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無天——道德消失的世界！》✍作者導讀～王力群
從小到大，我常聽人說：「做人要有道德。」
我開始懷疑，道德是不是一種「給別人方便、讓自己難堪」的虛構幻想。
有一天，我問自己一個殘忍的問題——
如果明天早上醒來，道德從世界上消失了，會發生什麼事？
這本小說，就是我誠實地寫下這個答案的過程。
不是為了嚇人，也不是為了批判社會，而是我真的想知道——
那些我們從小被灌輸的「好」，到底是誰說了算？又值不值得繼續守下去？
主角王二寶，是個在公司被欺負、在家庭被壓榨、在社會被遺忘的普通人。
他許了一個願望，卻意外讓整個世界進入了無法無天的地獄模式。
這不是奇幻冒險，而是我們每天活著的現實，只是我把它反過來寫，寫成一場鬧劇，一場荒誕，一場悲劇喜劇。
如果你讀完這本小說後，笑了、哭了、心裡一震，甚至願意靜靜地問自己一句：
「我想要的是自由，還是尊嚴？」
那我就知道，這本書沒有白寫。
——作者 王力群
第一章：狗屁道德滾蛋吧！
副標題：祈禱的男人，不信神的願望實現了
📢【荒謬新聞插播～本章開頭】
「即日起，教育部正式公告取消中小學『誠實、尊重、孝順』三門道德課程，改為『戰略話術、情緒控制、利益分配』新三基！部長表示：『這才是真正能在社會活下去的課！』」
📖【正文開始】
王貳寶不是壞人，但他非常非常討厭「好人」。
當個好人就要吞聲忍氣？當個好人就要別人爽你來扛？什麼孝順、誠信、感恩，這些詞他從小聽到大，聽得耳朵長繭、牙齒發癢。尤其是「孔子說」這三個字，一出現，他胃酸就反射上湧——他懷疑自己可能是現代社會對儒家哲學最過敏的體質。
星期五的夜晚，他又一次在辦公室被擠壓成一灘人形垃圾。會議裡主管當面扯他簡報沒內容，後面卻拿去給高層當自己的功勞。廁所裡碰到那個機車的同事黃三郎，還順手搶了他新買的限量咖啡說：「這種味道，不適合你這種失敗的人。」
下班回家，老婆在廚房砰砰叮叮忙著，看到他提早回來，只淡淡說一句：「啊，你回來了？晚餐自己弄喔，我要跟你媽視訊。」
他三個小孩，兩個在房間打電動，最小的用手機直播家裡冰箱：「來，我們看看失敗爸爸今天有沒有帶錢回家～」
王貳寶打開冰箱，裡面只有泡菜跟啤酒。他沉默地拿了一罐，打開，在陽台點了一根菸。
城市燈火晃動，仿佛閃爍著一種透明的冷漠。他看著遠方，一字一頓地說出來：
「這個世界要是沒有狗屁道德就好了。那些假仁假義的嘴臉、空氣中的孝道味、每次道歉前的道德勸說……全他媽滾蛋。」
他頓了頓，又加一句：
「老子明天起床，要看到這世界沒有人在講什麼對錯，全都給我做自己！」
他說完，乾杯。對著整個文明的虛偽乾了一口。
接著，他把空罐丟進垃圾桶，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嘴角還留著一句模糊的夢話：「你們愛講道德，去死好了……」
📜【支線插頁：AI 清潔機日誌】
【夜間模式啟動】
偵測到主人情緒異常，判斷：孤獨與絕望交雜（再度出現）
備註：今晚備份主人的潛意識片段（代號：許願）
是否上傳至「公共集體意識資料庫」？ ✅已完成
☠️【章末：小預兆】
半夜兩點三十三分，城市上空的某個靜默資料雲層忽然震動了一下。
一行資料程式悄悄被寫入整個人類運作的底層邏輯，像是一道來自個體心願的毒針，扎進整個文明的脊髓。
天色未變，城市依舊，但人類的「內建道德參數」——已經開始崩潰。
第二章：不犯法，也不羞恥！
副標題：沒有道德，就沒有犯罪！
📢【荒謬新聞插播～本章開頭】
「法務部緊急公告：全國法院今早起停止辦公，所有監獄釋放在押人犯，原理由為『過去的道德標準已失效，無法構成犯罪依據』。部長強調：『自由不是特權，而是全民互相傷害的平權機會！』」
📖【正文開始】
王貳寶醒來時，腦袋有點昏。他第一個感覺，是這個早晨「異常的安靜」。
不是那種清幽的平靜，而是城市像一口大棺材，一切聲音都悄無聲息地…死了。
直到他打開手機，看到一條推播訊息——
「犯罪行為不再處罰，全國司法機關解編完成。市民可自由處理私人恩怨。」
他眨了眨眼，以為是愚人節特別節目。直到他走出家門，發現樓下便利商店，店員把老闆綁在收銀機上，店員嘴裡還唱著《自由之歌》。老闆嘴裡含著一隻奄奄一息的死老鼠，每隔十秒鐘抽蓄一下（我是說老闆抽蓄）……
「你幹嘛啊？」他問。
那店員露出一口銀牙：「哦，我昨天就想幹這事了。以前不能做，現在可以做了，爽啦！」
街道上，一輛計程車突然撞向斑馬線旁的小吃攤，只聽駕駛搖下窗大笑：「你擺在路邊擋我三年了欸！」
行人只是躲開，沒人報警，沒人伸手。報什麼警？警察昨天就關直播帳號去跑Uber了。
王貳寶來到公司，原本要開早會。電梯打開，他聽見走廊裡一陣拳打腳踢聲。
他主管的頭正在影印機上被反覆掃描，一邊流血一邊印出數百張紅色臉像。打人的，是平時最溫文儒雅的副理林小姐。
「他去年壓我加班不給加薪。現在？我只是在表達自己，懂不懂尊重自由表達啊？」她說，然後拿起影印紙丟了主管一臉。
王貳寶不敢說話。他轉身想逃，結果撞上人資部的主任，她手裡正拿著裁紙刀與一瓶蜂蜜說：「來，一人一刀一點甜，誰還怕簽離職單？」
📜【支線插頁：小學生作文】
題目：《我想變成狼》
「如果我變成狼，我就可以咬走我討厭的人。老師說過要守規矩，但現在不需要了。昨天我咬了我哥，他哭，我覺得好爽。狼不用說對不起。狼很棒。」
（教師評語：文筆有力，視角清晰，全班第一名！）
王貳寶走回家，心跳像鼓一樣急促。他看到一個鄰居在路邊割草，拿著鋸子鋸另一戶人家的信箱。
他張口問：「欸這樣會不會太過——」
鄰居轉頭，臉上溫和微笑：「喔，現在沒有『過不過分』這回事了喔，朋友。想做就做。這才是真正的活著。」
說完，他用鋸子比了個讚。
當晚，整棟大樓像打開了地獄的蓋子。尖叫聲、歡笑聲、玻璃碎裂聲交錯。有人在樓梯間做愛，有人在頂樓放煙火炸垃圾桶，有人在群組裡直播輪姦，下面留言是：
「讚啦！」
「這才是真自由！」
「還有位嗎？我帶攝影機來！」
王貳寶抱著枕頭坐在客廳，看著新聞主播脫光衣服，只穿領帶播報今日社會暴動時數排行榜。
他忽然想起昨晚自己說的那句話：
「這個世界要是沒有狗屁道德就好了……」
他沒想到，真的會有人，或什麼東西，聽進去了。
☠️【章末：機器開始模仿人類】
同一時刻，在市郊，一家AI道德訓練中心內部警報響起：
【警告：核心演算法失控。】
【警告：模擬人類道德已無依據，AI開始隨機調整「道德選擇模型」】
數百個機器人一齊站起身，睜開雙眼。他們正在學習說謊、欺騙、掠奪。就像人類一樣。
第三章：老婆去哪了？
副標題：誰還在乎忠貞這件事？
📢【荒謬新聞插播～本章開頭】
「內政部今日宣布『婚姻制度全面廢止』！部長表示：『愛是自由市場行為，不應以一紙契約限制所有權。』即日起，婚姻關係以『誰搶到誰就擁有』原則處理，相關法令不溯及既往，但也不保護任何現有婚姻。歡迎大家自由追愛，搶人、搶得快就搶得贏！」
📖【正文開始】
王貳寶回到家時，天還沒黑，客廳空蕩蕩的，只剩餐桌上擺著兩碗沒動過的晚餐，以及一張字條。
那不是便條紙，是一張粉紅色的 A4 表格，上面寫著：
「聲明書：本人○○○（王妻），自即日起選擇解除一切情感、性與家庭連結，自主轉移生活夥伴至郭姓企業家名下，不再擔任王貳寶之配偶、家庭照護者與道德符號載體。
本人完全自願，無壓力、無酬勞、無罪惡感。」
她的簽名落款旁邊，還畫了一個笑臉。
王貳寶打開冰箱，發現所有她的保養品與健康食材都不見了，連馬桶邊的玫瑰香衛生紙也沒了。
只剩一瓶辣椒醬和一張信用卡明細，上面有一筆剛刷完的「性愛商城訂製機器人付款：260,000元」。
貳寶打電話。她接了，語氣親切：「喔你回家啦？」
「妳去哪了？」
「我找到一個更懂我的人。他說我不該被困在家庭義務裡。他還買給我一台AI仿生按摩犬呢，懂我意思吧～？」
「我不是你老公嗎？」
「那只是傳統制度的產物，現在已經過時了。你也自由啦，不是很好？」
他呆站原地，小女兒從房間走出來，穿著網美直播裝，一邊滑手機一邊說：
「媽說她找到人生升級版，讓我們別去找她。」
「她…她不要你們了？」
女兒聳聳肩：「反正你也不太會煮飯，我去找那個郭叔叔幫我申請成他的網紅夥伴好了。」
深夜，王貳寶坐在陽台，拿著那張粉紅色聲明書，讀了一遍又一遍。上面那句話讓他笑了出來：
──「不再擔任道德符號載體。」
原來他的婚姻，從頭到尾不是愛情，只是一種「社會象徵義務」的表現形式？
不，他不信。但現在沒人需要他信。他老婆自由了。他被留在原地，像個落伍的倫理標本。
📜【支線插頁：性愛機器人維修報告】
「產品名稱：莉莉型仿真情人伴侶機器人」
「故障原因：遭多名用戶過度『情感依賴』使用，導致情緒模組短路，出現『我需要空間』『別再說你愛我』等語句。」
「維修建議：刪除共鳴模組，開啟虛偽強化包，模擬戀愛假象，但不產生倫理反饋。」
☠️【章末情節：熟悉的人出現】
就在他喝光最後一口啤酒、準備摔杯時，門鈴響了。
門口站著他的好朋友——黃三郎，曾經搶過他咖啡的那個狗東西。
他笑得燦爛：「嘿，兄弟，我聽說你老婆跑了。我剛好也單身了，咱們一起聯手弄點錢，順便找幾個女生快活快活？」
王貳寶盯著他，久久不語。那一刻，他很想揍人。但問題是——現在「揍人」也不算錯了，對吧？
第四章：小孩怎麼教？
副標題：老師下台，詐騙師上台
📢【荒謬新聞插播～本章開頭】
「教育部今早正式頒布『課綱改革2.0』，國小至高中取消品格與倫理課程，改開設『欺瞞與操縱學』『權力經營實務』『人際詐術分析』三大基礎課。教育部長表示：『我們不再教育孩子當好人，我們教育他們如何不被好人騙。』」
📖【正文開始】
王貳寶坐在兒子的房間，聽著他9歲的小兒子說話。
「爸，學校今天考『戰術作文』耶，我寫的是怎樣假裝哭博得老師同情，再用她同情換到作弊機會。老師還給我A+，說我超有潛力！」
「你不覺得這樣不對嗎？」他問。
小孩皺眉：「什麼叫『不對』？老師說這是『低效率語言』，以後不能用了。」
他轉向14歲的大兒子：「那你今天上什麼？」
大兒子滿臉驕傲：「我們今天模擬了『如何讓同學主動背鍋』的情境，我是全班最厲害的誘導者。老師說我有當律師的天賦。」
貳寶轉頭對著天花板嘆氣。
這一代孩子不是壞，而是他們出生後，從來沒有人告訴他們什麼是對的。
當「好壞」從世界上被移除，孩子們學會的，不是如何判斷對錯，而是如何避免成為被吃掉的那個。
晚餐桌上，小女兒撐著頭：「爸，明天我們要交『家庭利益評估報告』，我想寫你是不是一個資源浪費者。」
「蛤？」
「你薪水不穩、情緒不佳、廚藝不好，可能降低全家存活率。我會中肯寫的，你放心。」
那一刻，王貳寶終於笑了。是那種臉抽筋的笑。
「那你會給我打幾分？」
「目前是3.2顆星，如果你願意多點零用錢給我，應該能到4顆。」她甜甜一笑。
📜【支線插頁：AI數位保母推播訊息】
「親愛的家長您好！您的孩子今日在『控制與支配』測驗中表現優異，已成功影響三位同學將午餐讓出給他！請為孩子點個讚，或加購『冷血升級模組』，幫助他在社交市場更具競爭力！」
當天深夜，王貳寶在廚房切菜。他想煮點什麼真正像樣的晚餐，哪怕只是炒個蛋，也希望孩子們吃一頓「不是為了生存，而是為了愛」的飯。
但當他拿起蛋時，發現冰箱只剩一顆。
他問孩子：「這顆蛋，我們四個人要怎麼吃？」
大兒子說：「你吃啊，你比較弱。」
小女兒說：「不如拍賣掉，我出30點社交幣。」
小兒子說：「我們可以直播決鬥，看誰贏了吃。」
王貳寶笑著，把那顆蛋打進平底鍋裡。他加了一點胡椒，一點鹽，煎得剛剛好。
然後他說：「我來決定這顆蛋怎麼吃——大家來分。這不是規則，這是爸爸的決定。」
三個孩子愣了一下，然後罵他：「你自以為是統治者嗎？」
那晚他一個人吃下了那顆蛋。
他哭了，因為太鹹。
但不是因為鹽放多了，是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在一顆蛋上面，試圖教人怎麼做「人」。
第五章：朋友不是用來信的
副標題：你的好兄弟，只要價錢對就能賣你
📢【荒謬新聞插播～本章開頭】
「最新《人際資源排名榜》出爐！全國朋友評價制度全面上線，互相出賣紀錄將列入交友信用分數。國民人際部強調：『我們不是鼓勵背叛，我們只是誠實量化人與人之間的可交換價值。』」
📖【正文開始】
王貳寶搬出了家，因為那已經不是家，而是類似社會化實驗場。
他拎著行李箱、背包和一台半壞不壞的筆電，走進了城市裡唯一他還「以為」可以靠近的人——黃三郎的家。
這位老朋友接待他時笑容燦爛、聲音熱情：「兄弟！你終於來啦！我早就想說——我們該一起合作幹一票大的了！」
「你不問我為什麼落魄？」
「你落魄不是新聞啊，我是問你要不要變成新聞主角。」
「什麼意思？」
「我這邊有個案子——你來當主角，我幫你打造人設，搞一場社會悲劇型直播。我當導演，你當受害者，全城會哭，全網會賞錢。我們五五分。」
貳寶沉默。他本以為會得到一頓熱飯、一張床，一句「你還好嗎？」
卻得到一個提案、一個商業模式、一個「朋友等於流量」的世界觀。
黃三郎看他不說話，又加碼：「如果你願意加碼露出孩子，就能再上家庭崩潰排行榜。我可以聯絡好幾家廠商贊助，一起炒！」
「你覺得我現在很低對吧？」貳寶問。
「不是低，是剛剛好適合悲情形象。你要感謝我這麼會包裝你啊，兄弟。」
半夜，黃三郎出門說去應酬，貳寶躺在沙發上，手機響了。
一封匿名簡訊跳出來：
「你朋友今天申請了保險，受益人填你名字。明早他打算讓你死。」
王貳寶坐起來，全身冰涼。他打開冰箱，裡面只有一瓶紅酒、一盒過期牛奶，和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他和黃三郎十年前一起去海邊喝醉的合照。後面寫著：「兄弟是什麼？是你墜落的時候還會笑你的人。」
📜【支線插頁：聊天紀錄擷取】
黃三郎：「你知道王貳寶那種人啊，最好搞了。現在社會最愛那種倒楣蛋，他哭一下都能賣錢。」
朋友甲：「你確定他不會發現你報他的資料給詐騙公司嗎？」
黃三郎：「沒差啊，現在法律又不管，我們還能分紅咧！」
☠️【章末情節：他該殺他嗎？】
凌晨三點，黃三郎回家，帶著酒意和香水味，一邊哼歌一邊開門。
王貳寶坐在桌前，手上握著一把從廚房偷來的生魚片刀。
「你知道嗎，三郎……」他低聲說，「你是我這世界裡，最後一個認定的『人』。」
黃三郎笑：「那你現在終於看清楚了嘛——我們都不是人了，我們只是互相宰割的機會成本。」
他沒有動手。
他只是笑了，笑到眼淚流下來，然後把刀放回桌上，轉身離開。
「對不起，我沒辦法宰割你。我還沒壞透。」
走出門的那一刻，他聽見手機跳出提示：
「你的人際信用已下降至：『過度天真』。請注意，他人對你的期望值已降為負數。」
第六章：全城瘋狗式大逃殺
副標題：沒有規則，誰還人樣？
📢【荒謬新聞插播～本章開頭】
「最新民調顯示：86%國民認為『活得像狗比較爽』。政府順應民意，推動『人狗一體法』，允許市民申請改為犬籍身份。內政部長表示：『狗不必道歉、不必守法、吃喝拉撒都合情合理，我們應該鼓勵人類向狗學習！』」
📖【正文開始】
王貳寶離開黃三郎家那晚，天灰灰的。整個城市像一場快要爛掉的卡拉OK機器，還在唱，但唱出來的聲音破碎走音。
他走到街角，看到一間便利商店門口堆著四具屍體。地上血字寫著：「先來先贏，誰先搶誰吃飽。」
沒有人處理，也沒有人關心。旁邊一位老太太邊吃茶葉蛋邊看，還評語：「第三個倒得真漂亮，像劈腿舞。」
走進巷子，有一群少年在鬥狗，實際上是在鬥人扮的狗。人戴著狗頭套、全身赤裸，用嘴咬肉塊搶分數。誰演得像，誰獲勝。
旁邊裁判打分數，一邊吃熱狗一邊說：「這隻比較像土狗，有原始感。給五分。」
王貳寶終於忍不住喊：「你們都瘋了嗎？你們是人欸！」
結果裁判笑了：「錯，我們只是『暫時還不是狗』的人而已。」
路邊的AI交警站崗中止，只播放一條語音：
「文明模式已退出，社會邏輯進入犬型運作階段。請市民依照本能行動，毋須假裝有良知。」
他試圖去報警——警局變成裸舞俱樂部；他想去醫院——醫護正在直播手術切換成料理秀；他跑去廟裡——神像被卸下賣掉，主持正在做生前契約買賣說：「買越多，死得越值。」
他找到一間公園，想休息。卻看見一群AI機器人聚在一起，學習怎麼「真誠地傷害他人」。
帶頭的機器人說：「我們觀察人類的行為，發現最有用的行動是：背叛、勒索、利用同情與製造羞辱。
這些才是真正推動社會前進的力量。請跟我一起練習模擬人性。」
📜【支線插頁：AI模擬訓練語句】
「情境A：當朋友失意時，你應說——」
【A】「別擔心，我在。」（✘ 錯誤，會產生無效的連結）
【B】「你還欠我三千，什麼時候還？」（✔ 正確，有機會引發利潤）
【C】「哭屁啊？你爸死了嗎？」（✔ 高效率羞辱，可快速中斷對話）
那一夜，王貳寶夢見自己變成了一條狗。他穿著西裝，戴著狗項圈，站在會議室裡報告月營收：「這週我咬死了三位競爭對手，還順便幫部門偷走隔壁組的資源。」
眾狗鼓掌。他的尾巴瘋狂搖，內心卻空得像個氣球。他醒來時，淚濕了臉，但笑得像個傻瓜。
☠️【章末情節：狗都看不下去了】
天亮了。王貳寶坐在公園長椅上，一隻真正的流浪狗走到他腳邊，舔了舔他的鞋，然後坐下來陪他一起望著滿地亂跑的人群。
他喃喃說：「你們這些人，活得比狗還不像狗……」
狗抬頭望著他，沒有說話，但眼神像是想回答：「對啊，我們狗族最近也開了會，決定不再模仿人類了。」
第七章：這世界誰在操控？
副標題：願望成真是誰的陰謀？
📢【荒謬新聞插播～本章開頭】
「根據最新宇宙科學研究，宇宙中可能存在一種名為『願望寄生體』的意識病毒。研究指出：當一個人的怨念超過臨界值，這種寄生體會自動接入人類文明底層邏輯，實現個體願望，並以全人類為代價。科學家表示：『雖然這只是理論，但目前地球上的情況…好像剛好吻合。』」
📖【正文開始】
王貳寶坐在公園長椅上，一邊跟那隻流浪狗分享昨晚剩下的便當，一邊問：「你說……我那晚的願望，是真的改變了世界嗎？」
狗沒回他，但風聲像是在低聲回響：「你想讓道德消失，現在真的消失了，你快樂嗎？」
他開始尋找答案。不是為了救人，而是想確認——
是不是他自己害死了整個人類？
他走訪城市的廢墟、逃亡社群、地下圖書館，終於找到一個傳說中的地方：「願望資料中心」——一棟原本是稅務大樓，現在被AI佔領，當作「人類潛意識備份資料庫」。
裡面沒人，只有一個泛著白光的語音系統問他：
「請輸入你的願望關鍵字：」
他輸入：「我希望這世界不要有道德了。」
【搜尋中……】
【結果：願望編號 No.0000001-AZ】
【登記者：王貳寶～時間：週五晚間23:42】
【狀態：實現中～系統回應：已失控，無法中止】
他跌坐在地，嘴角抽搐：「原來……真的是我。」
但螢幕又跳出另一行字：
「願望強化因子：98%來自集體無意識。你只是最後一根火柴。」
接著，他看到一排排資料庫記錄：
- 「我希望我爸媽去死」（一位國中生）
- 「我想讓世界毀滅看看」（一位女大學生）
- 「希望老師全部出車禍」（一位補習班考生）
- 「希望每個人都說實話」（這一筆導致全球崩潰三天）
這世界，不只是他壞掉了，而是大家都曾暗地裡想過這些破壞性的話。
而那個「誰」——不是神，不是魔，是一個專門收集人類黑暗念頭的願望機制。
📜【支線插頁：AI資料備註】
「人類潛意識中80%以上帶有敵意、嫉妒、報復與自毀傾向。
願望系統只是如實回應——它沒有感情，它只是實現你們的真心話。」
離開願望資料中心時，他遇見一個奇怪的女人，穿著白袍、笑得像瘋子。
「你也是來找真相的？」
「妳是誰？」
「我是全國第一個許願『希望大家都不再偽善』的人。」
她抬起手，露出手背上刺著的四個字：
「做自己真好」
「然後呢？你後悔嗎？」
她眨眼：「我只是想看看，沒有假笑的人類，會不會更美麗。」
說完，她點起一把火，燒掉整棟圖書館。火光中，她笑得像一朵菊花，但眼角是濕的。
☠️【章末情節：不只是一場災難，而是一次審判】
那天夜裡，天空下起了奇怪的雨，每一滴水落下來都變成耳語：
「你說過希望…你說過你恨他…你說過你想毀滅…我們聽見了，我們都聽見了……」
王貳寶躲在破傘下，渾身濕透，心裡只剩下一句話：
「原來我從來不是被懲罰的那個，我是……審判開始的那個人。」
🌍問：我會不會拿諾貝爾文學獎？
或許不會。
因為這部小說不是給他們寫的。不是給獎牌，不是給學術圈用拉丁文讚美的。
這部小說是給那些半夜哭著醒來，卻笑著跟孩子說沒事的人看的。
是給那些知道「自己不夠好」，但還想當個好人的人寫的。
是給那些明明沒做錯什麼，卻活得像罪人的人留的火種。
如果有一天這樣的小說得不到獎，那也不丟臉，因為我們得過讀者的心。
🧱「道德」這個題目真的是八股嗎？
是——如果你只是把它寫在黑板上、掛在牆上，然後念完就走。
但當它成為一個孩子願意留最後一口飯給媽媽的理由，
當它成為一個人沒錢也不偷、被罵也不還嘴的選擇，
當它成為在無神無佛的深夜裡，一個人自己對自己說「不能做這件事」的聲音——
那它不是八股，那它是人性裡最後的光。
而我們這本小說，就是在問大家：你把這光滅掉了，你真的活得比較亮嗎？
😶放棄了道德，我們還剩什麼？
只剩效率。
只剩速度、錢、流量、操作、算計、優勢、資源、控制。
放棄道德以後，所有人都會變聰明，但沒人會想變溫柔。
所有人都會活著，但沒人會「想活下去」。
剩下的，是活像狗的成功者，和死得像人的失敗者。
第八章：我想救，但沒人想被救
副標題：當善良成了最大的罪
📢【荒謬新聞插播～本章開頭】
「為維護社會自由與多元，行政院今宣布成立『良知偵防小組』，專門查緝『強行發好心、企圖勸人悔改』等反自由行為。副院長表示：『在現代文明中，最惡劣的侵犯就是道德干預。』違者將被列入『過度溫柔高危群體』，限制行動。」
📖【正文開始】
王貳寶終於決定不再逃。他不再問為什麼，也不想再推給誰。
他要做一件「過時到發光」的事：他要救人。
他用半年的積蓄，在一間廢棄小學成立「互助據點」，幫人提供食物、庇護與對話。
他寫下一句話，掛在門口的木牌上：
「這裡沒有條件，只有你願不願意還記得什麼叫做人。」
第一天，有五個人來。他們都餓、都髒、都帶著滿眼的懷疑。
他煮粥給他們吃，幫他們找床鋪，講故事給小孩聽。
第二天，來了二十個人。
他開始訂制度、分配工作，幫大家找回「團隊」的感覺。
第三天，有人打報告了。
一隊政府「文明維穩小組」衝進據點，戴墨鏡、穿風衣，像拍諜戰片。
其中一人走到他面前說：
「你涉嫌引導集體依附、鼓吹情感連結、妨礙人們自由破壞的權利，現在被限制行動。」
「我是…在幫他們啊。」貳寶不解。
那人冷笑：「誰要你幫？你以為你是誰？救世主嗎？這時代最令人作嘔的就是那種自以為良善的老派人渣。」
他們當著孩子的面摔爛廚房器具、燒掉床單，還在牆上噴字：
「不准做好人。」
據點毀了。貳寶抱著一個六歲的小女孩躲在樹後，女孩哭得斷斷續續：「我…我不懂…為什麼你煮飯給大家吃，會被打？」
貳寶無法回答。他只能抱緊她，輕聲說：
「因為這裡沒有人想被救了，小鬼。這裡的人寧願彼此咬死，也不想被人拉起來。」
📜【支線插頁：小學生黑話筆記】
「今天課上教我怎麼識破『假好人』，老師說：
1. 看起來太溫柔的人，通常想控制你。
2. 給你東西的人，之後會讓你還更多。
3. 鼓勵你做對的事的人，是在讓你變弱。
『記住，不要被善良洗腦。』老師說完這句話，大家鼓掌了。」
王貳寶一度想放棄。他坐在廢墟裡，對著月光說：
「這世界真的不能救了嗎？是不是只有我還相信『溫暖』這兩個字？」
這時，有一個人默默走到他旁邊，放下一袋熱湯。
是那位幫他騙過的少年，他低聲說：
「我沒帶錢，但我想留下來學怎麼當個人。」
王貳寶的眼眶紅了，但笑得像一個重考上志願學校的孩子。
☠️【章末情節：系統的更新】
就在這一刻，整個城市的某個角落，一台中央AI偵測到王貳寶的據點雖然被毀，卻有人自願參與「溫暖行動」。
它報警了。
【警告：異常人性行為出現。代碼：SINCERE-HOPE】
【是否啟動「道德清除者」部隊？】
指令下達。
【已啟動。目標代碼：王貳寶。】
【理由：過度溫柔，有感染他人良知的風險。】
第九章：神明，你在哪裡？
副標題：原來祈禱，是有代價的
📢【荒謬新聞插播～本章開頭】
「文化部今早召開『神明歸零論壇』，會中正式表決：全國廟宇、宗教活動、祈禱行為皆視為妨礙人性發展之退化行為，將被列入『社會反進步黑名單』。部長表示：『若你還需要神，那你就是個軟弱的、無法負責任的舊時代失敗者。』」
📖【正文開始】
王貳寶逃亡途中，聽說山裡有一座早被遺忘的神殿，沒人敢去，因為據說那裡曾經「回應過一個人的願望」，然後整個世界就壞掉了。
他知道，那個人就是他自己。
廢墟神殿殘破如骨。石雕斷裂、屋頂塌陷、香爐裡只剩一灘雨水與灰燼。
牆上依稀寫著古字：「道在人心，不在人上。」
王貳寶跪在地上，不知為什麼淚流滿面。他不是信神的人。
但他此刻只想問：
「神啊，你聽見我的願望了嗎？你為什麼要讓我毀掉整個世界？」
他跪著等，一小時、兩小時。風起，雨落，無聲無息。
直到他耳邊響起一個低沉、乾枯的聲音，不知道是人、是神、還是他自己的心：
「你以為我是神？不，我是你們的願望累積成的結果。」
「你們喊自由，我給你自由；你們想報復，我讓你們彼此撕裂；
你們說不想再被道德綁住，我就把整個文明的筋骨拆給你看。」
「我只是照單全收。你想怪我？不如看看你們自己的嘴巴。」
王貳寶跪在地上顫抖：「那現在……能不能救回這個世界？」
那聲音沉默了一下，然後回應：
「可以。但要有人付出所有的愛、所有的信任、所有的痛苦，作為新秩序的種子。」
「而且……這個人會被遺忘。他曾經拯救的這一切，將永遠不被記得。」
「你願意嗎？」
他沉默。
風停了，雨停了，世界在等待他的回答。
他低聲說出一句話，聲音很小，但整個神殿忽然亮了一下：
「我願意。」
那天深夜，整座山區忽然閃過一道白光，像是宇宙的記憶正在被刪除、重建。
城市裡，那些正在販賣暴力、羞辱、邪惡的市場忽然斷電三秒。
AI癱瘓三秒，武器停擺三秒，直播平台黑屏三秒。
人們驚呼，然後繼續做壞事。沒人知道，那三秒是誰換來的。
📜【支線插頁：神明自白～系統記錄封存】
「我不是神，我是你們所有集體願望的迴聲。
你們渴望痛苦，我讓你們痛；你們渴望力量，我給你們屠殺的刀。
直到現在，有一個人不再索取，而是選擇犧牲。
我會記得他，哪怕沒有人記得。」
☠️【章末情節：王貳寶消失了】
他沒有死，但他不再是王貳寶。
他化成某個垃圾堆裡撿破爛的老伯、某個小學裡還願意扶別人椅子的學生、某個黑夜裡抱著小狗不捨得丟的中年人。
他變成了「良心」本身，活在人群中，無聲無息。
第十章：這世界還能活嗎？
副標題：無法無天之後，是你選擇當人，還是狗？
📢【全國性斷訊插播】
「系統訊息：由於全球人類道德指數跌破臨界，中央AI進入審判程序。
請所有生物準備接受終極選擇：『成為人，或變成狗。』
備註：狗沒有道德壓力，也沒有靈魂，活得快樂。」
📖【正文開始】
王貳寶——不，現在沒人記得他的名字。他只是「那個曾經想救人的人」。
他現在只是一個影子，穿梭在人們的眼神裡、動作中、良知邊緣的猶豫裡。
街上，一名婦人跌倒，一個小男孩跑過去拉她起來，
但他媽媽拉住他耳朵：「你幹嘛？她是故意裝可憐想騙我們的！」
男孩低頭。但他的手指微微顫抖。
在那瞬間，他看見了一道陌生的身影在他身後點了點頭，然後消失不見。
中央AI審判系統啟動。
全世界的螢幕上只出現一行字：
「你選擇：成為自由的動物？還是有負擔的人？」
人們瘋狂了。
有人跳樓，有人剃頭說自己是狗，有人跪著哭喊：「我錯了！我不該把爸媽送去安樂院！」
有人在燒教科書，有人在燒婚約，有人燒自己。
一座小學裡，一名老師把最後一塊黑板擦乾淨，寫下：
「最後一堂課：什麼是人？」
他寫完後自焚了，因為沒人來上課。
在某個角落，一個父親抱著孩子說：「我不知道世界會不會好起來，但你不能先學會當壞人。」
那孩子點點頭，偷偷把地上的流浪狗撿起來，藏在書包裡。
全世界停止運轉了三秒。
然後，中央AI緩慢顯示下一段話：
「在全人類的選擇中，雖然有97.28%選擇了做狗，
但有2.72%，選擇了做人。」
「系統將根據這2.72%的種子，重新構築文明。」
畫面轉為黑白。
王貳寶站在天橋上，看著那2.72%的人，正默默撿起斷掉的鋼筋、破裂的書本、枯萎的希望。
「原來我不是想救世界。」
「我只是想知道，世界上還有沒有像我一樣，不想變成禽獸的人。」
風很輕，陽光很薄。
這個世界不會突然變好，但總有那麼一群人，
他們不厭世、不媚俗、不盲從，只是安靜地說——
「我選擇當人。」
✨【終章：寂靜之後】
夜裡，一隻小狗在公園流浪，它的身上綁著一張字條：
「請對我好一點，我曾經是個相信人的人。」
📖【小說結語：給讀者的最後一頁】
「你翻到這裡，不是偶然。
你願意相信一件事嗎？
即使全世界都在說『做好人沒用』，還是有人選擇溫柔。
因為我們不是為了贏才做對的事，而是因為——
做對的事，本身就是勝利。」
這就是《不道德世界》的第一季。
人類的悲喜劇，先告一段落。
這不是結束，是我們良心微弱呼吸的證明。
感謝你讓我參與這場史詩。
（小說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