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怒火燎原

求生意識強烈的凌天玥，很積極的幫自己解圍了。

『父王，二哥呢？』凌天玥瞬間轉移話題，希望眾人都忘記剛才聊到劍胚的事。

顏聿從大受驚嚇的一陣心累之中恢復，想起了很關鍵的一個問題，『先等等，天玥，妳告訴顏叔叔，妳如今的具體實力如何了？可有衡量過？』

凌天玥沉吟，『嗯…應該…金丹境無敵吧？』她說完之後不是很確定的看向帝琰，然後就發現帝琰還在盯著她出神，不禁有些難為情，她嬌嗔了一聲，『琰哥哥！…』

帝琰回過神來，發覺凌天玥的困窘，他連忙道，『對不起，我失態了…』

『嗯，天玥妹妹衡量的沒錯，確實已經金丹境界無敵手，如果用上…呃…本命劍，可越境一戰普通元嬰初期。』帝琰接過話頭，幫凌天玥確認她自我分析的結果，沒料到什麼尷尬就來什麼，不小心又講到了本命劍之上…他真不是故意的…

『咳咳，還有就是群戰力，天玥妹妹領悟一套劍陣，可以大規模對敵。』帝琰的求生意識也很強烈，火速的繼續轉移焦點。

『顏叔叔問起這個，跟二哥的事情有關係嗎？』凌天玥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顏聿向凌飛騰遞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來說。

雖然凌飛騰心裡對剛剛那個劍胚的話題比較感興趣，但女兒明顯不想再講下去，帝琰這小夥子又很體貼的幫女兒解圍，他就算再好奇，此時也不太適合追問了，真是…有點可惜了？

凌飛騰清了清喉嚨，娓娓道來，『說起來，還是因為那荊蕪秘境的關係，大約兩年多以前，也就是秘境開啟的最後一年期間，陸續出來了很多來自二重天的修士，這些人一開始成群結夥盤踞在岩山區域，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成為一個又一個金丹真人，後來他們組成不同勢力，向四面八方擴散，佔地為王，光是我朝西南邊境的城池就被佔領了三座，都是在邊軍防線鞭長莫及的邊緣區。』

『一群金丹修士的戰力，著實不是一個城池的守備軍能應付的來，所以城池淪陷的非常快，等邊軍得到軍情想去馳援，已經來不及…所以我們只能採取嚴防死守的策略，兩年前妳三堂哥…三王子就已領軍駐守在南關，妳二哥也去了那邊負責情報參謀。』

凌飛騰眉頭皺起，『方才你們進來之前，我正收到相關情報，邊境的情況很不樂觀，那些修士仗著移動快速，打起游擊戰，試圖鬆動我們的防守圈，天勤手底下的情報探子這一年多來折損了不少，對於要做到精確掌握那些修士行蹤，越發吃力了。』

凌天玥納悶，『可是…二重天的修士，跑來佔據一重天的城池要做什麼？為什麼不好好待在二重天修煉？』

這下子換凌飛騰與顏聿的面上露出尷尬神色，他們有些欲言又止。

帝琰再度接過話頭，這次是幫二老解了圍，『天玥妹妹…』他輕聲喚著，凌天玥側過頭看他，目光滿是困惑。

『那都是一些在二重天混不下去的修士，大概…德行不端犯事者有之，修煉邪淫功法者亦有之，又或者是一些好虐嗜殺之徒，修練旁門左道功法而不容於世者，這些人在二重天人人喊打，又境界低微，只能藏頭露尾苟且偷生，藉著秘境現世的機會，偷渡到一重天…』帝琰瞥了二老一眼，確認過眼神無誤之後，又繼續說道，『這種人佔了城池還能做甚？不過姦淫擄掠一番，四處草菅人命罷了。』

凌天玥面色變了變，她聽懂了，『父王，就是琰哥哥說的這樣對不對？這些修士都是在禍害無辜的百姓？！』

凌飛騰聲音有些乾澀，『嗯，大部分就是像琰說的那樣。』他其實沒有很想讓凌天玥知道這些，因為這女兒打骨子裡就仗義，知道詳情還不得氣的跑邊關去了？那邊現在多危險啊？！可是女兒要見二哥，他不透露一些也交代不過去啊…

顏聿則是還在猶豫著，他剛剛之所以先問戰力，其實也是考慮到很多事情，因此有些更…汙穢殘暴的事情他不確定是不是要說出來。

帝琰捕捉到了這一點，於是他表情凝重起來，『顏叔，還有更糟的？』

顏聿沒料到被逮個正著，有些僵住，他艱難地微微點頭。

凌天玥眉頭緊皺，『還能更糟？那是糟糕成什麼樣子呢？』

『伯父，顏叔，你們就算不說，天玥妹妹想看的話也能自己去看，結果都是一樣的，還不如先說出來，一起商量解決辦法，天玥妹妹已經走上了她的道，這裡…是她的家國，有她想守護的東西，你們別再將她當個小姑娘看待了。』帝琰勸道。

顏聿嘆了一聲，『唉，琰你說的對，天玥既然走上劍之道，執劍，必有正義，只是…那三個城，其中一座太過悽慘，那批修士也不曉得修煉什麼魔功，佈了一個不知來頭的大陣，獻祭一城人口進去還不夠，依舊四處抓人在填那大陣，那城…血氣沖天，尋常人已經難以靠近。』他瞄了一眼凌天玥，又緩緩說，『嗯，根據情報，那群魔修在殺人前，不論男女，都會先…姦淫虐待，把人弄得奄奄一息後，才丟進大陣之中放血，讓他們慢慢死去。』

隨著顏聿的敘述，凌天玥的表情就越來越難看，凌飛騰也越聽越緊張，凌天勤在那邊，他大哥的三兒子也在那邊，還有無數邊關將士們，都一樣身處於這種危險當中，畢竟他們現在面對的是平常人所認知的仙，而且是如此兇殘的仙人，雖然他已經知道更多修仙的境界劃分，但站在一重天的角度來說，那還是一堆金丹大能啊！

凌天玥覺得她胸口有股灼灼燃燒著的怒火。

她的表情越發冷厲，身上散出絲絲寒氣，『是什麼…給了這些人做下此等暴虐無道之事的權力？』遙望著西南方向，她冰冷的視線似乎想穿透到遠方，『難道…就是仗著境界高了些嗎？』

帝琰幽幽應和，『是啊，天玥妹妹，可都是些金丹呢！』他語氣上挑，帶著濃濃的反諷意味，『在這一重天內，誰說金丹就不是大能？可不就是仗著境界，將凡塵之人視如螻蟻嗎？』

『…果然，恃強凌弱，不管到了哪裡都是一樣的。』凌天玥喃喃說道，忽而卻自嘲一笑，『呵，我只想著元嬰境後要去掃蕩藥谷，要去剿滅了合歡宗，卻不曾想過，原來就有人這般欺凌到我的家門口來了？』

在場的凌飛騰和顏聿暫時都無法接話，因為他們現在壓力很大，凌天玥身上的怒之劍意翻騰湧動，威勢極為強烈。

自從藥谷一行之後，凌天玥的心中一直藏有慍怒，她心中有不平之事，所以她心氣難平，她的心，即為劍道之心，她的心意，即是劍意，而今那一直醞釀著的怒劍，終於再也壓不下去了。

帝琰沒攔她，這是凌天玥需要跨越的心境，所以他只是準備著隨時出手護住二老。

但眼見著凌天玥心境遲遲無法暢通，帝琰有些急了，他低聲喚出，『玥…』又輕緩說道，『…天玥妹妹…疏導妳的劍意，不是壓抑……壓抑會傷到自己…』他有些小心翼翼，語氣極為溫柔，『…不要傷了自己，好嗎……』

帝琰的聲音像是一道清泉，讓凌天玥平靜了一些，她細細感受著劍心之韻，然後…頓悟了。

怒，如火般灼熱的怒。

怒之極，化為心火，怒放之，如星火燎原，劍，亦如是。

怒火之劍，足以燎原。

此刻，凌天玥悟出了疏導怒劍之意的方法，也悟出了獨屬於她自己的七情奧義之一，所以她快步疾退，離開書房到了院子裡，隨後併起劍指，揮向空無一人的空地上。

劍意劃過，一陣嗤嗤作響，地面上出現了一大片灼燒的痕跡，她的劍意，竟是帶上了熾熱無比的溫度！

凌天玥退出書房的同一時間，帝琰幾乎同時退了出來，如今就站在她身後不遠。

隨後是凌飛騰和顏聿也都跟上，恰好看見凌天玥揮下劍指的那一幕，內心的震撼無法言說。

凌飛騰感慨，他的寶貝女兒，已經成長到他沒有辦法想像的高度。

顏聿暗忖，只是劍意而已，威力就如此巨大！？他有些明白帝琰的戰力分析了，也再次驚訝於凌天玥在短短五年內所成就的境界與實力。

『琰哥哥，我想去跟他們講講道理。』已經平靜下來的凌天玥回過身，走近了帝琰，微微昂首看著他。

『好，我帶妳去。』帝琰溫柔地回望。

凌飛騰納悶。

顏聿納悶。

講道理？講什麼道理？跟誰？

凌天玥走向她的父王，微笑著說，『父王，顏叔叔，我跟琰哥哥走一趟西南。』

『不是，天玥啊，妳去西南打算幹嘛？』凌飛騰完全不懂現在演的是哪一齣？

『我去講道理啊，去西南邊境，用我的劍跟那些修士們講講弱者可欺的道理。』凌天玥含笑說著，語氣卻有些掩不住的森冷，『我去教那些視凡人如螻蟻之人也知道，他們在我眼中，亦為螻蟻。』

『然後，我會讓他們付出生命為代價，來聆聽我所要講述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