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8-24|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姊妹

那個辭別病痴老父的傍晚
妳整理著行囊流下了眼淚
並非因為生離死別的悽慘
而是當下觸感人生的苦累
得知妳的腫瘤手術幾近完美
她在電話這頭不禁喜極而泣
妳說不害怕就淡定樂觀面對
該卸下重責大任相信會痊癒
接下妳沖剩的咖啡豆她悲難自已
惡疾復發妳向生命中的美好道別
聽不清妳在耳畔最後的喃喃低語
是祝福還是交代她心裡總覺欠缺
日子依舊柴米油鹽地過下去
不時她問為何是最傑出的妳
註:
四姊癌逝倏忽7年多。妻與她為手足中最小的兩個,自幼最親,故我與之互動也最頻繁,她得病前後的吉光片羽,至今仍不時浮現腦海,逼得我非寫出這首詩不可。
岳父生前最後兩、三年雖行動尚可,但漸陷入痴呆,在北市府位居要職的四姊時或利用假期回家陪伴,那個週日傍晚,我與妻也在,她收拾行李將北上,望著躺在床上的老父留下淚來,她對妻說,也不是不捨告別,只是突然感到人生的苦。
那年她檢出卵巢癌二期,手術後妻去電探問,得知切除得十分乾淨,醫生初步甚至建議不須化療...,妻聽罷當即高興得又笑又哭,惹得四姊也跟著掉淚,對妻說自己根本没覺得什麼,哪想到她那麼在意...,後來因為癌細胞屬於兇惡的種類,還是做了化療,四姊為養病,辭去了繁重的工作。
2013年8月在蕙蓀林場家族大聚會,四姊感到身體不適,提早北返就醫。次月為祝賀侄兒洋洋上大學,打算買台相機送他,四姊介紹她家附近的器材行,並過來與我們會合,我陪孩子挑物件,只見她與妻在角落竊竊私語,兩人表情凝重。原來四姊癌症復發,且來勢洶洶,為了對抗病魔,必須放棄若干嗜好,比如喝咖啡,她順便把没泡完的兩包上好咖啡豆帶來送我們。
2014年下半,四姊住進安寧病房。12月底,妻去陪顧3天,12/31下午臨走前見已極衰弱的四姊似有話說,將耳朵貼近她的唇,卻只能聽到模糊不清的氣音...2015元旦清晨四姊即辭世,妻常猜想著那天她到底說了些什麼?
前陣子妻從小舅媽口中得知病後一直表現得堅強樂觀的四姊,末期曾不甘地對她說:「為什麼是我?」不覺黯然神傷。妻常提起四姊自幼以來的種種優異表現...「唉!為什麼是她!」話題每每這麼結束。
延伸閱讀:
【那個辭別病痴老父的傍晚 妳整理著行囊流下了眼淚。這應該是岳父生前最後一張照片,我用NIKON E2100數位相機拍的!】
【時或利用假期回家陪伴】
【妻與四姊為手足中最小的兩個,自幼最親,我們與之互動也最頻繁。此為1998/3/14在陽明山擎天崗。】
【2013/08/10在蕙蓀林場家族大聚會,也是四姊最後一張家族大合照。】
【2014/08/12接受衛生福利專業獎章證書】
【四姊的衛生福利專業獎章證書】
【受獎後接受故舊的祝賀】
【聽不清妳在耳畔最後的喃喃低語,是祝福還是交代她心裡總覺欠缺。四姊在安寧病房,應該是她生前最後一張照片,我用手機匆匆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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