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生存報告8

今日份的想死，來自過度瑣碎的時間。

久違來到了不同的地方，但寂寞還是它以往的樣子，趁無人的時候悄悄襲來。

睡眠照舊是藥的樣子，有時多了一點酒精，讓我陷入連嚮往生死都無法的意識基態。叮鈴！手機的通知無法將我從死喚回，隕石與災難亦無法阻止我怎樣活。任星星散佈十二宮，我自瘋得奇葩，即使如行屍走肉亦然。

世人總愛教我需介意什麼不需介意什麼，標準是暴風圈式的凌亂，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任由藥效削弱我的意識直至思考無法成形。何以我竟需要為他人不負責任的言論活受罪？

現在此刻，多少呼息聲在我身後此起彼落，留我一人枯坐此地，不吐不快地挖出心頭肉書寫。寂寞像藤蔓一樣爬，像另一端遲遲沒有的回覆一般生長。每一個人看起來都如此反常。

「這什麼歌？怎麼這麼難聽？」

那是南西肯恩的《我也想過這樣殺了我自己》。絕望時唱出的歌想必都好聽不到哪裡去吧。但我也就是笑笑，答一句：我就喜歡這種厭世歌，別介。

她試圖勸：一切都是在個人修行。這就是解決之道。

我想到他也曾經教訓道：如果不努力思考，就無法進步。

我只疑惑，難道宣洩心中難受的時候不能夠什麼都不要嗎？不要解決之道、不要進步，只是宣洩，只是找個人，聽聽這顆受傷的心靈究竟正在承受些什麼。

即使假的也好，真的好希望有個人對我說：我理解你的痛苦，你過得很辛苦吧。

那些假裝願意傾聽，實則只是想藉機宣揚自己人生哲學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我都已經累了，甚至連戴上假面阿諛的力氣都沒有，不知何時最多只奉陪一句：謝謝你的心意，但你沒有用。

休息吧。孩子。休息不是錯。就休息吧。

我闔上眼，假裝有雙手輕撫我前額，而那個聲音對我這麼說。也許那就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