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瀞」,就是三寶爸媽手中照片裡的小女孩,他們以爲那是三寶的親生女兒。
但實際上,小瀞並非三寶和林雅婼的親生女兒。她出生一個月後,就被兩人領養回家,在三寶和雅婼細心的照顧下,她便成了這個家裡最亮的小太陽。
一年半前,三寶和他爸媽吵完架的隔週,林雅婼提出了想要領養小孩的想法。
三寶以為她是被氣到極點、一時衝動才這麼說,因此拒絕了她。
但林雅婼卻溫柔而認真地說:「這個念頭我已經醞釀很久,也曾和前夫討論過,但遇到你之後,我更確定自己想要這麼做。」
「我可以給你愛,但我給不了你孩子。」林雅婼看著三寶,輕撫他的臉頰,繼續說道:「但我覺得,不管是親生還是領養,只要我們都愛這個孩子,就可以了。」
「好。」三寶沒有再多問。
他知道林雅婼說這話時有多認真。只是他沒告訴她,其實早在得知林雅婼不能懷孕的時候,他心裡就已經萌生過同樣的想法。
接下來的半年裡,他們向社會局提出申請,開始了領養程序。經過一連串嚴格的考核與評估後,終於通過審核,正式取得領養資格。
兩人希望能領養一名出生兩到六個月之間、血型和三寶或雅婼相同的女嬰。
在社福中心登記完成的一個月後,他們接到通知,有一名女嬰的條件幾乎完全符合,只是她才出生一個月。
據說這名女嬰的母親是一位大學生。她在生下孩子數天後,便將嬰兒留在社福中心門口後離開。警方表示,那名女大學生很快就辦妥棄養手續,隨即出國。
(本段情節純屬虛構,與現實法律程序不符。)
三寶和林雅婼起初有些猶豫,因為女嬰實在太小。
但是,當他們在托嬰中心透過玻璃窗看到那個哭得滿臉通紅的小女嬰時,女嬰忽然安靜下來,還對他們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就在那一瞬間,他們都明白,就是她。
三寶為她取名「小瀞」,希望她能如水般柔美、清靜。
但因為兩人都沒有照顧新生兒的經驗,根本就不知道小瀞哭是表示什麼意思,每天都手忙腳亂,幾乎快要撐不下去。
這時林雅婼的家人—父母、妹妹和妹夫,突然出現在客廳,立刻接手照顧小瀞,並耐心地教三寶夫婦該怎麼做。
「媽…」林雅婼除了感到感激,也有些忐忑,不知道該怎麼跟家人解釋這名女嬰的來歷。
「別說,等你想好了,再告訴我們。」雅婼媽拍拍她的肩膀,笑著說:「這女嬰叫什麼名字啊?」
「小瀞。」林雅婼說道,「我們希望她能如水般柔美、清靜。」
「很好,很好的名字。」剛洗好奶瓶的雅婼爸從廚房走過來,一臉嚴肅卻帶著笑意,凝視著在雅婼媽懷裡睡著的小瀞,準備伸出食指逗弄她的臉頰時,卻被雅婼媽輕輕拍掉:「不要弄小瀞,她好不容易睡著,萬一再哭,你要負責哄她睡覺喔!」
「姐、姐夫。」雅婼妹也從廚房走出來,身後是抱著一歲兒子的老公,她抱住林雅婼,老公則輕拍三寶的肩膀說:「以前是妳幫我,現在換我幫你。生活、大小雜事,都有我們支持。」
「有困難就說出來。」雅婼爸下了最後結論,「我們都會幫妳們。」
「謝謝……嗚~~~」聽到家人這樣說,林雅婼終於放下心中的大石頭,壓力徹底釋放,在三寶懷裡忍不住大哭。
三寶俐落地把車停在公園旁的停車格,熄火後,天空中的夕陽正緩緩落下,將整條小巷染上一層柔和的光。
他牽著林雅婼的手,一起走進巷子。地面還殘留著午後大雨的水氣,空氣裡混著桂花香與鄰居煮飯的油煙味。
「媽說小瀞今天又玩瘋了。」三寶笑著說。
「一定的啊~爸媽這麼疼小瀞,而且剛好我妹和妹夫也帶他們的兒子小譯回來,再加上附近鄰居的小孩,小瀞不玩瘋了才怪。」林雅婼微笑著,語氣裡滿是柔和的驕傲。
她抬頭望向前方,那扇再普通不過的紅色鐵門就在眼前,門後是一棟平凡的兩層樓住宅。屋內透出溫暖的黃光,隱約能聽見孩子的笑聲與廚房傳來的炒菜聲,混著食物的香氣,帶著一股久違的安心氣息。
「謝謝妳。」三寶輕聲說。
「謝我幹嘛?」林雅婼失笑,「是我該謝謝你,支持我當初的決定。」
「是我們的決定。現在看來,這決定很棒。」
三寶掏出鑰匙,停頓片刻,看了林雅婼一眼。那一眼裡有笑、有疼惜,也有踏實的歸屬感。
他笑了笑,轉動鑰匙:「走吧,去看看我們的女兒,玩得有多瘋。」
「好~」林雅婼輕輕應聲,聲音像是被門後的溫暖吸進去,柔柔的、甜甜的。
「雅婼,我只後悔一件事。」
「什麼事?」
「小瀞太好動了,跟她名字的意涵—如水般柔美、清靜,完全相反,當初應該幫她取名叫小跳才對。」
「沒辦法,全家上下左鄰右舍都寵著她。」
「所以我們要…」
「爸爸爸爸…我跟你說…小譯哥哥帶我去那個…爬樹,然後媽媽媽媽,阿姨帶我去那個…」,小瀞奶聲奶氣地在三寶懷裡滔滔不絕,講著今天的一整天冒險。
三寶和林雅婼對視一眼,眼底都是笑意。沒關係,等小瀞再長大一些,或許真的能慢慢變成如水般柔美、清靜的女孩吧。
現在,客廳裡充滿笑聲、嬉鬧聲和溫暖的燈光,一家人坐在一起,幸福感像空氣般在每個角落流動,這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