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間房間裡躺著八位不同身份,不同背景的少女,請放心,她們絕對是被綁架到這裡的。看呀~其中一位率先醒來了,她杏色的頭髮快要跟地板融為一體,右手的手錶的指針指著八時零二分,「怎麼會輪到我?」她抓起一把頭髮,發出一種持續三秒的低吼,換作是主角,這應該是決定做某些大事前的音效吧?可惜她不是主角,只可以算是第三配角,真正的主角…是她。
「嘶…」呈大字形躺在地上的黑髮少女發出一聲痛吟,被刺眼的陽光喚醒的她按着隱隱作痛的後腦,緩緩地用右手撑起自己,順便按摩一下腰骨,這地板太硬了,更何況算過時間她起碼昏睡了十二個小時,別說腰骨,就連頭也有點腦充血,有點暈。
她打了自己幾巴掌逼使自己清醒,雙手捂住雙眼回想,她的記憶還停留於晚上九點許踏出所住的公寓房間門的一瞬間,看來是被人從後用木棍偷襲,一向以靈敏為名的她竟然完全没留意到有個躲在暗角的人?『看來放假放久了的確會導致一個人變得遲鈍。』
『這…是哪?我在哪?』她站起身觀察著四周的環境,她身處於一間教室的正中央,敲打過窗戶發現它們被完全封死,硬度也比普通窗戶高,起碼擲不破,『可能是強化玻璃?』,空白的壁報版和全部已經打開,內裡空無一物的儲物櫃,寥寥可數的幾張破椅子疊著放在角落,整間教室連一張桌子都沒有…
「狀態不錯,等待妳出來那刻。」正看著監控的少年如此呢喃著,他的目光偶爾會飄去觀望其餘的情況,隔了三四分鐘,他轉動姆指的黑色戒指一圈,隨後關上所有的監控,清除記錄並離開控制室,壓下同為黑色的帽子越過人潮,『最後是等待五天。』這是她的說辭,「一定要成功呀。」忠誠的他會依照計畫行事的。
少女看起來有點疑惑,口中唸唸有詞地說了幾句後,她伸出左手拾起安安靜靜坐在地上的背包,『還好他們沒有清空我的背包…需要的東西還在』,從背包暗格中挑出一把外殼是紅色,刀片是黑色的美工刀,一邊的刀片上刻著一個大寫S,字母的中間有往左翻轉45°的「三角形版無限符號」,她將刀背抵著鼻尖,「如果我的幸運符號無法保佑我好運,我就…下輩子再被騙吧。」
她將這把美工刀藏在由她親手製作的露指及肘手套的內層,再從背包取出一把匕首插在及膝的百褶裙下的腿環裡,最後將兩把小刀插在左右兩雙高筒的靴子裏,『雖然刀面冰涼的感覺總能使我冷靜,但也對我的行動造成不便。』
她重新綁好鞋帶腰帶髮帶,鬆弛一下繃緊的臉部肌肉,推開沉重的課室門。
「嗖--」推開門的瞬間看到一個白影閃過,為了避免被擊中,她飛快地向後退一大步,但這一步似乎太過用力,以致她直接摔倒在地。
「Shit!」她粗俗地罵了句,搓了搓撞到木地板上的前臂,她瞄到陳舊的地板有木刺突出,『還好有把刀墊住,不然就可能被木刺插到了。』她慶幸。
「哈哈,偉大的琴南織雪因為一張小小的紙而摔倒了…沒事吧?」一把空靈女聲從門外傳來,她抬起頭一看,「亞月?!」琴南織雪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人,全身都是黑色系的衣服和一件黑配紅的帽T,不過最重要的是她獨特的紅瞳。
「啊啦,沒想到你也在呢。」琴南織雪抓住她的手邊站起來邊問,亞月沒有給予回應,只是幅度很小地點頭和給她一個白眼。她轉身準備離開,順便甩了甩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的白紙「…去二樓的禮堂…」「 喔。」
她們並肩而走,時而閃爍的燈為場景增添了一份詭秘。亞月一如既往地抱著一隻血腥的小熊布偶,左前臂也纏著繃帶,繃帶上還滲著血。琴南織雪搶過白紙,在指尖上轉個圈後皮笑肉不笑地說,「說實話吧,那張紙是妳飛的。」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亞月又翻了個白眼,重新奪回她手中的紙揉成一團隨便扔在地上,她完全不吃驚地讚嘆,「好厲害喔~我是否應該給妳一點掌聲和讚佩妳的觀察細微?沒錯,紙是我撿的,妳知道我找妳多久嗎…其實也沒多久。我從一樓巡上來,看到妳正打算出來後我就立即躲回走廊站在門口旁等,僅僅為了剛剛那刻~居然能讓妳反應過度而摔倒,我深感光榮喔。」半開合的雙眼下有一片青黑色,再往下則有張陰森的微笑,「神啊,來打救下我陷入精神失常的朋友吧。」亞月笑了笑後再無反應。
空氣凝固了幾秒,琴南織雪的語氣又變得哀怨,「真沒想到我們真的會碰上『這件事』。」她稍微昂頭,深不見底的黑瞳無神地看著天花板的紋路,不斷將手上的美工刀的刀刃伸出又收回,話題轉得很快,但亞月依然從容不迫地回應,「嗯,的確是意想不到,但這會很刺激不是嗎?根據傳說,這裡不只我們對吧…」她的眼神暗沉了下去,將手中的布偶抱得更緊。
「知道其他人是誰嗎?」琴南織雪突然望著她問,「噢…我來找你之前見到另外兩名了。」亞月繼續回憶。「當時她們在2樓的女廁,可能在補妝吧~我不清楚。因為角度問題我看不到正面,我也沒有停留觀察,但根據衣著、髮型和語氣,我可以肯定是『大小姐』羅馨蘭和那個『奶茶婊』顧晴。」
她們往下走一層到2樓,中途沒遇到一個人,她們瞄了眼窗外的風景,月亮隱約浮現於早晨的天空中,木棉結果了,裡面的棉絮不斷在空中起舞,「真像在下雪。」近在咫尺卻無法觸及的雪。
她們向左轉個彎,到達白紙上寫的二樓禮堂。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