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eronon
2022-06-12|閱讀時間 ‧ 約 8 分鐘

[魔法覺醒衍生小說]那個新人，EP4－家庭會議，做出選擇。

「當然不行！」
圓滾滾的雷克塔先生滿臉脹紅，在屋內壓抑的大聲咆哮，雷克塔太太則誇張地倒吸氣，失望地看著榎木•雷克塔連連搖頭，就像哀嘆自己怎麼會生出這種後代。
父母親的反應在榎木意料內，他撇了頭，稍微想了一下。
「我是怎麼教你的，怎麼能讓陌生人進屋，還擅自用家裡的菜煮給外人吃！」
光是得戰戰兢兢聽一個巨人解釋，幾乎就把雷克塔先生逼瘋，又看到家裡耗了金錢給陌生人，雷克塔先生開心的一天都被毀了。
「你沒教我。」
榎木臉色一沉，雙眼頓時缺乏光彩。
「蛤，什麼啦？」
「抱歉，海格，可以讓我和父母親單獨談嗎？」
忽視父親刻意放大的問責，榎木懷抱歉意的對一旁的海格說道，同時開啟玄關的大門。
「祝好運，小傢伙。」
看不慣大欺小的海格過程好幾度忍下脾氣，但在麻瓜世界用魔法是違法的，同時那對這小巫師的現況也沒幫助。榎木可不是哈利，他是個平凡的麻瓜出生巫師，他得自己面對這一切。
海格站在門廊外，夜晚的秋風逐漸刺寒，所幸鼴鼠皮外套防風保暖，還有張毛茸茸的臉，很保暖。海格從口袋裡拿出榎木替自己打包的雜糧麵包烤雞潛艇堡，打發時間的吃著。
「而且那是我的錢……」
「你到底想說什麼啦？」
這一次榎木厭倦的表情毫無保留，他可以感覺到父母親的緊張，還有缺少第三者在場後，會逐漸囂張的氣焰。
家醜不外揚嗎？
榎木總是下意識替關係人留情面，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本存摺，隨意地拋在餐桌上，裡面的錢都被提領一空，正確來說是被提領到只剩不到一餐的錢。
「你從哪……本來就是我們存進去的，貼補家用很正常！」
父母親先是愣住，但隨即又若無其事，理直氣壯的反駁自己的孩子。
「不，全是我的錢，你們保證過不會動我的存款。」
最後的信任在發現存摺那一刻瓦解。
榎木冷漠的語氣讓雷克塔夫妻很不舒服，這孩子一直很獨立聽話，怎麼今天給他們搞這齣鬧劇，肯定是傻了相信甚麼魔法世界的錯。
「祖父給的資優金，參加比賽拿的獎金，學校和廠商給的獎學金，親戚給的生活資金……還有很多，很多，全沒了。」
不等父母親繼續反嘴，榎木一口氣平淡的闡述，他頓時有嚴重的耳鳴，心裡有誰在尖叫。
但他們又怎麼會知道這對榎木代表多大的意義。
「不然你想怎樣，當時就急需阿，家裡需要貼補阿！」
「貼補，用在哪？」
榎木看著衣袖口的破洞，肩膀和衣襬也破了幾道口子，甚麼東西都是二手的，他一直在省，因為父母親總說家裡沒錢，因為生了榎木的關係，多了這沒人想要的麻煩貨。
榎木沒上補習班，父母親買書也從非榎木要求，全優都要孩子自己克服，他們只是為了炫耀說自己教導得多好，但根本是放任式教育，甚至更糟……
大概拿去付車款了吧，榎木想。
「說也是你的錯，我們當時都很努力墮胎——」
雷克塔先生擠出奇怪的笑容，他既生氣又好笑，轉頭想尋求妻子的附和，然而雷克塔太太一瞬間有些不安與愧疚，甚至都特地去打了墮胎針，確切怎麼發生，只有雷克塔太太自己知道……
現在父親剩下的台詞榎木•雷克塔一句都聽不見。
榎木自己都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他竟然看不見色彩，也聽不到聲音，一瞬間世界都變得不合理，或著這就是他現在的世界。
眨了眨眼睛，沒恢復。
榎木還沒意識到這有多嚴重，他只是告訴自己這是小事，早該知道自己的父母親不負責任，只是小事，只要像以前一樣面對就好了……
「我想離開你們。」
榎木喃喃自語，那詭異的灰階逐漸消失，世界的色彩以緩慢的方式恢復。
「蛤？你又能去哪，你還真以為有魔法世界嗎，會不會太誇張，阿不然你真當巫師好了，你能養活自己嗎？」
雷克塔先生看著榎木轉過身準備回房收拾東西，更加氣急敗壞的吼叫，圓滾滾的身形在狹窄的走廊奔跑很吃力。
榎木沒回話。
活著？
榎木很早就沒活的慾望，當他意識到心靈的痛苦幾乎抹滅所有生存動力，就想著至少存起來的錢能替未來的自己開間店，至少當活著的最後希望，但全沒了。
沒期望的火苗，他又能燃起什麼？
「走開。」
榎木隨手將三件素面上衣塞進縫補好幾次的黑背包，將桌上的筆記本也推進背包，對擋在門前的父親說道。
一瞬間雷克塔先生氣焰全消，他認不出眼前的孩子是誰，那眼神太過冷漠，於是他剎時怯弱的讓開，任由孩子從自己眼前走過。
離開前，榎木瞄到房門口的黑箱子，那是他曾經表演用的純銀長笛，少數唯一有價值的事物，他也順手提了起來。
「你離開就別再回來了！」
雷克塔先生對著正在玄關穿鞋的榎木又是一陣大吼，雷克塔太太則懊惱明天該如何向鄰居說這些非家庭醜聞，他可厭倦丟臉。
「對，沒錯！如果你現在離開，我們就跟你斷關係！你就別回來！」
榎木停頓了一下，這讓雷克塔先生像捉了個把柄，喜孜孜的繼續吼道。
小孩就是小孩，再怎麼跩都離不開父母。
榎木確實喜歡家庭，總想著，自己若想要有小孩，肯定是希望分享美好，希望有個從一出生到最後都幸福的生命，想要呵護那生命一生，才會選擇有小孩。
他一直是這麼想。
榎木看著被強力膠黏過無數次，甚至用膠帶勉強纏起的布鞋，他默默將沒穿襪子的腳套進去。
還好我沒兄弟姊妹。
榎木•雷克塔深知，如果自己有可能被這樣父母殘害的兄弟姊妹，自己是一生都無法離開，永遠不可能。
「你們本來就不想要我。」
或許不丟棄姓氏，但榎木決定離開。
「你很勇敢，孩子，說不定你會分進葛來分多。」
海格守在外頭，偌大的手掌輕拍榎木的頭頂，這次真的很輕，幾乎只是淺淺碰到榎木細柔的黑髮。
一瞬間榎木覺得眼眶酸澀，但寒風將些微滲出的淚水吹乾。
「抱歉，海格，能先陪我去幾個地方嗎，我需要……換點資金。」
「別在意，魯霸•海格，隨時為你效勞。」
海格再次向初次見面一樣鞠躬，讓原先過意不去的榎木再次露出笑容，但這笑容太過苦澀，不適合出現在十一歲的孩子臉上。
那夜，榎木第一次飛行，還是搭上一台巨型摩托車。
海格爽朗的聲音在呼嘯的風中依然清晰，榎木幾乎忘了自己些微的懼高症，他看著變得渺小的城市，黃橘的燈光像極了繁星，他正置身在兩道銀河之間。
或許，魔法能夠治癒傷痛。
榎木試著說服自己別去意識到自己對失去家庭關係圖的深刻痛楚。
「……小傢伙，你讓我想到一個好朋友，比起葛來分多，或許你能進雷文克勞。」
海格陪著榎木去同學家賣掉筆記本，看到收購價格，海格都有點難以置信。
「學業成績非真的智商，我只是知道那些科目的老師怎麼出題。」
榎木清點換來生活資金，加上典當長笛的價錢，過一段日子應該還行，用完錢以前得在學校裡找點工作，希望學生間可以互相交易。
「學到知識就能成為拿手絕招，對自己多點自信，孩子！」
海格哈哈大笑，認為榎木過於謙虛，而榎木只是回了靦腆無奈地微笑，他自覺真說不上聰明人，不然也不會與父母周旋這麼久。
情感總是選擇理智不認同的事。
「誰不希望自己是優秀的呢……」
榎木將資金收好，喃喃自語，氣息液化成白霧，隨著心思飄散。
「該上車了，孩子，我們該去採買入學準備用品。」
海格的巨型摩托車發出隆隆巨響，喚回榎木的心神，他點點頭，坐上側座，隨著車燈耀眼的照亮大霧，摩托車飛起駛向夜空。
★
很多無法彌補的遺憾都開始於家庭，生養育一個生命非愚人節玩笑，賠上的總是一個人或多個人全部的生活。
榎木或許有機會與原生家庭告一段落，但恐怕他不會好起來，他知道自己內心深處困在那個房間。
期望榎木能順利入學。
對這感興趣的好旅行者，感謝觀看，預祝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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