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言說 第十一章 無法審判

第十一章無法審判

一間夜店，是一間酒吧，但這所酒吧，不是普通的街場，它招呼的全是一些在社會上有身份、有地位，在這裏有會席，它的客人如不是名流名士，就一定非富則貴。

這裏的裝修極盡奢華，好比六星級的酒店大堂，水晶燈、金屬的牆飾、掛畫、晶亮反光的雲石地板，與人高尚的感覺，加上古典的音樂在熱播，令人未沾醉意，巳被紫醉金迷所醉陶。

論級數，這裏比街場乾淨得多，品流也折然，如果街場是地獄，那這裏就是他們的天堂。

而來這裏的人，賣醉是其次，其主意目的，他們心裏的鬼自會知道：：：只要遵守遊戲規則，不要上身：：：

「一杯威士忌加冰」，一穿著行政套裝的年輕女子坐進吧枱，把黑色的公事包放在枱上邊向酒保點叫。

酒保才剛放下威士忌，那女子就如水没味般把它乾了。苦酒在她唇上如此没味，大概是因爲她的臉比酒更爲苦澀。

她放下杯在杯墊上，留下了冰塊撞擊酒杯的脆聲說：「給我再來一杯」

過了分鐘二十，她的枱面上仍舊是一杯，但其實在剛過的時間裏，巳換走了三個威士忌酒杯，面前的這杯，巳是酒保爲她送上的第四杯。

三杯過後，酒上的烈，令她喝飲的速度遞減，也許這遞減，全是她的意思，在享受着威士忌的醉意。威士忌的好處，就是容易令人入醉。

臉上的醉紅漫延，使她的眼也醉、唇也醉，粉色得更迷人好看。

醉，散發全身，使她一時在無意醉視四周的人如何賣醉，一時又依人地靜下伏睡。但無心作睡的她，又快醒來，喝一口苦醇，去手着没油彩的指尖，轉抹着沾上她口紅的杯邊，勾引着自己的動人。

身體除了有染一份醉美，還散發着一份外在而來的寂寞不樂。

沿着吧枱的另一彎的一角位置，一人意不在酒、志不在醉的模樣，面上有着別個來意地，離了他的原來座位，捧着啤酒，走向那女，更欲進佔她的鄰座身旁。

「請問，我可否坐在妳的身旁」

那女不出驚惶地抬頭，面更自然地道：「隨便你：：：」

她抬頭看着那坐進身旁的人，是個男人，那個人：：：是夏志良。

夏志良順然坐下，放下那仍剩大半的啤酒，酒保就熟手地爲他墊上新杯墊。

志良滿有社交的口吻，但樂意着搭訕道：「我在那邊注意了妳一會。很少女人會喝威士忌的，還喝了三杯，很好的酒量：：：」

她帶着醉意，但醉也迷人，連聲線也像被酒釀過，聽得叫人醉迷：「注意我：：：，對，女人生下來就是要用來被男人注意的。你說得對：：：」，她呆了兩、三秒，是受了酒精的影響作用：「威士忌：：：是我的忘憂酒。很少女人受得它的烈性：：：但我不是普通的女人」

志良好奇她的話道：「喔！妳特別在甚麼地方。我倒有興趣知道」

那女人：「我的工作經常要面對一些十惡不赦的衰人」

志良像猜迷的道：「妳是女警：：：不，先別開估，讓我想想，女警不可能會在這裏，妳是高級督察。說不定是警司級」

那女人給他逗換去臉上的苦澀，笑了開口，後道：「你的智商太低了：：：我比他們更高級。我是一個檢察官：：：」

他没有感覺出奇不出奇地頌道：「檢察官」

那女人：「怎樣了。不可以嗎？」

志良那時才遲來出奇道：「不，是我反而出奇。因爲我看妳還未過三十？是吧！」

那女人誇口道：「因爲我本事囉！」，誇口過後，她轉爲訴苦道：「每日也要趕上庭、看案件檔案、接觸受害人：：：不是强姦案，就是謀殺案，還有那些未成年的性犯罪。最不知所謂的就是，每月起碼一宗的殺嬰案」

志良：「殺嬰案？」

那女人：「那些未成年的女孩：：：珠胎暗結，生了下來，就當垃圾丟了：：：」

「：：：無日無之的裁決，再裁決，審訊、起訴，犯法的人永遠也制裁不完：：：」

志良淡淡然地没甚麼同情、没甚麼道德，只有一些妨似道理的指責說話道：「只是他們『玩』得不小心罷了」

貴爲檢察官的她，也欠能力智慧審視這話是有道理？無道理？，說：「：：：『玩』，是嗎？」

志良高談着他的個人偉論道：「只要『玩』得高明點，不要觸犯法律，不要『搞出人命』，就是負責任了。是那些小子們蠢，弄得自己一身蟻：：：」

那女人：「就是這麼簡單？」

志良反詢問道：「又有甚麼複雜需要」

那女人一面不肖道：「又是一個臭美的玩家」

志良：「妳又何嘗不是來『玩』的。依我看」

那女惹事地一笑，笑得頗爲野艷有事：「我跟你的不同」

志良眼神滿着歪心不好，往她身上頭尾掃視了一回，道：「妳又有甚麼的不同。難度，妳是人妖」

那女人帶着幾分嬌意地駡道：「痴線。我是百分百的女人來的。如假包換」

志良滿腦子歪念道：「那妳就要跟我去給妳驗一驗」

那女人：「你不怕我會起訴你嗎？」

志良的口，真像潄過蜜糖：「我只怕妳連起訴我的興趣也没有」

她喝光這杯威士忌酒後，說：「那走吧！」

「我一定比妳對付的那些，只懂欺負女人的犯人温柔」

「是嗎？」

「我有車就在附近」

「你不怕我故意丟下唇膏、耳環在你的車裏嗎？」

「怕甚麼。我又没有女朋友，才不怕妳的加害」

「每個出來玩的人，都不會認自己有女朋友的」

「：：：」

昨夜，翻雲如煙地遊過一場荒與謬，圓了人們口中的一種需要，如森林野獸的行爲論調，信崇着世界的解釋簡單：：：個個，人人，也是這樣子。

一個問號，昨夜的人，名字是誰？隨便得不需重要。因爲，大概巳不會有第二次的碰面。

醒來，是酒店房的床上。那個女的，巳在不知那個何時，佔過浴室的便宜，就忽始離去。

才剛離開酒店，還在酒店的附近，夏志良便巳拿着手提電話，發出他的下個企圖。

志良：「阿葉，今晚妳有約會嗎？」

阿葉：「今晚？甚麼事」

志良：「今日是我的生日。可否陪我吃一頓飯，算是爲我慶祝」

阿葉探聽道：「你的女朋友呢？何不找她陪你過生日」

可惜，阿葉的探聽功夫確是差勁，夏志良單是聽聽，巳識破她的女兒心事。

夏志良便順勢來個順水推舟，送上一個中正她心意的答案：「不要開我的玩笑了，我那有女朋友，我還是孤家寡人：：：今年不想和家人一起過生日，和同事一起：：：像是强逼他們應酬我，因我始終是他們的上司」，接着，一句有着甜言成份的話，刻意加在其後說：「不知爲何，就是在腦裏想起了妳」

阿葉故作平白，但巳被逗而漏出心甜：「你也是我的客人喎！難度你就不怕我會只爲應酬你而赴會嗎？」

志良說話感性，連表情也感性出來，只是浪費地無人在欣賞：「不怕，我知道妳不會這樣。不知爲何，跟妳一起的時候，感覺很舒服，一點也不拘緊，我很享受在其中」

在另一邊廂，周日也忙無時停，正在玄關位穿著高根鞋，手挽着文件袋，一副工作樣兒，準備出門見客的阿葉，巳被夏志良的話所薰甜，幸好是隔着電話、人還在家，才未至失了女兒家的應有矜持。

縱是享受着被欣賞，感覺自己的動人叫人吸引，仍然努力地保持着一分端莊說：「啊！好吧！哪，我們在那處見面」

「今晚七時，日耳曼餐廳見」

紫色的連身裙妝扮，配上金色的線頸巾，加襯一雙紅色的高根鞋，掃上一薄淡化妝去透出自然，而唇上的粉紅潤澤，叫她人不用對外艷示，巳自然惹來別人嫉羨。

一身的妝扮，引出天意下來的美，是尊重自己，也是尊重別人的一個晚約。

還戴着香水的香，催出與體香調和了的女孩動人，香氣呼吸出一感甜味，載着這種味覺得出的美，來到了約會人前，接受了他爲自己的推椅禮儀坐下，就從約伴自己、挽盪着赴來的白色手袋中，掏出一個被深啡色花紙包着又綁上麥緑色絲帶的小盒，雙手捧着，証明了誠意，遞向其面前，轉換了一種相熟，代替陌生說：「志良，生日快樂。希望你會喜歡」

志良帶着意料參半的驚喜道：「没想到我約會得這麼急，妳都有時間心思去爲我預備禮物。很多謝妳，單是這份心意，已覺温暖，只要是妳送的，我甚麼也喜歡」

聽來感覺温柔，大柢也是真心，不會是假的吧！

阿葉隨心地說：「其實我也没花太多時間選禮物，也不清楚男孩子的喜好，但生日是每個人的大日子，有禮物收是好應該不過的」

志良：「我可以在妳面前拆禮物嗎？」

阿葉樂意道：「隨便啦！生日的人是有特權的吧！」

夏志良小心地沿着原來的包裝拆着，阿葉全程也笑盈盈地看着他的手勢。

當打開了小禮盒，在海棉墊上托着一個，某洋服品牌的銀色車圖案呔夾，從牌子看來，蠻名貴的。

阿葉帶點在意自己選禮物的眼光，問道：「除了爸爸，我很少選禮物給男性：：：你，喜歡嗎？」

志良：「很喜歡啊！阿葉知道嘛！我就是欠一個呔夾。每一次放午飯的時間，到餐廳吃午膳套餐的時候：：：走開走埋，呔尖永遠也泡到餐湯裏去，任我再記緊，也總有大意的時候」，他重點地說着喜歡之處：「銀色永遠是最耐襯，車圖案：：：我想，是男人也會喜歡的」

阿葉對這眼光意見，滿有共鳴道：「係呀，我選它的時候，也是如此估計着的」

志良急不及待地請求道：「阿葉，我可否現在就使用它，扣在我的領呔上」

自己的心意完全得到歡心，阿葉願意至極道：「當然可以」

夏志良就解開他的黑色西裝的鈕釦，把阿葉新送的呔夾夾在其亮淺緑色的領呔上，後問道：「美嗎？襯我嗎？」

阿葉笑心意見道：「很襯你啊！真的」

一聲眼光，女孩子的真心源源過後，夏志良一個眼神，帶着何個心思望向一位侍應，而那位侍應就帶着在較早前巳被收買了的感應，拿着一花束，靈感地輸回他較前時的被買，走到他們的桌旁，將這束有三枝玫瑰與滿天星的花束遞在夏志良的手中。

志良再將花束遞到在對面的阿葉跟前說：「這個送給妳的」

阿葉既驚且喜又帶點意外說：「你的生日：：：竟然我有花收」

志良說得頗爲感動浪漫：「我生日，也要有妳的快樂才行」

阿葉的心已浸滿了他的感動：「你這算是與眾同樂嗎？」

志良：「我只是想妳分享我的快樂」

阿葉抱着花束，芳心膩得不能再甜，淺玩了一朵玫瑰的花瓣，說着自己所留意到的事：「三朵玫瑰：：：花語是，這算是求愛嗎？」

夏志良笑了一笑，這笑看似害羞的笑，然後像很需要有一份心的勇氣，說出他的認真心意：「我有没有可能做妳身邊的一個。我知道我會待妳如待自己一樣。我知道我不會令妳成爲最快樂的一個，但我會令妳很快樂的：：：將妳交給我，好嗎？」

這種話，聽似陳舊，但古今以來，對女孩子來說，卻是最纏綿、最窩心中聽的。只要在女孩心裏有意作用的話。

其實這刻阿葉的心巳感動得夠，但她依然在其温柔之中擺出一點硬朗，說着有如談判的語氣，說：「你愛我的甚麼。說一個理由來，等我管管聽聽」

一場妨似情場上的考與驗，答得好，就滿分過關，但就算答得不夠的話，剛才的一切，巳叫她的心被溶得心軟。因爲女孩子的考慮，巳等同是答應。阿葉的問題聽來，在夏志良心裏巳是變相的一種答應。

他說得頗用心夢幻：「我看妳的第一眼巳叫我感覺難忘，妳的性格吸引着我，我不想錯過我要找的人：：：那個大概：：：是妳吧！」

『是妳吧！』這句叫人意亂情迷的話，教這個未曾嚐過愛情滋味的女孩，盡受了它的昏迷，心巳被眼前愛情蒙上了迷香，感動亂了理喻，也許愛情就是不用理喻分明？

性格吸引，是真心還是點子，要找的人，由誰來揀選？還是只情況着自由調配？又誰是我的你：：：

但是，這些問題，阿葉巳忘了智慧思索，腦袋早就沉在他的話裏：「這麼說，就是一見鍾情了吧？」

志良：「一見鍾情不好嗎？」

阿葉：「我還未算很認識你的嘛！」

他說着妨似道理不錯道：「任何關係也要相處過才知道結果，妳未試過又怎會知道我不適合妳。也許，之後妳會愛上我也未定」

阿葉笑他的樂觀道：「哈，你都頗直接了當的吧！」

志良：「直接有甚麼不好。這樣才不會錯過對方：：：只需要有意和肯接受。我很悲哀一些傻人的兜兜轉轉，終至自己失去至愛，我不想像他們後悔」

接着，夏志良遞出一隻手，手掌向上，放在近桌邊的位置，明顯着寓意，接受這一次愛的話，阿葉就可以將手放下。

阿葉的手，就忠心她意放下，手，彼此初次扣着，又扣着體温，求愛與受愛都禮成，一對戀愛新人，開始接受彼此的愛與祝福，並開展他們的愛情路走。

快，没有浪費時間，簡單的求愛，促成他們伴走於對方身旁。