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婊畫家的電影?
一開始嚷嚷著「讓藝術回歸藝術」的畫家,作品應該是用來感受的,而不是用來分析的,單純覺得遇見做畫天才的畫家,甚至在採訪時說:「能畫出這麼美的作品,不會是壞人」
這個開場一開始會讓人以為在探討如何看待更生人,以及更生人該不該有人權,「畫」、「作品」該不該與創作者做聯結呢?剛好也跟講到花木蘭時的狀況一樣,演員戲外的個人行為,該不該連結到作品?
結果在了解兇手的所作所為,接著又看到受害者家屬的反應與遭遇後,他的觀念開始動搖,甚至看見了兇手的冷漠,最後看到了兇手的「起點」,毀了他的所有認知,到了這邊彷彿被甩了個巴掌,惡仿佛仍舊是惡,傷害一直都留在世上,而電影中段一直到兇手伏法的場景,我一直在想兇手在嘲諷畫家時說的話:「我又不認識他們。」單純因為不認識,我們就可以做出很多超乎理解的事情嗎?不認識,我們就可以決定他人生死嗎?甚至是執行槍決的警察,他開槍那一幕我就在想他的心理陰影面積該有多大啊。
片中有很多諷刺的橋段,像一開始畫家帶畫具進監牢時,看到警察在檢查筆,他說那只是畫筆,彷彿沒有危險性,但當他受到兇手的挑釁,把兇手撂倒在地時,手上正是握著畫筆做威嚇。而畫家一時情不自禁的衝動,試圖撲倒畫廊經理,以及被兇手激怒時展現的失控,讓我覺得這也暗示著其實畫家也有潛在的暴力傾向,只是因為他在人生過程中幸運地沒有走歪,所以能走上畫家之路。
當劇情帶到了畫家找到兇手描述的童年秘密基地,看到了凶手所說的「畫」,那幅「畫」就彷彿一陣強烈撞擊後留下的衝擊痕與血跡,就像是兇手開公車衝向天橋的結果,一瞬間令人毛骨悚然,原來對兇手來說,他只是在作畫。
這時畫廊經理回頭找畫家續約,說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話,大意是:「你也許人非常的壞,但你的作品非常的好」畫家人也許真的很壞,他後來甚至展出了在側邊描繪受害者復健的畫,這時該如何評論這個「作品」呢?
而電影最諷刺的回馬槍,是跛腳的受害者有一天走在捷運走廊上,走累了靠在一根柱子旁,這時她看了看柱子上掛的畫,露出了開心的微笑,但她卻不知道,那幅畫其實是兇手的臨終之作。
也許整部電影想傳達的,是「作品就是作品」這件事?本來還想著也許要討論兇手該不該有人權的,結果最後變成了純論作品定位的電影。
對畫家來說,一開始他看到作品的確就是感受作品而已,對他來說,作品反映的是觀者的當下感受,但當他經歷了這一切之後,他開始「分析」作畫的動機與來由,最後的畫展,評論者說他的畫有進步了,但也只能冷笑,你們不知道他經歷過甚麼。
劇情步調是蠻流暢的,也不至於太過突兀,看完感覺不到震撼,但劇情是值得細細咀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