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沒摔得很嚴重。
「好痛痛痛……」
但還是很不舒服,雖然有樹、低木叢做緩衝,但依然一屁股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沒感覺絕對是唬人的。
大中兩腳顫抖地站起身子,不時用雙手按摩自己的臀部。
「真是,為什麼飛不起來呢?」
明明把能量集中在胸口,然後擴散至全身了,大中這麼說。
就在大中如此喃喃自語的同時──
「你在幹嘛?」
席琳娜在大中的正前方的天空上,離地約兩層樓高。
她回頭對大中說:「趕快飛起來,不要再發呆了。」
「我也想啊,可是──」
大中緊閉雙眼,嘗試將他在空中所做的事情再做一遍,但還是沒有意義,身體沒有漂浮的感覺。
「這樣啊,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嗎……」席琳娜轉頭看向鳳凰級乙太魔物。
「席琳娜?」大中睜開眼。
「你現在那邊等著,不要亂動。」席琳娜這麼說,往前移動了一點距離。
「那妳呢?」
「那還用說嗎?看了不就知道了。」
語畢後,她兩支手套都燃燒起來,緊接著她衝向乙太魔物,對其巨大的角的側邊進行攻擊。
乙太魔物GROOOOOOOOOW大聲喊叫著,一旁還有墨莉的長槍在四處刺,愛蜜莉亞的大量分身做阻擋的動作。
只有大中留在原地,什麼都做不到。
「可惡!」
清楚這點後,大中雙膝跪地,兩手握拳重擊地面。
他不廷從嘴裡喊出「可惡」兩字,似乎是想要發洩自己內心滿到快漫出來的憤怒情緒,不過更多的其實是悲傷。
認為自己是個沒用的人,這樣的悲傷。
──可惡,這樣不就一樣了嗎?認為自己配不上她。
明明心態已經調整過了。
明明認為自己是她的sweet heart,就沒問題了。
明明已經認為自己站在與她對等的平面上了,為什麼?為什麼會如此懊悔呢?
只因為自己沒有力量的關係嗎?
大中想到這裡,不小心將自己的嘴唇咬破,鐵銹味透過舌尖進入他的口腔中,有種說不上來的噁心感。
就在此時──
「你在幹嘛?大中學弟。」
「欸?」
大中抬頭,看向身旁的一名金髮雙馬尾的少女,皺起眉頭表示疑惑。
雙馬尾少女,伊芙.李奧奈達斯,她見到現在大中的樣子後,微微側身,雙手交叉於胸前,露出嚴肅表情。
「怎樣?」她說:「本、本小姐是不可以偷懶喔。」
「偷、偷懶?」大中歪頭。
「噓──!」伊芙食指比一擺在嘴唇前方,然後左看右看,再微彎身子看向大中。「小聲一點,萬一被其他人聽到那該怎麼辦?我李奧納達斯家族的名譽不就掃地了?」
「應、應該是不會啦。」大中傻笑,繼續說:「話說也沒有其他人,除了我們以外就剩下席琳娜、墨莉、愛蜜莉亞她們,然後她們都在跟那隻大的要命的獨角仙在戰鬥。」
「是嗎?」
「應該……吧?」
大中跟伊芙這兩人目前十分靠近,特別是臉,已經到鼻尖差一點就要接觸到的地步了。
不過幾秒之後伊芙就恢復站姿,離開大中。
「這樣啊,本小姐本來以為那個誰?」
「Z嗎?」
「對,她入學後好像有個化名,叫若拉什麼的,先不管。」伊芙看向乙太魔物,說:「她沒跟你一起嗎?」
「沒有,她還在這棟大樓頂樓。」
「頂樓?」
「是的,事情是這樣的──」
大中把她所知的事情,一五一十跟伊芙說明了一遍。
「原來如此。」伊芙聽完後點頭,坐了下來,背靠在一棵樹上,與大中面對面。「把模仿器當成自己的一部分就可以了。」
「把模仿器當成自己的一部分?」大中皺眉。「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伊芙撿起身邊的一根樹枝。「把面具上的能量也往自己的胸口集中的意思。」
然後,她將那隻樹枝當成棍棒,敲了一下大中的頭。
大中被打後,兩手摀住頭,表情看似苦不堪言。
但在些許睜眼,看見伊芙此刻的模樣之後,馬上冷靜下來了。
「如果只是把工具當成工具,是沒有辦法有效起作用的,就像同伴一樣,把同伴只是當成工具來利用,那麼勢必不會有良好的效果,還可能會有副作用,好比說感情會變得不好之類的,但──」
伊芙接著說:
「要是將同伴視如己出,視同跟自己相同,與她合作就等於與一個自己的延伸進行合作,大家起做事情的話,就會不知不覺獲得兩名,不,是兩名以上的戰力,這就是1+1為什麼會大於2的原因了。」
「1+1大於2?」
「是本小姐的老爸告訴本小姐的,直到現在我還記得。」伊芙這樣說,然後在一瞬間露出溫柔的表情,好像是想起了什麼過去的記憶似的。
但也只有一瞬間,伊芙馬上就對大中說:
「雖然我不清楚你臉上戴的模仿器到底是什麼,到底跟目前學院所收的那些劣等生,他們的手環有什麼不同,本小姐是不清楚的,但清楚的只有一點。」
伊芙將樹枝的尖端指向大中的鼻尖。
「你想要飛,就必須把面具視為身體的一部分才行。」
「視為身體的一部分……好,我試試看。」
大中說完後,立刻閉起眼,想像自己與面具合一,自己就是面具的狀況。
將能量集中於胸口,連同面具本身也一起。
集中能量、集中能量。
集中完畢後,將能量釋放全身。
──我要飛起來。
當這五個字在大中的胸口響起時,大中感覺身體飄浮起來了。
「成功了。」大中睜開眼,開心地說:「太好了!」
「趕快去吧,你sweet heart在等你。」
大中看了一眼伊芙,對其微笑。
伊芙見狀,趕緊撇開視線,說:「別、別誤會,本小姐只是看你閒在這裡很礙事,想讓你找點事做所以才教你這些的,沒其他意思知道嗎?」
「好、好。」
大中對其點頭示意後,就飛向乙太魔物那邊。
離去後約十秒後吧,伊芙一個人獨自留在原地。
她抬頭看向昏暗的天,又低頭看著火焰燃燒的大地與城市廢墟。
「加油......」
她坐在地上,兩手環抱著大腿,臉往膝蓋上靠去,四肢發抖著。
「以後學校就靠你們了。」她低語。
語畢後,伊芙的臉頰上多了兩道淚痕。
即使內心多麼希望有人能了解自己,可以聽見自己所說出的話語,然而除了她以外,現場是沒有任何人聽見的,這無法爭辯的事實就如同自己已沒有多餘體力一樣,伊芙.李奧奈達斯心知肚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