯淪落人。
「確認什麼?對陳家的看法嗎?」林泰三露出厭惡的情緒,冷笑一聲說:「一群垃圾。」別以為陳銘憲給了林泰三這麼多甜頭,林泰三就會覺得他人好,這是不可能。一個好的地方,是會保護人才,給人才提供發展,而不是像林泰三一樣,為了保護自己,還要將自己的功績賣給別人,冒名頂替,這是多惡劣的家族才會想到的事。
「所以我們的機會來了!」車子義眼睛發亮,興奮地說:「阿泰哥!我們都是被陳家欺負,痛恨陳家的人,所以,我才跟你說,你知道了不要告訴別人。」
「當然,我們是朋友,你想說什麼?」林泰三還當他是朋友,同病相憐的朋友。
「我加入了,中央大陸神諭聖殿的分支,白光東教。目標要以光明信仰救贖東方大陸,陳郡沒有信仰,精神沒有寄託,唯一可以信奉的,只有開拓陳郡的英雄。就是因為有陳郡英雄,讓這的人不信神,只信英雄,才會盲目相信陳家,所以,改變陳郡,就要毀掉這裡的秩序,重建聖教之都。」車子義狂信般說著,大抵沒有問題,確實,在世界崩解之後,不能拯救人們的神明被遺棄了,面對魔獸與其他世界居民的威脅,大家崇拜力量,崇拜帶領人們建立城市的英雄,說是英雄,其實也是當時各門閥割據的領導者。
神諭聖殿是特托世界的住民來到這個世界後建立的,已經統領中央大陸,目標要將其他大陸都納入神的懷抱。白光東教便是在東方大陸上進行掠奪城市的傳教特務組織,讓人信仰最快的方式,不是一個一個拉攏信徒介紹信教的好處,而是直接規定整座城市需要信仰什麼宗教,這也算是一種地方政府與宗教之間的革命。
「英雄?陳郡英雄?」林泰三有種警覺:「車子義!你們白光東教要在英雄祭上搞事嗎?」
「……」車子義內心驚訝一下,不愧是陳郡之星,感覺這麼敏銳,他避而不說:「信教者,可活,言盡於此!」
林泰三抓住他要問得更詳細:「車子義,你在想什麼,我雖然討厭陳家,但我並不想毀掉這片土地!」
「不會!」車子義保證說:「我們白光東教,只謀陳家,不欺百姓,死越多陳家人,陳郡才能有越多的救贖。」
「你……」林泰三很生氣,氣到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林泰三雖然討厭陳寶玥,但卻不曾想過要害死她,畢竟是從小就認識的青梅竹馬,還是有一點情分在。
「阿泰哥!如果你對陳寶玥還有留戀,我可以拜託他們,給他一條活路,但是,主教可能會期望你加入白光東教。」車子義露出受到恩寵般的表情:「這是多好的機會,阿泰哥!當白光東教的信仰遍布整塊東方大陸的時候,做為先驅者的我們,就可以成為白光東教第三位階的尊貴護教騎士,我們可以成為所有人的英雄,不用再怕被人欺負。」
「是呀!聽起來很棒,但是我拒絕!」林泰三沒那麼大的願望,給陳家當狗跟做教會的狗有什麼不一樣,他的冒險,要自己寫下。
「阿泰哥!別急著拒絕,很快你就會回心轉意,看看不久之後的陳郡英雄祭再做考慮,我相信你會有更明確的認識,知道該站在哪一邊。」車子義神秘地笑。
「我不認為。」林泰三直接反駁:「陳家的陳氏小英雄陳寶琪可是很厲害,你就沒想過,他會破壞你們的陰謀?」他指的自然不是那個站在明面的冒牌貨,而是存在於暗影中的真正實力者。
「他?別逗我笑了,阿泰哥!」車子義笑了幾聲後嚴肅地說:「他這種新生代的英雄,帶給人們希望,成為他們心中的光,這種人,我們開場就要弄死他,也不怕讓你知道,白光東教有神給予的聖命之釘,陳寶琪必定失敗,我們白光東教會拯救世人。」
「聖命之釘?那是什麼?」林泰三隨口一問。
「哎呀!」車子義賣了個關子:「這可不能說,這是白光東教的秘密,只有執行相關任務的騎士才能知道,是個可以改變世界的東西。」
「……」林泰三看他一副高傲自負的模樣,就知道,他的好朋友已經在別的地方找到他人生的優越感,為了維持住這個心態,不惜犧牲其他人。但是,儘管林泰三知道,他也不想站出來為陳郡做什麼,他能做的,只有守護家人,就算改朝換代,對平民百姓的影響也不大。
「那我就預祝你們成功吧!」
「……阿泰哥!」車子義激動地舉起手,抓住林泰三的手臂:「我以為你會阻止我。」他感覺得到認同,擁有過去好友的支持。
林泰三笑了一聲說:「為啥?我又不是笨蛋,誰想過著往後人生都要被陳家欺負的日子,你們的作法,我不支持,卻也不反對。如你說的陳郡英雄祭後再做考慮,我想,我不會缺席勝利者的那一邊。」
「太好了!」車子義露出高興的表情:「我一定可以再跟阿泰哥一起作戰,我們會成為最有默契的護教騎士。」
「但願……」林泰三敷衍,他覺得白光東教已經沒機會了,昨天他已經答應陳銘憲替陳寶琪出戰,如果白光東教要搞事,以林泰三超人的狀態,他們是不可能有機會,不過,那個聖命之釘肯定是個問題,到時候要特別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