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勒的摩門蟋蟀ch.4.1

琴南織雪瞄到手機的新訊息，嘴角彎得讓人感覺下秒新的裂口女會誕生，她靠牆而立，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底，看到方慧玲渡步到禮堂中心望向相隔一米的薇薇安，伸出的左手最終落空，她差點忍不住再次發出恥笑。

方慧玲突然看到暗角的琴南織雪的右手抽動了一下，接著目不轉睛地盯著禮堂的門口，疑惑之際，「砰！」一聲巨響令薇薇安也立即彈起，「夏承楓？！」只見夏承楓低著頭，走動的姿態活像一條瘋狗，右手緊握的水果刀的刀尖正指著站在燈光下的二人。

她想起曾經被欺壓的日子，「妳們…沒有人可以用錢收買我…沒有人可以比我強…沒有人可以取代我的位置…沒有人…可以在打架的方面打敗我！！！」她全速衝刺，邊大吼邊改用「刺」的手勢。

「啊啊啊啊！！！！」薇薇安趕在方慧玲被刺中前扯她離開，但夏承楓站穩後再次撲向她們，十幾二十秒後兩人都中了傷，唯獨夏承楓還能安然無恙，『打了雞血都沒有她這麼猛吧？』站在一旁欣賞好戲的琴南織雪瞇著眼想。

她看了下現場情況，是時候輪到她出手了。只見她三大踏步到夏承楓身後，找好時機接住揮動中的右手一扭，十分輕易地制服了她，「琴南織雪，可以…」薇薇安的話又一次被打斷，琴南織雪一腳踢在夏承楓的背上，因為夏承楓即使被迫趴在地上，她依然沒有停止掙扎，「別動呀！」琴南織雪氣憤地一腳又一腳踏在她的手上，或往她的肚子狂踢，直到看到夏承楓的胸膛停止起伏。

「死了？」她探了下脈搏，尚有脈搏但很微弱，方慧玲以為她會驚慌，起碼也表現出恐懼呀，那怕只有一剎…但出乎意料地，她平靜地說，「月，再看戲我以後不提供『模型』了。」被看破的亞月認命般走到琴南織雪身旁，扯著夏承楓的腿，將她拖到看台邊，「別讓她死了。」「當然～」她自信地回答。

「呀啦～怎樣了？很吃驚的表情呢～」琴南織雪屈起食指抵住嘴唇笑著問，「妳…妳殺了她。」「不，她未死。」「妳個混蛋！呀！」方慧玲衝到她面前錘打她，但可惜被她眼明手快地扇了一巴並單手壓制，「控制好妳的情緒呀～為什麼要怪罪於我呢？我可是救了妳們的呢。」「別拿我們當擋箭牌！僅僅是妳想殺了她而已！」「啪！」又是一記響亮的巴掌，「妳聾了？我說了呀～她還未死。怎麼？聽不懂？吃太多蛋糕導致妳的腦被甜食塞滿了？」她居高臨下地望著方慧玲，白哲的臉上的紅印十分明顯，好像還爆了幾條微血管呢。

琴南織雪托起她的下巴，「我自私？我不及妳們自私。看妳的行為，似乎決定相信薇薇安？呀奇怪，妳剛剛不是對她又喊又叫嗎？雖說道理是『隱藏總是比坦白來得容易』，但既然事已至此，我也無須再裝了，方慧玲依然是下一位死者…噢，別這樣望著我，如果有什麼異議，來殺了我呀～」她甩開方慧玲，後者失去平衡摔倒，這下的力度不小，她需要別人的扶持才可以站起來。

琴南織雪又想到一個話題，「妳們知道這個遊戲參賽者的挑選機制嗎？薇薇安妳一定知道吧？」只見薇薇安猶疑片刻後高舉兩隻手指，「理論上會被選中的人有兩種－成績極差或紀律極差。」弱者永遠是最先被淘汰，隨著他們的死亡，這頂「冠冕」終於落到方慧玲頭上，她不解地開口，「為什麼妳會知？」這次笑出聲的是亞月，「果然雪妳說的沒錯，她們的確很有趣，智商有點低。妳以為是誰舉辦這種活動？自然是學校的高層們囉～薇薇安作為元老級教職員，應該看了許多場優秀的表演吧？」

方慧玲的大腦當機了，自己的右前方是一位能將她認為的強者打得半死的瘋子，左方是她信任多年，今天才後知後覺她陰影一面的老師，正前方是手法簡單粗暴，不斷講著她有所不知的內幕的…醫學少女？她茫然地微微張開嘴巴，手心滲出的冷汗怎樣也抹不乾，長輩有教吧？無論發生什麼事－跑，永遠是個好辦法，她照做了。

顧晴向後退一步以放鬆肌肉，緊握一下拳頭深呼吸一大口後向門口的方向狂奔『成敗就在這一刻！』，但琴南織雪的反應似乎更快，她由轉身到跑出第一步不超過一秒，再借助手長腳長的優勢捉住她，「呀！！！放開我！放開我呀！！！」任憑她尖叫大喊，使勁掙扎和揮拳，再發展到咬她的前臂，琴南織雪繼續將她拉扯到薇薇安身前。

「琴南織雪！放開她！」「不可以喔～方慧玲必須去死，除非…妳願意代替她？代替她被夏承楓殺死？薇薇安願意為了一名學生獻上生命？」這是令方慧玲絕望的回答，「不。」百分之百，完全是下意識的回答，說出這句話的人也十分震驚，為此睜大的瞳孔趕緊恢復原樣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要…要扔就扔吧。反正要死的人…一定會死的。」琴南織雪對答案十分滿意，將方慧玲交託給她。

「老師…妳是認真的？」「…不然呢？」她最後的希望之火亦被澆熄，「薇薇安！我尊敬妳仰慕妳相信妳！妳教我要相信別人，這麼多年來唯一背叛我的人是妳！妳根本不配做人！我保佑妳死後不斷輪迴，做過街老鼠任人喊打，做蟑螂被踩在腳下，做一隻蚊被拍死！！！」「我…」薇薇安聲音戛然而止，「夏承楓？」是亞月。

她蓋著夏承楓的眼睛，用魅惑的聲音在她耳邊道，「妳懷念殺人的滋味嗎？」「有點…」「那就好了，我為妳準備了個解壓的小遊戲，打倒妳的人是受方慧玲所指使的，妳因為殺人而遭到停學，那件事是方慧玲惡意揭發的，殺了她吧～她竟然斗膽將妳玩弄於股掌之間，擋住妳輝煌的前路的人不可饒恕！」「方慧玲？」憑她？「她剛剛還趁機踢了妳幾腳，在妳暈倒前口出狂言說她在為民除害…」「她怎麼敢！」夏承楓大怒，亞月對另外兩人點頭。

琴南織雪將禮堂門開到最闊，「走吧。」亞月把刀塞回夏承楓手中後率先離開，薇薇安也趁她還在適應光線向門口走去，一隻手死死捉住她的衣角，她迴避方慧玲可憐求援的眼神，將悲傷化為憤怒的方慧玲拉起她的右手用食指寫上「不得好死。」

薇薇安呼吸停了一拍，用力捏住她的手，氣憤地將她推倒在地上，毅然轉身離開，關上門但沒有上鎖，方慧玲看到了…憐憫的眼神。

—ＴＢ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