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清晨的陽光從窗簾邊緣滲透進房間,溫柔地灑在棉被上。
蘇瑾年緩緩地睜開眼,額頭還有點悶熱,但明顯舒服很多。她習慣性要先坐起來,卻被一陣淡淡的粥香味阻止了動作。
門開了。
沈懿琛端著一碗剛煮好的粥走了進來,白瓷碗的熱氣在空氣中慢慢升騰,他一身家居服,領口微微鬆著,眼神比平常少了螢幕上的冷光,多了幾分低沉與細微。
「醒了?」他語氣不重,但不像平時那麼疏遠。
蘇瑾年點點頭,緩慢地坐了起來。
「........謝謝你。」
「不用謝。」沈懿琛放下粥,坐在床邊,伸手覆上蘇瑾年的額頭。
那手掌很大,掌心乾燥溫熱,輕輕按在蘇瑾年額頭的動作,既不像醫生那樣專業,也不像朋友那樣的隨便。
他低聲說:「燒退了。」
蘇瑾年沒說話,只靜靜看著沈懿琛收回,蘇瑾年有些不太習慣這樣子的距離感。
下一秒,沈懿琛語氣淡淡詢問:「那你現在可以跟我說,昨天到底發生什麼事?」
蘇瑾年遲疑一下,沒有太隱瞞,只簡單敘述:「昨天在警局,抓捕兇手,他反抗時刺傷了我,沒什麼大事........只是皮外傷。」
沈懿琛眸色頓時沉了幾分。
「這就叫沒事?」他聲音不高,卻有種壓迫感。
蘇瑾年像是怕惹沈懿琛不快,轉開話題,試圖準備下床,「我突然想到今天還有案子要處理——」
沈懿琛伸手按著蘇瑾年的肩膀,動作不重,卻堅定。
「不許去。」他斬釘截鐵地說。
蘇瑾年愣住看著他。
「你今天哪裡都不准去,就在家,好好休息。」沈懿琛直視蘇瑾年的眼睛,帶著一種久違的堅決與威壓,「你要是再撐著不說,我就打電話跟你上司講,你發燒傷口裂開,不適合處理刑事案件。」
「.........你怎麼知道我上司是誰?」蘇瑾年不相信沈懿琛所說的話。
「你手機裡面的通訊錄,我都看過。」
沈懿琛面不改色的回應。
蘇瑾年頓了頓,小小皺眉,卻沒有發火ㄝ只是輕聲嘀咕:「你這樣子很像是我家長。」
沈懿琛淡淡一笑,聲音比剛剛柔了點:「那我也比你自己還懂得心疼你一點。」
蘇瑾年抿脣,垂下眼,沒有說話。
「吃粥吧。」沈懿琛起身替她拿了湯匙,還順手把被子往她肩頭拉了拉。
蘇瑾年接過碗,一口一口慢慢吃著,感受到是粥的溫熱,還有沈懿琛一整晚沒有說出口的照顧與沉默的守護。
這樣的溫柔太罕見,像一道不動聲色的暖流,悄悄滲進蘇瑾年一直築起的理性防線。
突然蘇瑾年想問沈懿琛一句:「你這幾天不是有上班嗎,怎麼還不去工作?」
沈懿琛只是望着她,低聲說了句:「我說過了,這幾天都會在家。如果你有事,就打電話給我。」
這句話,比任何情話都讓人無法招架。
蘇瑾年低頭,不再追問,專心地喝完一碗熱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