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綠谷出久試探地問道。
「沒味道。」alpha扭了扭鼻子,似乎在確認是不是自己的嗅覺失靈了。
——那就好。不枉費每次都提前服用抑制劑。
「看吧。」聽聞回答後的beta鬆了一口氣,輕輕推開了青梅竹馬。
「你以前有味道的。」爆豪勝己仍不死心,在同一個話題上打著轉。
「小勝記錯了。」
alpha翻了個白眼,綠谷出久每次都會以各種詭異的理由來搪塞,今天也不例外。他對於明顯的謊言也懶得多加辯駁,在綠谷出久的堅持之下,只會浪費口水。
「你去表演藝術系幹嘛?」爆豪勝己知道從同一個地點挖鑿,大概是沒用的。於是換了個著力點,問了最近一直以來疑惑的部份。
「什麼表演藝術……」
「就是昨天中午你去的地方。」
綠谷出久一時之間會意不過來,但在對方明確指出時間點的時候,立刻覺得像是吞了一塊冰到直至剛才都還暖著的胃裡。
「我……」
「喵呼,找到你了,出久!」
在想著要怎麼回答才好的同時,有個柔軟的觸感撞上綠谷出久的背脊,直接粉碎了接下來的語句。第三者突如其來的介入,讓這場半隱密的談話,劃下了句點。
僅憑能令他全身汗毛直豎的本能反應,綠谷出久就知道來人是誰了。
「渡我⋯⋯醬。」綠谷出久從兩條勒上自己頸項的手臂中掙扎著,勉為其難地喚著被對方強逼的稱呼。
「蛤啊?!妳這瘋女人,給我放手!」爆豪勝己也瞬間臉色大變,氣得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
毫不避諱身體界線,從後方襲擊綠谷出久的是,小他們一個年級的、大眾傳播系的學妹,渡我被身子。
「還有,要叫『學長』才對吧!」氣憤的爆豪勝己正不爽短短的相處時光被打斷,動手拉開那如藤蔓般纏人的手。而且,這人還真敢如此放肆地對綠谷出久動手動腳,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綠谷』、『學長』!出久是妳叫的嗎!」爆豪勝己的怒吼都傳至了造景植物的外頭。
其實都已經上了大學,爆豪勝己的社會化訓練是有在緩速前進的。只不過,面對和青梅竹馬有關的事項上,仍會忍不住地大動肝火。
尤其是,綠谷出久總對身邊的人一視平等,甚至分不清哪些人抱有怎樣的意圖,只會傻傻地將接近過來的示好照單全收。
「渡我醬、小勝,鬆、鬆手一下,快要不能呼吸了⋯⋯」
「哼!」「好~哦~」
聽聞主人指令的兩匹野獸,這才訕訕地停止了爭奪戰。
石榴與玫瑰的濃香發散,直驅爆豪勝己的鼻腔黏膜。再明顯不過,這是渡我被身子的訊息素氣味。味如其人,帶有濃烈的個人色彩,石榴的意象讓人聯想到了鮮血。兩名alpha的訊息素對衝,激得爆豪勝己的眼睛都要炸出血絲。
她瞇起如貓一般的眼睛,從綠谷出久的身後,挑釁地散著味道。還真沒幾個人敢這樣明目張膽地挑戰爆豪勝己。
而今日服用過抑制劑的綠谷出久,對此毫無知覺。就算真能察覺到些什麼,為了維持「人設」,也只能在表面裝作不動聲色。
「快上課了,出久。御茶子說你被野狗拖去草叢裡了,我很擔心。」渡我被身子嘻嘻笑著,用著絕對會引人發怒的譬喻,持續地攻擊爆豪勝己。她把綠谷出久當成盾,躲在了beta的身後。
接下來的課程,名為「溝通技巧與實務」,是大眾傳播系與心理系的共同必修。同為心理系大二的麗日御茶子、與綠谷出久不用說,當然是得修此堂課的。而更加重視口語表達的大眾傳播系,則是大一下就能選修此門課。所以,正因為如此,才使不同系所且不同學年的三人,產生了交集。
才剛入學,就行徑奔放怪異的渡我被身子,實屬名人。據說被她盯上的人不在少數,那些人過不了多久就會主動提出休學請求。是在她遇上了麗日御茶子與綠谷出久之後,對其他人的糾纏,才收斂許多。因為,她把所有的時間,都拿來研究「新玩具」了。
最近,因為麗日御茶子的縱容,有著越演越烈的跡象。不過,渡我被身子仍然沒有放棄對綠谷出久的領地意識。這也使得每次一和爆豪勝己對上眼,兩人就要在明裡暗裡較勁。
「妳說誰是野狗!」爆豪勝己咬牙切齒,這模樣,還倒是真的有幾分像一隻暴怒的吉娃娃。
爆豪勝己讀取著對方眼神與體味中的訊息,每次都能接收到「我敢,但你不敢」的意念。她指的是,關於對綠谷出久隨意的觸碰。這總讓人氣得牙癢癢的,但對方是女孩子,也總不能直接一拳揮上去。
「啊,腦羞了~」女孩用過長的毛衣袖子遮著嘴笑。撤回前言,她就是真欠扁。女不女孩子的都無所謂。
更何況,這也不是「敢不敢」的問題。
爆豪勝己知曉青梅竹馬身上藏有些秘密,那是任何人都無法觸及的禁地。並不是光靠打破身體界線,就能強行闖入的密室。別看他有著一副好欺負的皮囊,綠谷出久的性格頑強倔強,一旦下定決心的事情,就沒有轉圜的餘地,會一股腦地貫徹到底。
如果能輕易敲門進入,爆豪勝己也不會至今仍在用各種迂迴的方式,在門外急躁地打轉了。
渡我被身子根本不明白。綠谷出久這種客氣的拘謹,正是連房子外的圍籬都沒讓她踏入的證據。
「啊,剩下不到五分鐘了!出久學長,我們快走吧!」在磨磨蹭蹭的期間,又拖過了不少時間,再這樣下去,會錯過點名的。
渡我被身子用兩根手指捏起綠谷出久的衣襬,裝著可愛又可憐的神情,這次不再強行逼迫,而是讓人自己做出選擇。
「嗯。小勝,我們先走了。」大二學生的每一門課程都是銜接未來的關鍵學分,一點都不能落掉。綠谷出久隨性地揮了下手,便跟隨渡我被身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