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1/08/19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羅勒的摩門蟋蟀ch.4.3

    夏承楓靜坐在屍體旁邊,偶然捅一下她僵硬的臉頰,把玩她的手指來消磨時間,她在等待閘門打開自己可以順利離開,但別忘記她也是計畫中的一員呀,離開不是真正的離開,而是進入下一個、屬於她的刑場。
    方慧玲被她擺弄成大字形的姿勢,夏承楓把頭枕在她左臂上唏噓不已,「如果知道我那麼年輕就要死的話我可以會盡量滿足所有願望吧?我還想去環遊世界、把那些賤人打得終身癱瘓、痛罵那些垃圾老師一頓…」她側臥望著方慧玲,『時間過得真快,出現屍斑了…』她捲縮著開始抽泣,其實她真的很希望有人願意抱住她,不需要安慰,不需要任何對話,只需要緊緊抱住她…不管對方懷著什麼目的。
    「也不錯呀…起碼這個本以為無法被實現的願望在臨死前實現了。」
    從她出生起,家裡人不斷告訴她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他們只教他們需要教的知識,這個過程他們不會流露任何情緒,即使夏承楓的表現如何優秀他們都不會作出稱讚或微笑,就像…一台機械人。他們為夏承楓提供住處、食物、衣服、玩具和僕人,他們可以給予她想要的一切,唯獨愛和關心。她嘗試去撩事鬥非,打架和飛車,如果自己將人打至重傷,他們會稍微關注下我嗎?
    不會。
    就算打架後出現了重傷者,他們依然不會多望一眼,只是給受害者巨額的補償來蓋過,反正夏承楓只針對比自己低級的人,這就像是殺雞儆猴吧?再者他們還嫌錢太多沒地方花呢,所以家裡人…從沒有怪過她。
    隨著年紀增長,她越發妒忌可以被愛的人,她嫌惡那些人的笑容,什麼時候開始被愛也是件值得被炫耀的事?能獲得愛就等於獲得幸福?抱歉,愛在暴力面前一文不值,愛可以保護你不被虐打嗎?不能。夏承楓往往聽到他們在被打到昏迷前默念他們戀人的名字,但結果不又是住院幾個星期甚至被活活打死?
    「活著為什麼這麼累…」明明在這個世界「生存」是件困難的事,你有異見就可能被消失,為什麼有人會說活著是美好的?對喔~又忘記了…『服從命令可以避免大部分的災難。』,夏承楓就是明白這個道理才甘願墮落,「我相信天堂,我相信我們會去到那裡的。」她轉身握住方慧玲的手漸漸睡著。
    清晨第一縷的陽光溢出地平線時順便喚醒了夏承楓,剛睡醒的她的腦袋有點暈,扶著牆壁她又來到樓梯口,閘門打開了但只局限於往上行,她不情願地走上一層,「再往上的通道又被鎖了。」所以這裡就是她的刑場?「出來吧~我知道妳們在這裡的。」她沒好氣地發話並在走廊上慢步。
    「哎!說句話也好呀~再不出來我就下樓囉~」「噢,不好意思,妳沒有下樓這個選擇。」熟悉的聲線附帶鐵閘和鎖鏈聲從她身後響起,「琴南織雪,如果有一天妳的出場沒有那麼突然和摸不透,喜歡妳的人會更多。」夏承楓說完才掉頭跟琴南織雪凝眸,「但摸不透的突然才能產生恐懼呀~」她的微笑讓夏承楓莫名地感到陰森寒冷。
    「我想聊個天~」她提出要求,「吓?妳不會不知道所有電影的反派都是死於話多吧?」「嗯~但我跟那些反派不一樣,他們是因為編劇要求而被迫降智,他們是死於主角光環的~反觀我?主角光環是落在我身上!!」夏承楓依然不肯相信,「妳怎麼確定?」
    「他們只有在以為主角已經沒有反抗能力下將自己所有故事全盤托出才會被反殺。其他情況下他們的聊天是推進劇情的重要環節。」她輕柔地回答,但左手已經由背後慢慢移到大腿外側隨時掏出自己的刀狠狠地給她來幾下,「我不喜歡花太多的時間去處理一些『小事』,一週太長了,我希望在五天內解決所有問題。」
    琴南織雪繞著她轉圈,「我始終偏向將多數時間花在前期,中後段急急收尾,亞月曾經點名批評過,但可能這是我的專屬模式吧?由第一天的八個人減呀減,減到現在的人四個人用了…三日。今天是第四日,不過今天只會死一個人。」夏承楓跟她拉開距離警惕地拿刀指著她,「難道妳覺得妳殺得了我嗎?大不了我反殺妳殺出一條血路!!!」
    「妳敢?!」被刺激到的亞月立刻推開門氣憤地大踏步走到夏承楓身後抓住她的衣領大吼,「妳敢動雪一根毛我都跟妳拼了!!!」她煩躁地從口袋中抽出一把彈刀,不給夏承楓任何辯駁的機會就劃下去,傷口應該有5毫米長,「瘋子!妳!放開我!」夏承楓被突然衝出來的人嚇了一跳,隨即抓住她的手腕試圖阻止她,可惜她低估了亞月的力氣,「反抗只是在增加無謂的傷痕,我要煎妳的皮拆妳的骨掘墳鞭屍呀!!!」她精準地把刀插在夏承楓的大腿面,抽出時鮮血濺到她的黑色的裙上。
    夏承楓忍著痛一跛一跛逃跑,「雪是我最重要的人!誰不給她面子就是同樣不給我面子!」琴南織雪拍了兩下她因為憤怒而顫抖的肩膀,「放鬆點~妳做得很好呀…順手關門的習慣十分好,妳也記得盡量離門近一點和背靠它站立,强迫她繞路走,不愧為我的左右手。」
    她們兩個的氣勢簡單描述就是「生人勿近」,看著夏承楓的眼神猶如有一隻受傷的小鹿在她們面前苟延殘喘著-她們吃定了。
    「雪?補刀嗎?」「當然。」琴南織雪掏出刀眯起右眼瞄準,「在我眼中,飛刀跟飛鏢其實是一樣的,兩者皆講求一個『準』字。」和手感。她利落流暢地擲出匕首,「看吧,正中紅心。」中頭或擲中背部只能算標準,真正的紅心是頸部。
    亞月小動作地歡呼雀躍了下,又跑又跳地跪在夏承楓左邊,『好像中了…第二節頸椎?還未死透呢…』還不甘心地用最後一口氣匍匐著,「吶~妳有沒有覺得我昨天救活她,今天妳又殺了她…倒不如讓她帶著滿身的瘀青和傷痕存活?」她一把拔出匕首將夏承楓翻轉跨坐在她身上,比劃算好位置後極速割開她的脖子,「徹底死亡~」
    琴南織雪慢斯條理地推開她們旁邊的門,打橫抱起她然後…將扔一個不再受寵的玩偶的手段套用在她身上,「砰!」這下頸椎一定斷了吧?「亞月想拆掉這個布偶嗎?」她用平常的語氣問,「可以呀!」只有亞月才可以在聽到這種話時保持笑臉,接著像個小孩般跑過來,「雪,我的…」她向後伸手的瞬間已經感覺到塑膠冰涼的質感,綿線、美工刀、粗針和一把伸縮剪刀-她們彼此的默契不需要言語證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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